陸卿覺得無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嚕一轉,又動了一個壞心思。


    “害,好無聊呀,睡前連個故事都聽不到,不如撫琴吧,本公主在驕陽殿,失眠的時候都有撫琴的習慣呢。君琰玖,你房中應該也有琴的吧。”


    君琰玖猛然坐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三更半夜想要撫琴?


    明明知道她的琴技整個皇宮無人能及,隻要一撫琴,無疑在告訴別人:“我,陸卿,在這裏!”


    見她已經下了榻,下意識的長臂一撈,將人撈了迴來。


    陸卿的身子驀地一僵。


    感受到這個久違的懷抱,她身子禁不住的顫了顫,就連鼻子也忍不住微微一酸。


    而君琰玖,意識到他剛才居然主動摟上了她之後,就立刻將手鬆開了。


    陸卿迴想起前世,北國山河破碎,她作為亡國公主第一天進他府邸的時候,就被他一把拉過放在腿上,他一手攬上了她的腰肢。


    從未和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她身子禁不住的顫栗。


    他的眸光深沉而炙熱,直視她:“怕嗎?”


    身為一個驕橫跋扈的公主,她的字典裏,從小到大就沒有“怕”字。


    她竭力想忽略腰間酥麻滾燙的觸感,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他,倔強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他輕嘖了一聲:“小嘴真緊。”


    於是,他帶著掠奪的,吻上了她的唇。


    ……


    前世的他,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吧。如今的君琰玖,不過還沒卸下他的偽裝。


    陸卿想著,饒有興趣的勾起了唇角。


    不急,慢慢來。


    今生,她可有的是時間。


    “公主想聽什麽故事?”他硬邦邦的嗓音響起,終是妥協。


    陸卿卻重新在他身側躺下了,背朝著他:“睡吧。”


    第二日。


    陸卿才剛迴到她的酒樓喝早茶,就看到莫離推門而入,嗓音肅然:


    “公主,溫泉山莊被封了。”


    陸卿翹了翹唇角:“很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走吧,會會去。”


    “升堂~”


    “威武武武武。”


    果樂的父親果立是本朝的軍機大臣,果家用官威,逼迫京城知府查封溫泉山莊。逮捕溫泉山莊的掌櫃。


    一個正二品,一個正四品,前者的吩咐後者隻能照做,隻是,暫時沒有找到溫泉山莊的現掌櫃。


    果立特地提出,一定要將溫泉山莊的掌櫃抓捕,京城的知府還張貼了海捕文書。


    不過第一張文書剛剛貼下的時候,京城知府門口的大鼓就被人敲響了,敲鼓的人正好自稱溫泉山莊的掌櫃。


    京城知府心想,那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隻可惜,對方擊了鳴冤鼓,按照北國條例,要先處理案情。


    於是睥睨著她懶洋洋的問:


    “堂下何人,為何擊鼓鳴冤?”


    本想趕緊走個形式,處理完馬上將人捉拿歸案,卻聽門外傳來一聲通傳。


    “三皇子到。”


    縣令立刻心裏“咯噔”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堂堂三皇子怎麽會來這裏?


    陸澈之所以會來,是因為有人悄悄給他送信,說隻要前往京城府衙聽審,就能見到陸卿。


    他剛巧在附近找人,就來了,身後還跟著一隊跟著他找人,穿黃馬褂的宮廷侍衛,站在他身後相當有排場。


    縣令立刻讓人端來一把黃梨木的椅子,恭敬道:


    “三皇子,請上座!”


    陸澈今日穿著一襲寶藍色的蟒袍,他進來之後,左看右看,沒看到陸卿,就先施施然坐下了。


    “本皇子恰巧路過,看到這裏在審案,就進來看看,你們繼續。”


    知府心裏暗叫倒黴。


    怎麽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你來了我還怎麽敷衍了事?


    這時,陸卿清越的嗓音響起,中氣十足的迴答方才知府的問話:


    “在下陸玖,是溫泉山莊的現任掌櫃。也是三皇子的朋友,不用懷疑,三皇子正是因為在下才來旁聽的。”


    一聽到這個聲音,陸澈一口茶飆得老遠,猛地一抬頭。


    好家夥,剛才都沒仔細看,


    臭妹妹在這裏等著他呢!


    這三天,找得他好苦啊!


    年少時,陸卿時常扮成男孩子和幾個哥哥們玩,會刻意壓低聲線,所以,雖然此時說話的是個穿著月白袍子的男人,陸澈還是一耳朵就聽出那是家裏的小公主。


    知府不淡定了,冷汗當場就流下來了。


    三皇子的朋友?!


    能讓三皇子紆尊降貴親自來旁聽的,這能是一般的朋友嗎?


    一邊是三皇子,一邊是軍機大臣,這看上去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誰知,陸卿再次語出驚人:


    “在下不但是來鳴冤,還是來舉報的,草民舉報果樂郡主蓄意謀害公主,甩鍋溫泉山莊,還望知府大人明察。”


    陸澈的眉頭猛地跳了跳。


    謀害卿卿?


    知府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陸……陸玖。你有什麽證據嗎?”


    陸卿道:“果樂郡主就是最好的證據。”


    知府:???


    陸卿揚聲道:“如若不是公主福澤深厚,爛臉的就應該是公主。”


    陸澈怒了:“此話從何說起!”


    案情牽扯過大,知府不得不硬著頭皮差人去找了果樂郡主的父親,也是本朝的軍機大臣果立。


    果立原本不想來,聽聞三皇子在那,不得不來,果樂郡主也被帶了過來。


    再次相見,果樂的臉上戴著厚厚的白色麵紗,遮住了被老虎爪子撓出來的痕跡。


    知府說:“陸玖,你口口聲聲說,果樂郡主謀害公主,你可有什麽證據?”


    陸卿拍了拍手:“上物證。”


    那個白色的瓷瓶被呈了上來。


    看到那個瓶子,果樂的眸色微微一變。


    陸卿手中搖著折扇,一副倜儻風流的樣子,不慌不忙的解釋:


    “這是留在我們溫泉山莊的瓶子,也是案發之時,果樂郡主所攜帶的,案發後,我們立刻封鎖了現場,第一時間找到了這個瓶子。”


    接著,她轉眸,銳利的目光望著果樂:


    “這個瓶子,郡主可眼熟啊?”


    果樂的嘴唇囁喏了一下:“我的護膚品那麽多。我不記得了。”


    “護膚品?”


    陸卿抓住了一個關鍵詞,“看來,郡主是了解這個瓶子的。既然郡主記不得了,記得和郡主一起泡溫泉的還有公主,公主說不定還記得呢!大人,請傳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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