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夜裏,夜色深沉。


    此時,君琰玖宮外的豪華府邸中,夜色在他周圍描摹出晦暗深沉的輪廓。


    雖然盛夏的夜晚燥熱無比,但他的書房裏卻沁透著涼意。地上是一個個裝滿冰塊的黃銅冰盆,讓他的書房竟比公主的宮殿還要沁涼幾分。


    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有意無意的撫摸著一旁一隻毛茸茸的兔子,看似漫不經心的摸樣。


    他一遍遍的迴想今日在馬車上,撩起她的裙子,檢查她的後腰,看到的那枚鮮紅色心形的痣。


    她,是真的公主……


    居然,是真的公主嗎?


    既然是真正的公主,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驕橫跋扈,傲氣衝天的小丫頭,又怎麽會,心悅於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起身,吩咐了一聲:“更衣。”


    他走進她的酒樓,徑直去了屬於她的那間包廂。


    推開門,一眼望見那個俊俏的“公子”,白衣勝雪,骨節分明的手中握著一個白玉酒壺,臨窗而坐,神色冷清。


    窗外一輪圓月,月光落在桌上,和桌上的燭光交映在一起。


    他上前:“公主。”


    她已經喝醉了,聞聲朝他望去,長睫一顫,目光迷離。


    透過他,似乎在看一個她很熟悉的人,一雙瀲灩的鹿眸瞬間蓄滿了淚水。


    “玖玖……”她喃喃的喚了一聲,“玖玖,你不要我了玖玖?”


    那雙水霧彌漫的眸子寫滿了哀傷,似乎能一眼望到人的心裏去。


    “都怪我,都怪我前世不珍惜你,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不一樣了,所有都和前世一樣,唯獨你不一樣了……”


    她俏臉酡紅,喃喃自語,說著些他聽不懂的話,他竟覺得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不由的也覺得沉重。


    “前世,什麽前世?”


    “就是我們的前世呀。”陸卿伸出纖纖玉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她自己,嗓音很輕:


    “前世,我還是公主,你還是君琰玖,東廠督公,你,是我的夫君啊……”


    君琰玖隻當她喝醉了,在說醉話,於是道:“公主,你喝多了,快迴宮休息吧。”


    陸卿氣鼓鼓的:“本公主是不會迴去的,什麽時候,他同意你繼續待在我宮裏,本公主什麽時候再迴去。”


    君琰玖歎了口氣:“奴才就算不在公主的驕陽殿,也是在宮裏的。”


    “不,不一樣!這不一樣!”陸卿不滿的瞪著他,揮著手:“你是我的夫君,就是應該與我住在一起的,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誰都不能!”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裏已經帶了一點哭腔。


    這是君琰玖第一次看見陸卿發酒瘋的樣子。


    “失禮了。”他上前,倏地一下把她橫抱而起。抱著她出了包廂。


    “不要,我不要迴宮!”陸卿拍打著君琰玖的懷裏,一雙鹿眸紅通通的。


    “我陸卿,決不妥協!沒有人能搶走我陸卿的東西!我父皇也不能,君琰玖,你休想娶別的女子,休想!”


    君琰玖垂眸瞥了眼懷中麵紅耳赤,氣得像炸毛小奶貓一樣的女人,淡聲開口:“奴才拒絕了。”


    “奴才是個閹人,不會娶妻,更不可能迎娶公主。”


    君琰玖正要抱著陸卿出門,忽然感覺到,頭頂湧上一陣暈眩。


    糟糕,是迷香。


    打從他進門時,她就點了迷香。


    不過方才一直在對他說話,轉移他的注意。


    當君琰玖把她放下來的時候才知道,他被這個女人算計了。


    陸卿俏臉如霜,穩穩站在地上,表情很冷靜:“本公主說了,本公主娶你就好。”


    “來人。”她喊了聲,“帶著九爺,去沐浴更衣。”


    被下人沐浴更衣後的君琰玖換上了一襲月白色的睡袍,平放在她的軟榻上,仍是昏迷的狀態。


    陸卿上了榻,放下了床帳,先是吻了吻他的唇,然後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想到她一直好奇的那個問題,她的手,從他的小腹緩緩往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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