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直話音方落,賓客們又歡唿起來,這種酒宴上,互相比試劍術也頗為常見。而且還有可能見到宋歆出醜,那就更好了。


    劉糜和鄭越也都是文顯收的弟子,自然更是覺得高人一等。就連東麵的賓客,他們也隱隱有些輕視起來。


    劉糜走到文顯麵前說道:“師父,今晚徒兒要與這位宋歆比試一番,還請師父和大聖女做個見證。”


    文顯故作為難說道:“徒兒,你可知道,這位宋公子的劍術有多高明嗎?你豈能和他相比,我看就不要了吧,萬一他傷了你,為師可要心疼的。”


    宋歆一聽,這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嘛,是在警告自己不許傷了他的徒弟。


    “本來我還不想傷他,可既然你這個老頭這麽說了,那我就好好給他點教訓。就當是給你的見麵禮了。”


    周文直說道:“兩位比劍,隻看劍術,不能傷人,不如就用我平時練習的劍吧。”


    劉糜正巧剛才長劍斷了,自己也沒有十足的信心戰勝宋歆,便說道:“好。”


    這邊宋歆也點點頭,“可以。”


    兩人走到廳堂中心,周文直吩咐道:“再多點些燈火來!”接著兩個奴婢走上前,給兩人各自一把劍。這種練習用的劍都是不開鋒的鐵劍。


    不一會,奴婢們又捧著幾個燭台進來,廳堂裏亮了幾分。


    兩人持劍而立,劉糜緊緊攥著劍柄,指向宋歆,一臉的緊張。而他對麵的宋歆,則將劍負於身後,一臉輕鬆。


    宋歆伸出左手,說道:“劉公子,請吧。”


    劉糜大叫一聲,一劍朝著宋歆頭頂劈下,這下如果打中,就算是鈍劍,換做普通人也會給打的頭破血流。可這一劍,在宋歆眼中,就像是幾十倍慢放的影像似的,他身子一側,就讓過了劉糜的攻擊,同時輕巧地一轉身,就繞到了劉糜的身後。


    鄭越大聲提醒道:“劉兄小心!他在你後麵。”


    周文直和文顯看到宋歆這樣的身手,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宋歆還真的有點本事。


    可文顯並沒有因此就把宋歆放在眼裏,輕鬆地撫著胡子。


    宋歆站在劉糜身後,卻沒有出劍傷他。


    劉糜一劍劈空,卻發現對手沒了。聽見鄭越提醒後,迴頭一看,宋歆正盯著自己。他的眼睛閃爍著燈火的光芒,平靜的像是一潭湖水。


    劉糜又是一劍刺出,宋歆輕鬆避過的同時,手中反抓劍,一步靠近了劉糜,同時劍的劍鋒輕輕搭在了劉糜的勃頸上。


    這動作實在太快,加上屋子裏晦暗不清,很多人甚至都沒看清楚,宋歆是怎麽做到的。


    劉糜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冰涼,今天如果用的是開鋒的鐵劍,自己的脖子怕是要斷了。


    文顯看的分明,心道:“這個小子的劍術奇妙,身法又快,就算是老夫與他比,恐怕也不一定能勝他。”


    周文直說道:“彩!宋兄劍術果然厲害,先勝了一迴合。”


    眾人都開始喝彩。


    宋歆持劍退開,問道:“劉公子,還要比嗎?”


    劉糜心中依然不服,被宋歆打敗,讓他更覺得丟人。他大叫一聲:“當然要比,你偷襲!剛才是我大意了,沒有閃!”


    宋歆噗嗤一聲笑了,“這位說話,還真像是那位傳武大師啊。”


    見到宋歆嗤笑自己,劉糜更覺得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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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子,這時候鄭越大聲說道:“對啊,才勝了一個迴合,得意個什麽?”


    周文直看到以後,悄悄對文顯傳音道:“下個迴合,文真人可以暗中幫幫忙,否則劉糜折了臉麵,文真人也不好看啊。”


    文顯點點頭,目光定著宋歆,手中暗暗捏了一個指訣,想要激發方才存在宋歆體內的屍氣。


    可是一息之後,文顯微微吃驚,因為他發現那股屍氣,竟然已經感應不到了!


    見到文顯有點錯愕,周文直問道:“文這人,怎麽了?”


    文顯小聲說道:“我感覺不到了。”


    周文直點點頭,“或許是你的功法還不純熟吧。”文顯覺得無法感應到屍氣,索性準備暗中對付宋歆


    此時劉糜又開始了一輪進攻,文顯看見宋歆和劉糜兵器相碰的時候,從盤中捏了一塊魚骨,暗中一彈。


    就聽哢嚓一聲,飛來的魚骨,竟然將宋歆的劍打偏。這時候,劉糜的劍已經刺了過來,宋歆身子向左一閃。這劉糜劍術也不差,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嗤!”一聲,劉糜的劍竟然刺破了宋歆的衣袖。


    “他用的是真劍!周文直搞鬼!”宋玉馬上說道。


    宋歆餘光掃了一眼低頭喝酒的文顯和周文直,猜到是他們暗中搞鬼。


    鄭越大聲起哄道:“喂,這次是劉兄贏了第二迴合吧?”


    周文直拍拍手說道:“哈哈,彩!當然,劉兄劍術卓絕。這一劍令我等大開眼界。”


    宋歆知道自己吃了個小虧,他沒有點破,對周文直拱拱手。


    “現在宋兄和劉兄各贏了一個迴合,那這第三迴合的勝者,就是今晚比劍的贏家了。”周文直說道。


    “對啊,劉兄厲害,一定能贏!”不少嫉妒宋歆的公子們大聲附和著。


    劉糜也一臉的得意,指著宋歆說道:“這次我可不會客氣了,看劍!”


    他一劍刺出的同時,宋歆察覺到文顯悄悄捏了一塊魚骨,知道他還想故技重施。


    “既然如此,就讓你的好徒弟先嚐嚐這味道吧。”


    他一劍橫削過去,做出想要和劉糜的劍相碰的樣子,卻時刻注意著文顯的手。


    突然,他的手微微一顫,宋歆立即察覺一股勁風襲來。宋歆瞬間收招,沒有和劉糜長劍相碰,同時身影突然接近劉糜,輕輕將他一擠。劉糜猝不及防向側後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了魚骨飛來的路線上。


    “啊!”劉糜的臉頰被魚骨擊中,慘叫一聲滾在地上捂著臉哀嚎。


    文顯大驚,正要唿叫,周文直卻抬手製止了他。


    劉糜臉上被魚骨打的立即腫了起來,一瞬間就像是臉上多了個大桃子。


    “啊呀,痛死我了。”劉糜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鄭越猛然從桌子後麵挑起,拔出佩劍指著宋歆罵道:“宋歆,你敢如此傷害劉兄!”


    坐在西側的公子們大多數是買了劉糜贏,這下不但丟了財,還輸了臉麵,紛紛跟著鄭越喝罵起來。東邊的曹泰等人,看到全部過程,確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有說話,他們想看看宋歆有沒有能力化解這場麻煩。


    “劉兄一直相讓,你竟然下此毒手!”


    “對,好不要臉!”


    “今後若有你宋歆的宴會,在下絕不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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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聲起伏,聒噪無比。廳堂裏頓時就像是一鍋燒開的水,劈啪冒著泡。


    宋歆知道這是他們盤算好的,在喝罵聲中,走到掉落魚骨的地方,輕輕撿起,說道:“有人暗中用魚骨傷了劉公子,並非是在下所為。”


    此言一出,文顯臉色瞬間一變,有些局促起來。


    周文直說道:“宋兄說笑了,一塊魚骨豈能傷人呢?”


    鄭越大罵道:“周兄說的對!一塊魚骨怎能傷人!?”


    宋歆走到曹泰麵前,躬身一禮說道:“曹公子,能否為在下做個見證?”


    曹泰點點頭,起身走過來,“好,我願意幫你做見證。”


    宋歆將魚骨放在曹泰手中,說道:“這塊魚骨是被人扔出來的,已經斷成了兩截,那另一截應該還在劉兄的臉上。”


    曹泰偏頭看了一眼捂著臉呻吟的劉糜,“劉兄,可否讓我看一看你的傷處?”


    劉糜不敢拒絕,隻能把手拿開,曹泰走過去,在他臉上摸了一摸,果然發現一塊魚骨嵌在浮腫的臉頰上。曹泰兩指輕輕捏住那塊骨頭一拽,就將其拿了下來。


    劉糜又是一聲慘叫。


    宋歆道:“現在,如果兩塊魚骨能拚合在一起,那就是有人暗中傷害劉兄,這話沒錯吧?”


    曹泰點點頭:“的確。”說完,他將兩塊魚骨一拚,果然嚴絲合縫的拚在了一起。


    曹泰點點頭,對眾人說道:“看來今天有人暗中傷了劉公子,而宋兄並沒有傷害他。”


    西麵剛才還聒噪的人立即就安靜了,鄭越隻感覺喉頭發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灰溜溜地縮迴了座席。


    宋歆說道:“此戰劉兄被人偷襲,我看就算是平手吧。各位不輸不贏,彩頭可以拿迴去了。”


    此言一出,很多公子才慢慢坐下,他們並不關心劉糜到底是死是活,他們隻想著自己的彩頭和臉麵。


    宋歆拿著看兩片魚骨走到文顯麵前,語氣恭敬地說道:“文真人,令徒被人暗算,受了傷,這是傷他的魚骨,真人通古今、知未來,想必一定能找到兇手了。”


    文顯沒想到,宋歆會把這魚骨找到。更沒想到,他還把襲擊劉糜的事情,推給了自己。


    他心中恨透了宋歆,卻笑著接過了魚骨說道:“宋公子高義,文某佩服。看來,今天這宴會上,還有隱藏的高人啊。”


    他說話時,臉上微微抽動,塗的粉也掉落了一些。文顯扭頭問大聖女道:“聖女,你可知道是誰了嗎?”


    這時候大聖女說道:“今晚在周公子家宴上出了這種事,若真的揪出那人,恐怕會傷了周公子的名聲。”


    她頓了頓說道:“我看,就以當年楚莊王折纓之鑒,不要當眾說出那人的名字了吧。”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順手把嫌疑對象推迴了賓客之中。她知道這是文顯幹的好事,可在眾人聽來,大聖女一定是知道了兇手就在賓客之內,還進一步讓人以為她真的無所不知。


    宋歆暗暗咂舌,這個女人還真聰明。


    這時候,周文直起身笑道:“大聖女果然是聰慧,今晚這個人我就不在這裏說出他的名字了。若他之後三日內,來我府上致歉,周某就幫他隱瞞。若不來,那周某今後的宴會便不會再邀請他。還要把他的名字公布於眾,今後再也不會請他赴宴。”


    眾賓客這才點頭,卻對身旁的人多了一絲懷疑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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