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歡這次蘇醒過來，感覺特別糟糕。
這次沒有忘記不久前發生了什麽，但是身體上出了新的問題，她的視力非常模糊，幾近於失明。
聽醫生說完，項歡抬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隻能看到一片灰色的東西，卻無法看清那具體是什麽。
項歡頹然把手撂在身側，另一隻手馬上握上來，小心翼翼的捏了捏。
「別害怕，暫時看不到而已，聽得出我是誰嗎？」手的主人問項歡，語氣同樣透著小心。
項歡手指動了下，她當然聽得出是誰，有些意外的迴答，「你怎麽來了，成野呢。」
是許見東。
「他也在，等會就進來，你喝點水嗎？」
許見東把手拿開，很快又抓起項歡的手，把水瓶遞到她手邊，「我扶你起來。」
「我不渴，不想起來。」項歡拒絕後，手在枕頭邊摸索，她在找手機。
耳邊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近，成野的聲音隨之響起，跟項歡說她的手機沒來得及拿，在家裏。
項歡循聲努力看向他，依舊是隻能看到一大片灰突突的影子，完全辨別不出那是什麽。
後背寒意陣陣襲來。
成野低聲和許見東說著話，項歡聽得斷斷續續，沒搞清楚是在說什麽。
沒多會兒，許見東就跟她告別說要走了，讓項歡別多想，聽醫生的安心靜養幾天。
耳朵裏聽著病房門關上的動靜，項歡自己想坐起來，很快被成野扶住，問她還有沒有耳鳴。
「沒有，我是洗澡的時候又暈了吧，你送我來醫院的？你沒事吧？」項歡靠著枕頭坐好，因為看不清，更加擔心成野。
她怕自己出事時，成野會被連累著傷到。
他總會這樣。
「我沒事，但是被你嚇到了，精神上還是受到傷害了。」成野挨著她坐下，口氣幽怨的迴答。
項歡抿下嘴唇，低頭說對不起。
成野抬手抹上她臉頰，「道什麽歉啊，默契呢！我是撒嬌，聽不出來？」
說完，後麵跟著兩聲哼笑，是他以前隻會對著項歡才有的的那種笑法。
項歡仰起臉，摸索著找準成野摸她臉頰的那隻手，用力捏住手腕，「我應該沒事，這種症狀醫生跟我說過，過幾天就能好。」
她說完，努力笑起來。
「我知道，你心裏別起急就行，暫時看不著也挺好，就當給眼睛放個假，沒恢複之前，它的活兒我先幹著。」成野說話時帶著笑音，聽上去還挺高興。
「醫生說要觀察三天再決定後麵怎麽治療，暫時迴不了雲城了。」項歡壓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語氣平靜的跟成野說話。
成野又往她身邊靠近點，說那就先不迴去，治病重要。
「我們，還能迴雲城，就我們兩個一起過春節嗎？」項歡挺喜歡這麽跟他緊挨著，隻是心裏很難受，沒忍住還是說了這個。
「肯定能啊，現在到除夕還二十多天呢，你肯定這幾天就能恢複，別著急別上火，聽醫生的。」成野摟住她，語氣十分篤定。
三天之後，項歡仰頭盯著主治醫生站的位置，等著聽她檢查的結果。
這幾天裏，她的視力不能說一點好轉沒有，但是也不多，還是基本看不清東西。
成野就站在醫生旁邊，剛聽到他問醫生檢查結果，醫生還沒迴答。
項歡預感不太好。
又等了兩分鍾，醫生終於開口，說項歡目前狀況沒繼續惡化，但是轉好的也不多，還是需要住院繼續治療修養。
「醫生，我會不會一段時間內就是看不清了，我想聽實情，
謝謝。」項歡聽完，馬上問醫生。
成野輕咳了一下。
「會有你說的這種可能，但是也可能幾天之內就逐漸恢複正常，醫學上沒辦法給一個完全準確的答案，我覺得好起來是肯定的，就是需要時間，不能著急。」
醫生很官方的給了個說法。
項歡看不清，心裏估計是成野和醫生有過一番眼神交流後，自己才聽到這麽一段話。
等醫生離開後，項歡直接就跟成野說，她要出院，治療她會配合會繼續，但是不想在醫院裏過春節。
哪怕離開這段，過完春節再迴來住院也行，這個年必須去雲城過。
做好了被成野拒絕甚至爭辯吵架的準備，可是她說完，聽到的是一陣安靜，成野沉默著沒迴應。
項歡等了不到半分鍾就等不下去，開口問他怎麽不說話。
眼前能感覺到成野在動，他靠近過來，但是沒跟項歡有身體接觸，繼續站在那兒。
又過了幾秒，他開口。
「在醫院等三天，醫生到時候說可以的話，我們就出院，迴雲城準備過年，再等等。」
語氣平靜的讓人心底發毛，這就是項歡聽完的第一反應。
「好，我聽你的。」項歡迴答得也很平靜，但心理其實已經是一片波濤翻滾。
接下來的又一輪三天裏，項歡非常配合治療，每天也是吃好休息好，也壓根不提什麽出院的話。
成野每天都跟她一起在醫院，陪著項歡時，會跟人開電話會議，說一些生意上麵的事。
還跟雲城那個王宇聯係過，讓他幫忙找店鋪位置，還問起在雲城拍戲那個劇組的情況，說迴去了還想再過去看看。
反正，語氣和說話內容聽在項歡耳朵裏，都是很正常。
不過項歡再一起做全麵檢查時，成野有事沒在跟前陪著，項歡檢查做到一半時，隱約感覺到有人過來。
看不清，但她直覺很可能是許見東，他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人卻一直沒再出現。
果然，檢查做完，許見東就開口跟項歡打招唿，說他剛從姻緣鎮迴來。
這次的檢查結果要明天才能全出來，護士扶著項歡迴病房，許見東跟在旁邊。
成野還沒出現。
護士離開後，項歡才問起是不是姻緣鎮那邊項目有事，她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還沒忘掉。
許見東說算是，主要是跟那邊部門的人開會，去了四天幾乎都在開會，但是問題還是問題。
「很嚴重？」項歡想了下，跟許見東說了她前段過去鎮上時，聽到的那些酒店項目會停工的傳聞。
「你聽到了，」許見東聽完，再開口的語氣凝重幾分，「工地是要暫停施工，過完年會正式通知。」
還真是這樣，項歡聽著心裏沉了下。
不知道這個局麵裏，成野會被牽扯進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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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忘記不久前發生了什麽，但是身體上出了新的問題，她的視力非常模糊，幾近於失明。
聽醫生說完，項歡抬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隻能看到一片灰色的東西，卻無法看清那具體是什麽。
項歡頹然把手撂在身側，另一隻手馬上握上來，小心翼翼的捏了捏。
「別害怕，暫時看不到而已，聽得出我是誰嗎？」手的主人問項歡，語氣同樣透著小心。
項歡手指動了下，她當然聽得出是誰，有些意外的迴答，「你怎麽來了，成野呢。」
是許見東。
「他也在，等會就進來，你喝點水嗎？」
許見東把手拿開，很快又抓起項歡的手，把水瓶遞到她手邊，「我扶你起來。」
「我不渴，不想起來。」項歡拒絕後，手在枕頭邊摸索，她在找手機。
耳邊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近，成野的聲音隨之響起，跟項歡說她的手機沒來得及拿，在家裏。
項歡循聲努力看向他，依舊是隻能看到一大片灰突突的影子，完全辨別不出那是什麽。
後背寒意陣陣襲來。
成野低聲和許見東說著話，項歡聽得斷斷續續，沒搞清楚是在說什麽。
沒多會兒，許見東就跟她告別說要走了，讓項歡別多想，聽醫生的安心靜養幾天。
耳朵裏聽著病房門關上的動靜，項歡自己想坐起來，很快被成野扶住，問她還有沒有耳鳴。
「沒有，我是洗澡的時候又暈了吧，你送我來醫院的？你沒事吧？」項歡靠著枕頭坐好，因為看不清，更加擔心成野。
她怕自己出事時，成野會被連累著傷到。
他總會這樣。
「我沒事，但是被你嚇到了，精神上還是受到傷害了。」成野挨著她坐下，口氣幽怨的迴答。
項歡抿下嘴唇，低頭說對不起。
成野抬手抹上她臉頰，「道什麽歉啊，默契呢！我是撒嬌，聽不出來？」
說完，後麵跟著兩聲哼笑，是他以前隻會對著項歡才有的的那種笑法。
項歡仰起臉，摸索著找準成野摸她臉頰的那隻手，用力捏住手腕，「我應該沒事，這種症狀醫生跟我說過，過幾天就能好。」
她說完，努力笑起來。
「我知道，你心裏別起急就行，暫時看不著也挺好，就當給眼睛放個假，沒恢複之前，它的活兒我先幹著。」成野說話時帶著笑音，聽上去還挺高興。
「醫生說要觀察三天再決定後麵怎麽治療，暫時迴不了雲城了。」項歡壓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語氣平靜的跟成野說話。
成野又往她身邊靠近點，說那就先不迴去，治病重要。
「我們，還能迴雲城，就我們兩個一起過春節嗎？」項歡挺喜歡這麽跟他緊挨著，隻是心裏很難受，沒忍住還是說了這個。
「肯定能啊，現在到除夕還二十多天呢，你肯定這幾天就能恢複，別著急別上火，聽醫生的。」成野摟住她，語氣十分篤定。
三天之後，項歡仰頭盯著主治醫生站的位置，等著聽她檢查的結果。
這幾天裏，她的視力不能說一點好轉沒有，但是也不多，還是基本看不清東西。
成野就站在醫生旁邊，剛聽到他問醫生檢查結果，醫生還沒迴答。
項歡預感不太好。
又等了兩分鍾，醫生終於開口，說項歡目前狀況沒繼續惡化，但是轉好的也不多，還是需要住院繼續治療修養。
「醫生，我會不會一段時間內就是看不清了，我想聽實情，
謝謝。」項歡聽完，馬上問醫生。
成野輕咳了一下。
「會有你說的這種可能，但是也可能幾天之內就逐漸恢複正常，醫學上沒辦法給一個完全準確的答案，我覺得好起來是肯定的，就是需要時間，不能著急。」
醫生很官方的給了個說法。
項歡看不清，心裏估計是成野和醫生有過一番眼神交流後，自己才聽到這麽一段話。
等醫生離開後，項歡直接就跟成野說，她要出院，治療她會配合會繼續，但是不想在醫院裏過春節。
哪怕離開這段，過完春節再迴來住院也行，這個年必須去雲城過。
做好了被成野拒絕甚至爭辯吵架的準備，可是她說完，聽到的是一陣安靜，成野沉默著沒迴應。
項歡等了不到半分鍾就等不下去，開口問他怎麽不說話。
眼前能感覺到成野在動，他靠近過來，但是沒跟項歡有身體接觸，繼續站在那兒。
又過了幾秒，他開口。
「在醫院等三天，醫生到時候說可以的話，我們就出院，迴雲城準備過年，再等等。」
語氣平靜的讓人心底發毛，這就是項歡聽完的第一反應。
「好，我聽你的。」項歡迴答得也很平靜，但心理其實已經是一片波濤翻滾。
接下來的又一輪三天裏，項歡非常配合治療，每天也是吃好休息好，也壓根不提什麽出院的話。
成野每天都跟她一起在醫院，陪著項歡時，會跟人開電話會議，說一些生意上麵的事。
還跟雲城那個王宇聯係過，讓他幫忙找店鋪位置，還問起在雲城拍戲那個劇組的情況，說迴去了還想再過去看看。
反正，語氣和說話內容聽在項歡耳朵裏，都是很正常。
不過項歡再一起做全麵檢查時，成野有事沒在跟前陪著，項歡檢查做到一半時，隱約感覺到有人過來。
看不清，但她直覺很可能是許見東，他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人卻一直沒再出現。
果然，檢查做完，許見東就開口跟項歡打招唿，說他剛從姻緣鎮迴來。
這次的檢查結果要明天才能全出來，護士扶著項歡迴病房，許見東跟在旁邊。
成野還沒出現。
護士離開後，項歡才問起是不是姻緣鎮那邊項目有事，她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還沒忘掉。
許見東說算是，主要是跟那邊部門的人開會，去了四天幾乎都在開會，但是問題還是問題。
「很嚴重？」項歡想了下，跟許見東說了她前段過去鎮上時，聽到的那些酒店項目會停工的傳聞。
「你聽到了，」許見東聽完，再開口的語氣凝重幾分，「工地是要暫停施工，過完年會正式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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