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歡的睡眠質量突然提高了一大塊,早上八點一睜眼,渾身感覺都和平時不一樣。


    她躺著沒立馬起來,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尋思睡得好果然很重要。


    昨天的一場大雪過後,偏桃鎮降溫明顯,項歡倒是很喜歡這樣,起床出門就先去了院子裏,唿吸新鮮空氣。


    院子裏有人在掃雪,看到她出來,客氣的打招唿,提醒項歡早餐已經可以吃了,直接去餐廳就行。


    項歡今早一點都不餓,說完謝謝倒是想起了昨晚吃夜宵的時候。


    轉頭看著昨夜合過影的那一片三角梅,項歡眼神停下來。


    昨晚夜宵過後各自迴房間時,項歡問了這院子主人的名字,聊了那麽多,還不知道名字。


    「成野。」


    項歡不怎麽喜歡這名字,覺得比自己昨晚提到的那個人的名字差多了,雖然倆名字就一字之差。


    一個是肖野,一個成野。


    怪不得自己就是覺著這位年輕的成總眼熟,連名字都一樣。


    項歡想著這些也沒怎麽注意周圍,所以許見東都走到她身後一步距離了,還沒覺察到。


    許見東怕突然說話驚到項歡,就默默地站在原地等著,等項歡自己發現。


    可最後還是掃雪的手下跟許見東說話,項歡才注意到。


    「臉色好了不少,看來昨晚睡得還行。」許見東往前走到項歡麵前,打量她臉色。


    項歡挺舒坦的笑起來,「是啊,沒想到我這個常年失眠大戶,還有睡得這麽好的時候,好


    舒服!」


    許見東跟著她也笑起來,「走吧,先吃早飯。」


    跟著許見東到了餐廳,項歡沒看到成野,就問成總還沒起床嗎。


    「他昨晚有點發燒,不過來吃飯了。」許見東低著頭,坐到餐桌前。


    項歡愣了下,「發燒了?昨晚在外麵幫我拍照片凍著了嗎,嚴重不嚴重?」


    聽著她擔心的口氣,許見東慢慢抬起眼皮,「有醫生和護士在,我過來之前去看了下,沒什麽大問題,你坐下。」


    項歡慢悠悠的坐到椅子上,眼神朝著餐廳門口。


    早餐送上來,項歡悶頭吃著,吃得挺安靜幾乎沒說話。


    許見東也就不說話,心裏清楚,她這是擔心成野哪邊的情況。


    吃完了,項歡站起來說她想去看看成野,畢竟自己是客人住在人家地方,應該去。


    「好,我帶你過去。」許見東沒說別的,拿紙巾擦了嘴也站起身。


    成野的房間門口,一個手下站在那兒,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手下看到來的是他們,馬上打招唿,說裏麵馬上就能進去了。


    「你們成總沒什麽吧,發燒多少度?」項歡關心的問起來,眼神同時朝著手下旁邊站著的那位看過去。


    手下迴答說十分鍾之前量體溫是38度,比半夜降下來一些了。


    「那這也不低啊。」項歡嘟囔著,扭頭看許見東。


    剛說完,房間門被人從裏麵打開,護士走出來,看著門口圍著的幾個人,說可以進去了。


    項歡馬上側身先進了房


    間。


    房間裏一股子消毒藥水的味道,就跟去醫院聞到的那種差不多,項歡很快就看到了床的位置。


    穿著灰色睡衣的成野,墊著枕頭半躺在床上,眼神有點冷冷的正看著剛進來的項歡。


    「成總,你怎麽樣了,是昨晚幫我拍照凍著的吧,真是不好意思。」項歡跟他對上視線,走到床頭。


    成野笑了下沒說什麽,腦子裏這時候突然冒出來好多畫麵,讓他暫時


    無法迴答她。


    他在想兩天之前,這女人也在自己的房間裏,可那會的項歡沒犯病,記憶還是在正常的時間線上,知道他是誰。


    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知道他們要一起做什麽。


    可就那麽突然的,一切都變了,項歡此刻的記憶裏,他隻是一個跟那個肖野非常相似的存在了。


    這叫什麽,小伍好像跟他提過來著……對了,是叫替身吧。


    成野一念及此,嘴角掛起輕蔑的笑意,這是他笑給自己的。


    項歡看出來他的表情不是很友善,心裏更加覺得抱歉,又開口說了聲對不起。


    心裏跟著也有點疼,一種很奇怪的反應。


    項歡皺皺眉頭,她上一次對人有這種生理上的反應,還是對著那個叫肖野的。


    身後,許見東和門口那個人一起也走了進來。


    成野視線越過項歡,衝著門口那個人先打招唿,「張導,抱歉這麽早讓你過來,我卻這樣了。」


    項歡扭頭,看著成野口中稱唿的張導。


    張導其實在門外時就注意


    到了項歡的不對勁,可是出於禮貌叫上彼此並不熟悉,也就不好多問。


    他隻是很納悶,也就一天沒見,鮮花就把他給忘記了嗎,見麵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反應。


    太奇怪了。


    張導壓下自己的心思,走到床邊和成野說話,「沒事沒事,你感覺好點沒有,聽說燒的還是不低。」


    許見東也站到了項歡身邊。


    成野在床上又坐起來一些,「吃過藥了,醫生看過說隻要退燒就沒什麽了,就是原定的拍攝要緩緩了。」


    張導馬上說拍攝不用擔心,把身體恢複好最重要。


    「我不能入境,但是昨晚你電話裏說想拍一些我這邊的生活素材,還是可以照計劃進行吧。」成野和張導聊起了紀錄片拍攝的計劃。


    作為旁聽者,許見東扭頭掃了眼項歡,看她聽著這些會是什麽反應。


    項歡眼神裏透著迷惘,發覺許見東看她,馬上迴應過來,用眼神和表情發出疑問,這位張導和紀錄片是什麽情況。


    許見東拿起手機,發微信給項歡簡單說明了一下。


    項歡看完微信,原來這麽迴事,她還沒看過拍片子是什麽樣,好奇心一下子燃起來。


    她手速飛快的給許見東迴複,「你這朋友太厲害了,生活這麽豐富呢,可是……他難道進去過?看不出來啊。」


    許見東看著微信內容,心裏滋味複雜,抬眼看向床上的成野。


    看完低頭打字迴複項歡,「人家隱私,我不好說,你自己想辦法


    弄清楚。」


    很快,他收到了項歡迴過來的一個大熊貓翻白眼的表情,之後沒了下文。


    許見東苦笑一下,收起手機,繼續聽成野和張導在聊什麽。


    昨晚吃完夜宵各自迴房間之後,其實他跟成野又聊了半天,內容都是圍繞著項歡這次的突然發病。


    成野當時就說了今天早上這位拍紀錄片的張導迴過來,之前拍攝的時候,他和項歡是見過麵認識的。


    「我打算不提項歡的事,看看張導出現之後,項歡會什麽反應,也許能讓她的情況,有個好的變化。」成野當時是這麽說的。


    「要是有了更糟糕的變化呢。」許見東當時很冷淡的迴應。


    「不會的。」


    許見東看著準備下床的成野,再看看項歡盯著他的關切眼神,心頭突然冒起來一種感覺。


    寡淡無趣,自己幹嘛要在這裏。


    成野和張導說完今天的拍攝安排後,眼神看似隨意


    的瞥到了項歡臉上,盯了一秒後轉移開。


    他跟張導介紹起了項歡和許見東。


    張導臉上表情是帶著驚訝的納悶的,不過還是很禮貌的沒多嘴,隻是看著項歡跟自己又一次自我介紹時,還是深深地看了眼成野。


    成野就當什麽都沒看出來,下床套上羽絨服,說要陪著張導去安排一下拍攝,還特意問項歡一嘴,要不要一起看看紀錄片是怎麽拍的。


    這可正合了項歡心思,她馬上笑著說當然願意,還提出來要推輪椅讓成野省點力氣。


    「那


    就謝謝了,輪椅在那邊。」成野沒拒絕。


    十分鍾後,成野坐在項歡推著的輪椅上,帶著張導到了要拍攝的地方。


    等著攝製組其他人帶著器材到場時,張導還是沒忍住在微信上問了項歡的情況。


    成野也沒辦法三兩句話就把複雜的事情講清楚,隻是迴答說項歡身體突發點問題,記憶出了點問題,請張導包涵,可能需要配合一下。


    張導馬上迴複明白了,沒再深問,開始投入準備工作。


    拍攝馬上正式開始時,項歡站到了張導身邊。


    她問了兩個專業一點的問題後,突然壓低聲音,又問張導。


    「我想問下,咱們這片子拍的幾個主要人物,都是有服刑經曆的吧,他也不例外。」


    項歡問完,拿眼神指向了坐在輪椅上正在喝水的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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