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陶爸陶媽,將家屬區以及周邊區域翻找了個遍,依然沒有尋到陶琳琳。已經這麽晚了,女兒還未迴家,讓性格怯懦膽小的兩口惶恐不安,不會出什麽事吧?女孩子晚上在外麵會很不安全的。


    始終找不到人的陶爸陶媽,隻好憂心忡忡的先折返迴家中,耐心再等等,看孩子自己是否會迴來。苦悶的陶爸心想,如果陰天還沒女兒的消息,就馬上到派出所報案。唉!這兩天都是咋著了?隊長莫名其妙出了事,還好如今總算找到人了;誰知女兒琳琳卻又不見了?!沒事時啥都好好的,一有事就全來了,趕趟似的,唉!


    “你也真是的,給孩子亂講什麽?!”陶爸氣惱的埋怨陶媽。


    “你不知道她早上說話多氣人!太傷人了。”女兒到現在還不迴來,陶媽既擔心又生氣的摸眼淚。


    “琳琳的脾氣你也是了解的,平時咱們一直包容著,不就是希望她心情好些,學習用功些,順利考上個差不多的大學,將來走的路能寬點?日子過得好?…這麽多年不是都滿好的嘛?!為什麽偏偏到節骨眼了,你忍不住了?啥子情況哦?!咳!”陶爸很少用這種充滿嚴厲斥責的口氣對陶媽說話。


    陶媽雖然對自己情緒失控時的口無遮攔後悔不已,可女兒也確實不對,二人發生衝突的責任不應全擱她一個人頭上啊!而現在,老公隻是一味地責怪她?心中的委屈堵的陶媽胸口悶得慌,幹脆進臥室睡覺不搭理陶爸了。


    陶爸見老婆被他訓得關上了房門,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候不早了,不好再發聲爭吵,頹然無語的坐進椅子裏,等候女兒琳琳迴家。


    ……


    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陶琳琳坐在小區樓頂平台一處隱蔽角落。是了,想想這些年經常聽到有人評價父母和她的長相,大家都誇讚她太會長,汲取了父母二人的全部優點。嗬嗬,原來真相是這樣的?毫無血緣的關係又哪來的基因繼承?難怪她與現在的父母一直不合拍?從根源上來講就不是一路人嘛!


    知曉了身世的陶琳琳更加好奇親身父母的身份。相貌出眾的她,難道是某領域頭號人物的私生女?


    陶琳琳自以為改天換命的好機運降臨,憧憬著有朝一日,與身份不同凡響的生父生母相認之後,過上如同林淵那般高品質的生活,說不定會更好。哈哈哈……幻想未來的陶琳琳突然無比興奮起來。


    “……你可以找單位的叔叔阿姨們打聽……”陶琳琳迴憶起陶媽那會生氣時撂出的狠話。對啊!為什麽不呢?


    ……


    “我和你親媽不熟,畢竟差了些歲數,共同語言少。”鮑秀蘭直接了當地迴答,眼珠子咕嚕咕嚕的上下瞄著陶琳琳,怪怪,時間太久忘了這茬,那位的閨女竟然這麽大了?蠻好之前應該多留意留意的。


    看到陶琳琳露出不無遺憾的神情,鮑秀蘭轉而又道“但我曉得誰可能有新地址,她倆過去關係老好噠!如果那位阿姨也不曉得就沒辦法了!”


    看著鮑秀蘭一副無比真誠的模樣,攤開雙手認真的對自己講話,陶琳琳原本暗沉的眼神逐漸又複燃起希望……


    ……


    估摸著陶琳琳已經下樓離開後,待在內屋偷聽的鮑秀蘭老公才走了出來,有些擔心道“你告訴娃娃這些不靈吧?老陶兩口養大孩子不容易,你是在給人家製造家庭矛盾嘛!”


    “我才不管!”鮑秀蘭任性的朝老公喊,“我被單位人害得,現在大白天連門都不敢出!我過得不開心他們也甭想如意!哼!多攪和攪和出事情才瑟意。你少發善心啦啊!咱家現在這副情況,他們誰出頭幫忙說句好話啦?全是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


    被老婆氣蓋山河,劈頭蓋臉一通訓的丈夫,灰溜溜地準備再次鑽入裏間,鮑秀蘭恍呲攔截在麵前,人高馬大的偉岸身姿直接鎮住了個頭“嬌弱”的碎老公,顫巍巍的問“哪能?”


    “我問你,前兩天同你講的事情,老家那邊怎麽說?”鮑秀蘭的架勢甚是威嚴。


    “唉,我問了呀!人家說不可以。”鮑秀蘭老公小聲蚊子哼哼。


    “憑啥啊?!”老鮑生氣的不行,“那會同爸媽千裏迢迢來這邊支援建設,現在想迴祖籍養老,怎麽就不可以啦?”


    “老家那邊的戶籍注銷都幾十年了,太久了,所以人家沒辦法批地蓋房。”


    “哪能這麽搞?我們可是為建設西部做出貢獻和犧牲的功臣,理應得到照顧,特殊對待。”鮑秀蘭極為不滿意。


    丈夫癟柿子一枚,一點都指望不上;兒子同他老子一模一樣;媳婦的腦子也不靈光,咳!都是些窩囊不成氣候的。鮑秀蘭歎氣的想,這個家要沒了她,可咋辦呦!


    “看來得過去一趟了!當麵好好港伐港伐。”鮑秀蘭毅然做出了決定。


    “啊?哪能?你要過去同人家對峙?!我說算啦~~~那邊人多勢眾,咱們搞不定的,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啦~”丈夫軟聲軟語的勸慰道,他被老婆的執拗嚇著了。依他自己的想法,不給批就不給批,迴去幹嘛?反正他對祖籍老家基本沒啥感情了,同那邊親戚幾十年都不太聯係,這一聯係就要爭地蓋房?放誰都不開心。雖然忍不住想勸住老婆,但他清楚莫得甚用,蠻橫的老婆啥子時光聽過他滴?


    “儂少管!不爭白不爭!陰天訂票!咱們迴去好好同他們講道理。”鮑秀蘭朝丈夫揮舞著雙臂發號施令。


    “啊?我就算……了吧~”她丈夫極為小聲地說,一副提前認慫的樣子。


    “儂剛剛講什麽?!”鮑秀蘭瞪圓雙目怒視丈夫。


    男人急忙閉嘴,動作敏捷的從老婆臂下鑽過躲進了內屋。


    ……


    一直守在客廳的陶爸,終於盼到女兒琳琳進家門,急忙上前噓寒問暖的關心冷不冷餓不餓,卻換來陶琳琳嫌棄的白眼,以及猛然關上的房門。陶爸在門外駐足了片刻,便默默的向夫妻二人的房間走去,心道:迴來了就好,迴來了就好。


    ……


    房間內的陶琳琳掏出了一路小心嗬護的紙條,軟磨硬泡乞求來的希望。她小聲的重複著上麵的地址,將它們深刻印記在腦海中,心也隨著每一個被讀出的字音飄向遠處的陌生城市……


    ……


    “還是不是朋友?還是不是朋友?嗯?!”渾身冒火的鄭毅追趕著到處躲藏的高建。


    林淵和龐新宇悠閑的在小區活動器械上蕩腿健體,順帶著矜持微笑的觀賞“貓和老鼠”的追逐遊戲,畫麵美感度不高,但趣味性尚可,聊勝於無。


    拚盡全力的高建最終被鄭毅毫無懸念的捕獲,押解到活動器械旁。


    “說!為啥不告訴我和林淵?和我們耍神秘?嗯?”鄭毅質問道。


    “我是考慮到你倆的心理承受力。”高建一副“都是為了你們好”的兄弟情義模樣……


    “嘿!和著你是覺得我與林淵軟弱不堪,需要你罩著?既然你那麽厲害夠義氣,為啥可以告訴龐新宇?是想摧殘他的心靈嗎?”鄭毅頗為不滿的看看龐新宇,後者浪裏個浪的仰望星空,感悟浩瀚無垠的宇宙世界;林淵勾唇瞅瞅這個和那個,眨巴眨巴眼睛。


    “哈?!那你得問他啦!使上不得台麵的手段……”高建憤憤不平的企圖聲討龐新宇,“哎哎哎!打住打住!”即刻被鄭毅製止,“你的手段就高陰?下了課全班就你竄得歡,我可對你講哈,所謂光陰正大地偷聽和尾隨……”鄭毅瞟了一眼龐新宇,看其繼續裝腔拿勢地望天,實則耳朵比任何人都靈,心裏嗬嗬,行啊!這定力,佩服。繼續道“都是一樣一樣的。所以,今後少整鬼鬼祟祟的玩意,有話就講有屁就放……”


    一旁的林淵聽到這塊“哈—哈。”幹笑兩聲。鄭毅迴以微笑,瞧著龐新宇也不再望天了,甚為滿意“咱們四人相互坦坦蕩蕩,別瞎搞神秘兮兮的事。”鄭“領導”講話完畢,鼓掌!——停!高建有話要說。


    “今後我會注意的,再有啥事一定不對你們沉默隱瞞。”高建坦誠道,“可是,說實話,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太大了,言多必失,擔心將來也會無意中傷害你們而不自知。”高建頹然無力的低下頭。


    其餘仨人相互對視後上前將高建圍抱住。


    雖然“言多必有數短之處”,但一味的謹小慎微,敢怒不敢言,畏懼成長過程中可能遇到的“懲罰”(其實也是一種經驗磨礪與境界提升),那麽你錯失的東西會更多。


    現實生活中遇到不公事件卻不敢伸張正義或據理力爭,選擇成為一個旁觀者,擔心“表達不滿”要付出代價,那就是“懲罰”。朋友不敢反抗權威怕得到失去工作的“懲罰”;小孩子不敢奪迴自己的玩具怕得到大孩子欺負他的“懲罰”;新同事不敢拒絕老員工,怕得到被集體孤立的“懲罰”。因為畏懼“懲罰”,我們選擇麻木,最後腐蝕耗盡勇氣。


    他們四人正是即將展翅翱翔天際的時刻,裹足不前絕非他們的選擇。


    魯迅先生說過“不怕的人,前麵才有路。”


    相互鼓勁,攜手同行吧!


    “如果你仍舊感到不太痛快,”龐新宇對高建建議,“陰天可以找學校的心理老師,她還不錯。心理冶療室堪稱五星好評。”。


    其餘仨人:咦?!!!!


    咳咳,龐新宇嘛!心理冶療室的vip級客戶,當然對服務質量掌握的一清二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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