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雲忽閃了下長長的睫毛,還沒說話,孫菲菲就招招手,喊了個小少年交代了幾句話。


    小少年一溜小跑,追上雲城武館這一行人,衝他們斯斯文文地笑了笑,看著穆青雲,聲音清脆:「我挺喜歡你這雙招子,明日便要取去下酒,還望你替我好好保管。」


    「咳。」


    小少年話音未落,連連後退到其他人身後,探頭,「這不是我說的,是那邊的那小姐,我就是個傳話的,不過一活信鴿,你們縱然生氣,也別找我啊。」


    這下不隻是陳怡,此次跟來的教習們,還有師兄,師姐們人人色變。


    齊刷刷站起身,同時扭頭瞪過去。


    被這麽多人盯,孫菲菲冷笑了聲,麵上仿佛籠罩了一層黑霧,兇氣十足。


    陳怡神色凝重:「大家相處的時間也算久了,這孫菲菲就是一千個不好,一萬個討厭,但論性情剛硬果決,卻是難得。」


    「卓門主好幾次都說,孫菲菲隻要不折在她的性格上,那將來一定是個人物。」


    「我們這些人,武功練得好的也有,可有誰又真敢下死手去殺人?」


    陳怡歎了口氣。


    卓燕飛已經算是很看重門中弟子的實戰修為了。


    入門五年以上,武功還算過得去的幾個,除了參加國內的各項比賽外,每年也會接手一兩個實戰任務。


    他很清楚,不趁著他們這些長輩還罩得住,讓小娃子們出去長長見識,那將來他們罩不住了,孩子們再被逼著出去,一旦真遇到危險,便是想起該召喚支援,他們這幫老人恐也無能為力。


    卓燕飛護犢子,心軟,即便把孩子放出去,也恨不能多栓條繩,多罩幾個保護罩再撒手。


    每次都千叮嚀,萬囑咐,遇到事情,能群毆就群毆,能喊長輩喊長輩,見勢不妙,先顧自己的安危。


    孫菲菲卻不是被如此寵大的。


    她現在家境豪富,但有幾年境況不好,一路長大,吃了無數次悶虧,終於學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道理——誰讓她不痛快,她便百倍還之。


    報仇不隔夜,出刀就見血,強者生存,弱者該死。


    雲城武館的一眾弟子,見孫菲菲嗤笑了聲,到底被她身邊的人給拖著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幾個師兄,師姐想了想,心下都讚同起陳怡的話,對視一眼,忙湊過來溫溫柔柔地哄穆青雲。


    「我們青青還小,又是才入門不久,今日不敵那姓孫的無妨,明年一準比她要強。」


    「青青乖,我們不和那等愚人置氣,孫菲菲從來就是個湖塗的。」


    「她在京城橫行霸道,去年就惹了大禍,不辨是非,非要袒護大理寺要捉拿的要犯,導致賊人撕開了京城東邊禁地的口子,足死了七八個人呢。」


    「若不是細查過,孫菲菲確實真不知情,大理寺官差行事也沒表露身份,她現在哪裏還能在外麵耀武揚威?已經關到大獄裏去等殺頭了。」


    ….真不能怪雲城武館的師兄,師姐們怨氣深重,孫菲菲在雲城武館,每天都在致力於得罪人。


    看在她師父的麵上,又因為她到底是客人,大家能忍則忍。


    可後來孫菲菲把武館攪合得一日不得安寧,弟子們連正經練武都受到了影響。


    卓燕飛還有教習們當然不能忍。


    就算沒有穆青雲和她之間的那點小衝突,孫菲菲也在武館內待不長了。


    自從她來了以後,武館排名從九十八位,一路直線下滑,已經滑落到一百五十六位。


    再繼續下去,都要影響每年朝廷的撥款。


    穆青雲耳朵裏聽著師兄,師姐們絮


    絮的關心,張開嘴接受陳怡的投喂。


    棄權不可能。


    下午非打不可。


    她對這樣的人還算了解,你若退一步,對方能進十步。


    隻有強硬到讓對方從心裏戒懼的地步,才能得清靜。


    陳怡這迴也不敢給她吃太多,隻夾些雞肉和蔬菜拌著米飯給她吃。


    喂了穆青雲兩個小雞腿,又拆了一堆雞翅膀給她。


    陳怡的「春意綿綿」如今已經練得很是熟練,快子一轉,雞翅上貼細骨的肉就落到穆青雲的飯碗裏。


    師兄、師姐:「……」


    幾個桌子上的燒雞都沒了翅膀。


    這要讓不知情的人看到,說不定廚師就沒了!


    拆完了這幾桌,陳怡又端著盤子去教習他們那幾桌轉了一圈,不多時就又端迴五個雞腿,放到穆青雲的盤子裏。


    王教習遠遠看了眼,搖搖頭:「尊師重道啊,哎,現在這幫孩子!」


    卓燕飛一時都顧不上愁木落生,笑得前仰後合,一邊哈哈哈,一邊道:「至少我家的孩子知道友愛手足。」


    看看,人家都不去拿師兄,師姐的雞腿,還記得她師兄,師姐們也得下場比賽。


    穆青雲趕緊也給陳怡和師姐們扒拉些肉吃。


    天公不作美。


    午飯過後,馬上就是比賽的時間,居然烏雲襲來,大雨傾盆。


    穆青雲皺眉,幾乎覺得這比賽怕是要延期,轉頭就見在場的參賽選手誰都不當迴事。


    那邊賽委會的老人家,連動都沒動一下。


    陳怡笑道:「還好,還好,今年下雨,應該不會下雹子。」


    一幹同門都笑起來。


    大家皆去取了油衣,油鞋,穿戴齊整,陳怡還讓穆青雲多加了一件衣服保暖。


    「我記得我第一次參加「安邦定國」賽,也是入秋不久,離冬日還遠,卻忽然下起了冰雹。」


    「那還真成了一邊與天鬥,一邊與人鬥,一場比賽打完,武林同道們,別管輸贏,都趴了三天沒動。」


    無論是天藍大陸境內,所有國家皆參與的大爭賽,還是各國爭奪參賽名額的輪迴賽,亦或是其它賽事。


    比武時間既定,別說下雨下冰雹,便是地動山搖,隻要武者不死,賽事也不推遲。


    實在是大災難期間,災難數之不盡,武者一生要抗爭的,正是這些東西。


    大雨一點都不見停的跡象。


    裁判已經開始檢查場地。


    二十個擂台分列南北,觀眾們想看哪個的比賽都很方便,要轉場也極容易。


    陳怡排到了第一輪,穆青雲看了一眼,她的對手是西北羅漢堂的周知。


    .


    弄雪天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腦洞成真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弄雪天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弄雪天子並收藏我的腦洞成真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