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堂上的大臣們一聽這話皆暗暗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他們等這個消息已經等待已久,就怕皇上拗不過太子殿下的執著最終成全他們的婚事,導致南楚皇室顏麵掃地,惹來流言蜚語不止。


    隻是這口氣他們顯然鬆得早了點,當瞧見地上看似楚楚動人的籬落突然將頭上的簪子一摘一遞,嘴裏道了一句“韶陽還有一事相求,望皇上看在這枚簪子的份上遂了韶陽的心願。”時方知眼前的少女並不簡單。


    今日出現在殿上也並非僅僅隻是為了解除婚約而來,似乎還有更大的訴求。


    尤其簪子一出,更是讓他們倍感壓力,紛紛跪倒在地。


    一些曾目睹過先皇年少時帶著這枚簪子的老臣們更是因睹物思人而莫名紅了眼眶。


    要知道這簪子不僅是先皇的遺物,還是太子殿下弱冠之時皇上親手為他帶上的及冠之物,所以看著就更加悲慟起來。


    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在人家手裏,無形中就有了被人掣肘的感覺,他們心裏難過,秦言莫的心裏就更加不好受了。


    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心下更是對籬落多了抹厭惡,早已沒了初見時激動的心情,同時將原本還有些寬鬆的氣氛帶入了窒息的境地。


    “說吧,所求何事?”先皇的遺物都拿出來了,豈有不允之禮,隻是他的口氣頗為不耐煩。


    “韶陽有一事不明,想討個公道。”男人難看的臉色籬落自然看得見,而且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沒在意,有問必答之下絲毫不見拘謹,倒是讓朝堂上的大臣們頗為驚訝,不禁暗暗嘀咕起來。


    畢竟這膽識,怕是一成年男子都未必做的到,更何況是一介女流,都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其實他們猜對了,籬落今日來的目的確實並非隻是為了解除婚約而已。


    主動提出解了與殿下的婚約,無法是為了投其所好,也算幫了秦言莫一把。


    因為她很清楚,這事一直遲遲沒有動靜,顯然是殿下的緣故,而男人也似乎有所顧忌。


    所以此時這簪子一出,若說沒有多少逼迫的意味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但她沒有退路,有些事除了自己沒人能幫她,所以今日她是有備而來的,要不然怎能對得起自己這麽長久以來的忍氣吞聲。


    “嗬嗬······公道?”秦言莫豈會不知她所提的公道是什麽,因而冷冷一聲冷呲。


    這話其實秦夜冕早就在他麵前提過很多次,更是心心念念想為她正名,甚至發誓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其實這些在他看來都毫無意義。


    太醫死了,而且死無對證,再查出什麽來又能說明什麽?


    就算他是被人收買後栽贓陷害又如何,事實早已定局,坊間百姓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如何,所以原因也好,事實也罷根本無人在意。


    而且說實話,她的清白與他們南楚皇室而言又有何相幹,更是不值一提,尤其悠悠從口之下還不如真真假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就算了,省得傳出去壞了皇室名聲不如將錯就錯。


    隻是這些話他不便對自家兒子說,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結果倒好,這邊還沒來得及安撫,她居然找上門來了。


    而且明目張膽來討公道,這豈不叫他心中鬱悶,因而冷笑她膽大包天的同時不由得更加厭惡了幾分。


    男人的這聲冷笑顯然極不尋常,大臣們聽後皆是鴉雀無聲,與剛剛溜須拍馬的情景天差地別。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要知道經曆過這些天的朝局變動後誰還敢在這時候多事呢?


    自然是自掃門前雪,明哲保身要緊。


    唯有籬落一臉淡定,她早已將秦言莫龍顏大怒後的神情盡收眼底,鄙夷的冷笑更是不曾落下,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不會有一絲一毫猶豫。


    哪怕男人的隨和隻不過是表麵功夫,真正的脾氣興許非常可怕,哪怕此時他的眼神帶著殺意,她依然毫無所懼,不亢不卑道:“說來皇上可能有所不知,韶陽身邊有一位醫女乃是韓神醫的親傳弟子,她診斷小女還是完畢之身,手臂上的守宮砂之所以消失乃藥物所致。可皇宮裏的太醫卻說韶陽身子已破,早已被奸人所汙,故寫了一封遺書後一死了之,這讓小女實在不解,不知該信宮裏的太醫還是該信韓神醫的弟子?”


    籬落這話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上的大臣們更是連竊竊私語都沒了。


    要知道今日她身旁的醫女若是個普通人,他們或許還會反唇相譏幾句,畢竟當初診治她的太醫已經死了,再這麽著也沒有向死人討公道的道理,再加上皇家隻有皇家的威嚴,豈能容她這般無禮找皇上討要公道,哈豈不是以下犯上?


    但提到了韓神醫就另當別論了,要知道他可是醫藥界的泰鬥,就是皇上有個病痛都得三請四請他老人家,更何況他們,所以說誰敢得罪?那不是與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嗎?


    因此就更加沉默不語了,弄得秦言莫想找個幫手都沒有,眼睛一掃,恨不得將下麵的人都拉出去砍了。


    可沉默解決不了問題,若是事實如此他也不能不給韓神醫麵子,因而騎虎難下之餘不免黑了臉,冷冷質疑道:“你有何證據證明她是韓神醫的弟子?”


    “影侍衛、太子殿下、花家堡的老祖宗皆能作證,若是陛下不信也可詢問興城當地的老百姓,他們亦可作證。”籬落沒說蘭馨是北涼宋奎的遺孤,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又見男人聽了這話後臉色越發難看,便一斂神色露出幾分悲苦來,“請皇上贖罪,韶陽今日之所以如此執著於討迴公道並非是為了自己,有道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些都不重要。可韶陽好歹是北涼公主,不為自己也得為皇兄和皇室的臉麵著想,所以······。”


    話沒說完,她不禁潸然淚下,更是哀哀淒淒抽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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