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頭好暈看著眼前哭得死去活來的憐兒,籬落妥協了。


    她顫顫巍巍從廊下的台階上站起來,然後拖著滿身水汽的雙腿進了書房,取走了掛在書架上的“蒙塵”和“天真”,還拿走了擺在案幾上的鳳凰刀。


    “蒙塵”是蘇浩送羽的,有機會她想還他;“天真”是羽送她的,她想留在身邊;還有鳳凰刀的刀鞘既然找到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想到這些,她不禁又淚眼朦朧起來。


    “公主·······殿下他······。”暗在門口候著,見籬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忍不住想開口解釋,結果剛一張嘴就被打斷了。


    “這三把刀我帶走了,麻煩暗大人同殿下說一聲,他的東西若是想要迴去我會讓憐兒交給孟了的。”啞著聲音,籬落在憐兒的攙扶下往外走,腳下早已虛浮地站立不住。


    “公主請留步·······。”暗不死心想再次開口,結果再次被打斷。


    “暗大人無需多言,阿籬什麽都明白·····可一個隻能靠打我才能保護我的男人,阿籬要來何用?”


    說完籬落頭也不迴地走了,根本沒發現院子的角落裏一直站著一個全身濕透的男人。


    眼裏的痛苦並沒有比她少,尤其在聽了她的話後臉色更是一度白到了極致。


    這人就是秦夜冕,他早在籬落出現在書房的時就站在這裏了。


    所以他聽到了她在屋裏嚎啕大哭的聲音,也看見了她找他的身影,而落在她身上的每一滴雨也同樣落在他身上,隻不過她坐著,他站著,她哭著,他看著,她心痛難當,他心如刀割。


    可他沒辦法,隻能在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後拖著沉重的步伐去了她曾經住過的園子進了她住過的屋子再也沒有出來,一呆就是一天一夜。


    暗和孟了心急如焚,但也隻能在外麵候著,不敢上前一步。


    因為這個園子早在阿籬姑娘迴公主府後殿下便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內了,而園內的芍藥也都是殿下親手栽種的。


    尤記得那時正是公主被皇後娘娘弄傷不願理殿下的時候,他心裏苦悶難以排遣便時常來這裏,在這裏種下了這些。


    可如今春暖花開了,然而一切卻變了。


    物是人非下的傷感連他們都難受,更何況是身在漩渦中的殿下,實在是不叫人感慨都難。


    ---


    公主府


    不知是心碎了連身體也垮了,還是心死了連精神都廢了,籬落一迴府就病倒了,而且來勢洶洶幾乎要死。


    憐兒哭著求著滿大街找大夫,可無論哪一家醫館都視而不見,哪怕她跪在醫館門外任人打罵也找不到一個願意出診的大夫。


    眼看公主一日不如一日很難活得過四月,公主府更是愁雲密布,憐兒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才終於盼來了蘭馨和阿菁。


    可令人震驚的是公主的身子居然是完璧的,蘭馨的診治在府裏引起了渲染大波,而真相也終於浮出水麵。


    說公主身子髒了的太醫分明有意栽贓,而他的自縊顯然是畏罪自殺。


    可這個好消息來得太遲,再也讓人開心不起來了。


    因為公主的命雖然救迴來了可精神卻大不如前,哪怕知道自己身體完璧也沒有一點激動,每天就跟傻了一樣盯著窗外發呆。


    看著鳥兒飛來飛去,看著日頭升起落下,居然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句話沒有更別說笑了。


    蘭馨好幾次痛哭失聲,阿菁的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


    她很後悔早知道公主在她們不在的時候經曆了這麽多可怕的事,興許會在來的路上將影打成殘廢。


    一多月前影突然出現在花家堡時她就隱約感覺到了什麽,隻是那時男人守口如瓶什麽都不願意說,隻說公主想她們了,讓她們趕緊迴去。


    如今一推算才知道影從京城出發之日正是皇後傷了公主之時,顯然是殿下不放心才讓他來的。


    但她也清楚影顯然知道後麵發生的事,因為這一路上他玩命地趕路一次店都未曾讓她們住過,路上更是很少休息,若不是實在看不下去她和蘭馨輪流換他,興許已經死在路上了。


    不過好在沒有耽擱,要不然她們怕是隻能見公主最後一麵了。


    想到這裏,阿菁不禁紅了眼眶。


    “公主,你醒醒吧!你想什麽就說出來好不好?”這是蘭馨在籬落醒來後說的最多的話,因為她想不明白她和殿下好好的為何會變成這樣,婚沒結成不說還被人潑了髒水。


    而心裏更難受的是憐兒,她自責自己不該聽信太醫的話讓公主落得如此下場。更自責自己沒保護好她,讓她去了太子府受了那樣的委屈。


    “公主,我們去找焱王殿下好不好?”阿菁同樣悲憤,心下早已做了決定。


    若是公主身體好些了就帶她離開,無論去哪裏都好過留在這裏任人宰割。


    結果聽到“焱王”二字後的公主終於有了些反應,眨了眨眼睛突然開口道:“蘭馨,你知道那是什麽藥嗎?”


    “很快會知道的,你等著。”雖然公主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空洞,但還是讓蘭馨欣喜若狂,忙一邊哭一邊往外跑。


    她知道她說的藥是什麽,所以隨後的一段時日裏便進入了瘋狂煉藥階段,當然沒人敢去打擾。


    那之後的日子裏,籬落偶爾也會開口。


    在憐兒哭哭啼啼的時候,總會來上一句。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


    那聲音同樣空洞,眼神更是毫無焦距,讓憐兒不解她這話是對誰說的,看起來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安慰她,又如同在和空氣對話。


    就這樣光陰在籬落無盡迷茫的眼眸中逝去,春暖花開的四月也在一片嘈雜和淒涼裏悄然落幕。


    五月來了,伴隨著園裏紅玫瑰的綻放,一路將春意盡顯到底。


    搖曳的身姿,帶刺的嫵媚如涅槃下的重生讓公主府突然煥然一新,也讓籬落的眼眸裏多了一抹色彩。


    而用窗框框住的圖畫從那株紅梅凋謝後的空無到如今滿是紅色的豔麗讓她的心也終於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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