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裏,太子殿下正坐在主位上一邊慢條斯理地喝茶一邊氣定神閑地睇眯著她。


    妖孽的臉依舊好看,鮮豔的衣裳依舊尊貴,深邃的眼眸依舊沉靜,唯有嘴角勾起的弧度看起來好似多了些摸不著的流光溢彩在屋外照進來的暖陽裏格外耀眼。


    即便如此,籬落還是在此刻的氛圍裏感覺到了緊張。因此傻愣愣站在門口,任由害怕、不安在心裏如萬馬奔騰來來去去去去來來鬧得心力憔悴又不知所措。


    而那位暗大人此時正站在男人身旁,一臉冰霜如同兇神惡煞,更是讓她喘不過氣來。


    尤其在看到跪在地上滿是淚痕的憐兒、麵色難看的阿菁和蘭馨,還有瑟瑟發抖的四個丫鬟後她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少女披頭散發,麵容憔悴,微風下的如瀑青絲正絲絲縷縷撩在幾日不見瘦了一圈的臉上,顯得楚楚動人又羸弱非常。


    一身白衣更是與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如出一轍,白的讓人心驚,白的讓人心疼。


    她就那樣呆呆地立在門口一臉惶恐,緊緊揪著衣擺的手更是顫抖著好似想要將那自己蹂躪出來的褶皺的花一把摘下。


    秦夜冕心中了然,知道她不願進來也不敢離開,一張嘴更是用力抿著帶著無聲的掙紮與彷徨。


    心中不舍,但他還是選擇了視而不見,臉色一沉冷冷道,“憐兒,你冒充公主該當何罪?”


    他故意不看門口的籬落,而是將視線對準了地上的人。


    “殿下,這一切都是奴婢鬼迷心竅,您若是要問罪就問憐兒的罪,憐兒願意接受責罰!”事情既然敗露,那就由她一人將這罪扛下,絕對不能讓公主受一點點傷害,這是憐兒早就想好的對策。


    “不,殿下,這都是我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是我們的主意。”


    就在憐兒開口之後,阿菁蘭馨冬兒和所有的丫鬟都搶著將罪歸到自己頭上,那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模樣令籬落心裏甚是難受,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你們要知道這可是死罪?”秦夜冕聲音淩厲。


    “是,我們知道,我們認罪伏法,隻求殿下莫要怪罪公主,公主是無辜的!”


    “是,請殿下降罪,饒了公主。”


    “請殿下降罪,饒了公主。”


    看著眼前這些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們,秦夜冕多少有些欣慰。看來阿籬平日裏沒少疼她們,居然死罪麵前都不曾退縮。


    “不,這事與她們無關,是我·······是我的主意,請殿下問罪阿籬一人就好。”籬落再也看不下去了,往地上一跪。


    眼淚更是簌簌落下瞬間打濕了衣襟,同時也澆息了心裏尚且還留有的絲絲僥幸。


    她是主謀,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她們為她頂罪,所以在這話出口之前她心裏早已下定了決心,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認了。


    “不,公主······。”


    一聽這話屋裏哭成一片,那傷心欲絕的場麵一度令門口的影都不免動容。


    因為連阿菁都紅了眼眶,難得的哭得跟淚人一樣。


    “到外麵跪著去,一會兒再行發落。”實在不忍看籬落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麵容,秦夜冕冷冷下了命令。


    “是!”屋裏的人很快被孟了帶了出去。


    “過來,我們談談。”男人終於放柔了聲音。


    “都是我的錯,是我讓憐兒假扮我的,殿下就罰阿籬一人好不好?”“等後發落”這四個字籬落實在不敢想象,於是一邊哭一邊起身。


    “欺瞞的罪可不小,你不怕?”秦夜冕沒說是欺君之罪。


    因為在此之前孟了將憐兒安排在公主府的事隻有他知道並未告知父皇,提前進城也是悄無聲息的,所以談不上欺君之罪。


    而幾日前的那晚他也留了一個心眼,並未點燈也並未讓宮裏的人進府,隻除了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容公公。


    而更巧的是當時阿籬和憐兒都身著男裝,所以連他老人家都不曉得誰是公主,因此這事好辦了許多。


    當然也得歸功於那日憐兒的機智,要不然這婚約解除了又突然再提娶北涼公主就更難辦了。所以今日他才會隻帶了幾個親信來,目的不過是想嚇唬她罷了。


    “要殺頭嗎?”籬落絞著手指低著頭,心想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你說呢?”見她穿著單薄,整個身體哆哆嗦嗦的一副馬上要昏過去的模樣,秦夜冕實在無奈,忙起身從門口影的手裏拿過自己的狐裘披風披在她身上,然後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身子本來就不好,還穿這麽少,你是想要心疼死我嗎?”


    “大人······?”男人這話一出,籬落的眼神閃了閃,小臉莫名紅了一片。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喊錯了,忙訥訥道,“對不起,殿下。”


    “沒事,慢慢改,我喜歡你叫我大人。”不忍見她哭,男人伸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幹,然後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裏?不是說要問罪嗎?”籬落眨巴著一雙不解的眼睛望著他。


    “是啊!問罪總得找個地方才是。”


    看來是要下大獄了,籬落心裏如是想。


    “那她們呢?”在路過憐兒她們身邊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從今日起你們閉門思過,未經允許不得踏出公主府半步。”秦夜冕沒有看她們,而是嘴角一勾冷冷下了命令。


    一聽這話,籬落提到喉嚨口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離開的腳步也輕鬆了不少。以至於沒發現身後的幾人正一臉不舍地目送她離開,早已哭得不成人樣了。


    因為殿下在公主未到大堂以先就同她們說了,如果公主認罪這事就能從輕發落。所以此時望著被帶走的公主,她們心裏除了擔心就是心疼。


    若不是離開時孟了偷偷在憐兒耳朵邊說了一句“放心吧!殿下舍不得為難你家公主的。”要不然她怕是已經哭死過去了。


    “殿下要將阿籬打入大牢嗎?”馬車上,籬落的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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