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


    落下的瞬間,顯得輕柔又瀟灑。


    如姑娘手裏撒下的多情花瓣,一片挨著一片,一朵粘著一朵,纏纏綿綿裏是那難掩的爛漫氣息。


    一抹白色身影,奔跑間已然成了那多情的一縷。兩者間相得益彰,早已分不清誰是雪中花,誰是花中雪。


    雪,剛下不久,地上薄薄一片。


    在少女的一通亂踩之下,早已消失殆盡。有些悄悄躲進草裏,有些鑽入鞋底,還有些成了水汽。


    可即便如此,依然難掩少女初見雪時的心情。笑著,奔跑著,玩得不亦樂乎。


    隻見她一會兒伸長手臂旋轉著將雪裹挾在懷裏;一會兒張著嘴巴喊叫著將雪吃進口中;一會兒仰著頭沉思著將雪融入皮膚裏······。


    少女的身姿總是那麽奔放又有活力,讓人看著不免驚奇。


    “這丫頭沒見過雪嗎?”


    少女稀奇古怪的舉動,令洛斌不解。忍不住轉身詢問身邊的男人。


    雖然此刻他正一瞬不瞬地望著窗外,對於他的問題有些心不在焉。


    “北涼人,來南楚避難的。”秦夜冕輕輕迴道。眼睛絲毫沒有從少女身上移開。


    “北涼?”洛斌心裏一驚,終於明白他為何總在關鍵時刻攔著他說話了。


    本來他還疑惑南楚如今太平,沒有戰亂,問問又何妨呢!可如今他才知道他是用心良苦。


    畢竟北涼正處多事之秋,更是用人之際。以阿籬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若是貿然迴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在,剛剛他們並未深入探討。若是不小心激起了她從戎的熱情,那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轉頭望向窗外。


    少女此時正開心地跳起舞來,那靈動的身影,輕揚的衣擺,哪怕初雪都及不上她的美麗。


    如玉雕琢的臉上,清晰可見的調皮神情。歡喜的眼神裏,難掩的天真和稚氣。讓人見著都不免感歎世間竟然還有這麽美妙的人兒,又怎舍得讓她受一點點傷。


    尤其那笑容,更是如蜜如糖如露如花似的,讓人恨不得時時留住,刻刻欣賞。


    他想若不是她年紀尚幼,又是皓陽歡喜之人,怕是也會被她給吸引吧!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甩了甩頭,甩去可笑的想法。


    “好美!”洛日望著窗外,忍不住感歎,“阿籬若是女子就好了。”


    “胡說八道什麽。”洛斌聽到了,忍不住敲了敲他的頭。


    “爹,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少年抱著腦袋,氣惱不已。不喜歡父親總是不分青紅皂白打他。


    “有些事,隨便說說也不行。”洛斌忍不住提醒。當然他敲打他也是氣惱他的愚鈍。


    昨日,還是他跑過來跟他說阿籬是女的,可轉眼之間就變了。實在讓他不免擔心起他的智商來。


    其實不僅洛日,室內的少年們此時一個個趴在窗邊,都忍不住春心萌動起來。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雪景在姮城實在多見,可這樣好看的人卻萬分難覓。


    雖然不是女子,卻不妨礙他們想入非非,隻是心中多少有些遺憾。


    傍晚,太陽漸漸挪移著腳步,偷偷躲進了雲層。


    霧,正好相反,溜達著從各處跑來,聚集著擁抱著一團一團將夕陽包裹。如同為天空穿上了紗衣,朦朧間透著淡黃,好看極了。


    雪,似乎也感染了霧的熱情,紛紛停下腳步,將美麗留給夕陽,留給被天空迷住了的人們。


    籬落深深被吸引了,於是仰望著,欣賞著那唯美的畫麵。


    少女不動的身影與天地融為一體,一靜一動,煞是美麗。屋內的人也被迷住了,已然將她看成了一副畫。


    窗框即是畫框,框住了天地也框住了她。而她更是畫裏最美的一筆,寫意的一筆,生動的一筆······。


    這一幕,多年之後,當少年們幡然醒悟,再憶起時。竟成了他們一生中無法抹滅的永恆記憶。


    “夫子,阿籬餓了。”籬落玩累了,突然跑了迴來。


    當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時,嚇了大家一跳。


    尤其那嬌滴滴的聲音,怎麽聽怎麽柔弱,幾乎與女子無二,令少年們忍不住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想吃什麽,我們現在就去燒。”景瑜最先跑過去,緊接著是洛日和若霖,然後是所有人。


    大家圍著她,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其實每日除了早飯是洛日做的之外,中飯和晚飯都是大家一起做的,隻是分工不同。


    有些去園子裏摘菜,有些洗鍋做飯,有些飯後清洗打掃,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除了她。


    “怎麽,你打算連晚飯也一起做了嗎?”若霖一看洛日也跟著,忍不住調侃。


    他可是每到燒飯的時間逃得最快的人,今天卻一反常態,實在令他吃驚。


    “幹嘛?我陪阿籬不行嗎?”洛日推了他一把,然後摟住籬落往外走。


    景瑜見此,突然插入兩人中間道,“阿籬,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你燒什麽我吃什麽。”籬落突然想起那日他燒的早飯比洛日來的好吃。


    “阿籬,你別聽他的。你不知道,他除了包子,其他的菜都不行。”


    若霖也不甘示弱地擠進來,“我燒的菜是最好吃的,不信你問他們。”說著,他指了指周圍一大幫少年,臉上是無與倫比的自信。


    其實若不是今天被罰跪,不然他早就大顯身手了,根本不需要自吹自擂自薦。


    “真的嗎?”籬落望了大家一眼,發現所有人都在點頭。於是開心地在他肩上一拍道,“那好,就吃你燒的菜。”


    “得令!”若霖大喊一聲,愉快地帶著大家跑了,隻留下籬落和洛日。


    “走,帶你去摘水果去。”少年一把拉住她的手,也追了出去。


    望著孩子們蜂擁而去的身影,洛斌忍不住瞧了眼身邊的男人。


    “怎麽,不過是些孩子罷了。”他發現他臉色不好,忍不住調侃。


    這可是第一次,他在他臉上清楚看見嫉妒的神色,多少有些新奇。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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