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景瑜找你。”洛日敲了敲門,然後探進一顆頭來。


    少年本就長得喜慶,尤其那帶笑的眼眸和酒窩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歡喜。


    “都進來吧!”洛斌笑著招了招手。


    於是四人慢悠悠進了屋,包括籬落。


    “阿籬,你坐這邊。”洛日拉著她的手坐到最靠近火爐的地方,然後將她身上的披風卸下。


    這是兒子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那又敬又怕的眼神實在難得一見。尤其動作輕柔連態度都難得的正經,與那稍顯稚嫩的臉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讓洛斌驚奇。


    他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竟把一個平時頑劣不堪的少年弄得如此服帖,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秦夜冕也看見了,眼神閃了閃又迅速恢複了一貫的冰冷。


    “景瑜,你找為師的何事?”見少年半天沒說話,洛斌忍不住詢問。


    “書裏這句“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景瑜不懂,望夫子賜教。”少年忙將視線從洛日和阿籬身上移開,然後將書翻開指著上麵的句子道。


    “這句話從字麵上解釋,就是我不求你,而是你求我的意思。也就是說一個人求知若渴時就必須要主動······。”


    “是為了教導我們要注意學習態度嗎?”


    “不僅如此,做任何事都要有主動求教的心,否則將一事無成。”


    “那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排兵布陣嗎?”


    “這是自然········。”


    “阿籬,你幹嘛一直盯著景瑜看?”洛先生與景瑜你一句我一句聊著正起勁,突然被若霖的話給打斷了。


    其實他的聲音不響,可能因為屋裏特別安靜的緣故,所以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你幹嘛?”少年的臉突然伸到她的麵前,嚇了籬落一跳。她直接將他的臉推開,白了他一眼。


    其實她不喜歡古文,在現代隻要一上文言文的課就會跑去與周公下棋。可今天卻不知道為何不僅沒打瞌睡還聽得津津有味。


    可能因為少年和男人都長得好看的緣故,讓她多少來了些興致。


    隻是此刻被若霖這麽一鬧,又被大家盯著看,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說,你為何盯著景瑜看?”少年不死心,又粘了上來。


    “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他。”籬落再一次將少年的臉推開,忿忿不平道。


    “我確實在看你。”若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都快無聊死了,若是再不找個人杠上一杠,怕是要直接倒在地上睡大覺去了。本來他是想找洛日的,沒想到他坐著就睡著了,所以立刻改了主意。


    “為何看我?”籬落莫名其妙地望著他,發現這人真是有病。


    “好看。”比這裏的人都好看,比那討厭的書更是好看一百倍。


    “神經,起開。”籬落不耐煩道,“別擋住我視線。”


    “為什麽你隻看他不看我。”若霖都快鬱悶死了,看了她很久,她卻一直盯著景瑜看,害他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比他難看。”她將他的臉再次推開,恨不得在上麵來上一巴掌,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都難看?”若霖這下不淡定了,立刻站起身來一副打算找她理論到底的模樣。


    “我是說你沒他長得好看!”這好好的學習氣氛全被他破壞光了,她恨不得打死他,於是站起來就是一腳。


    若霖抱著被踢疼的腿,大喊大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麽打人啊!”


    “我又不是君子,為何不可!”籬落一副小爺最大,想幹嘛就幹嘛的架勢。


    “你這是小人行徑。”若霖氣憤道,“書上說,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


    “我讓你養了嗎?”籬落上手就是一顆毛栗子,痛得少年抱著腦袋哀嚎。


    “可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若霖訥訥道,“而且景瑜很無聊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學習跟木頭一樣忒沒勁。”


    “好啊!若霖,你竟然當著景瑜的麵說他壞話。”洛日被吵醒了,忍不住樂嗬嗬地調侃道,完全一副吵架不嫌事大的模樣。


    “我說的是實話。”若霖看了景瑜一眼,“你自己說,你是不是這樣的人。”


    景瑜沒說話,不過臉已經紅到耳根子了。


    “好看當然能當飯吃了。”籬落狠狠瞪了若霖一眼道,“一個醜八怪坐你麵前,你吃得下去飯嗎?”


    “說的有理。”洛日忙湊到她麵前道,“那阿籬看看我這張臉,可吃得下飯否?”


    “秀色可餐!”籬落看了眼他的臉,道。


    “那我也沒那麽難看啊?”若霖不服氣。


    “說真的,你沒我畫裏長得好看!”籬落從懷裏掏出一張畫來看了一眼。


    其實他長得挺帥,隻是太呱噪,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安靜斯文的純淨少年。


    “這是你畫的?什麽時候畫的?”若霖一把將畫奪下。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好看的時候,都看呆了。


    “前幾日。”籬落撇了撇嘴道。


    “我們以前真的見過?”


    “我說過了。”


    “阿籬,你也給我畫一張吧?”看了若霖的畫像,洛日忍不住羨慕道。


    “你也有。”籬落把懷裏的另兩張拿出來,一張給他一張給景瑜。


    “不會吧!我們也見過?”洛日看了眼畫裏的自己,忍不住驚唿道。


    隻有景瑜什麽都沒說,把畫疊好放進懷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秦夜冕望著眼前亂作一團的少年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尤其在籬落把那些畫拿出來的時候,那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他沒想到她竟然又重新畫了這些畫像,心情突然有些鬱悶。


    “先生,我先帶阿籬去一趟書院。”若霖突然一把摟住籬落的肩膀把她往門口帶。一邊走一邊道,“阿籬,我打算送你一樣寶貝。”


    “等等我,爹我先退下了。”洛日慌忙作揖後也追了出去,不過沒忘記拿上籬落的披風。


    “你是不是也想去?”洛斌見景瑜一直望著門外,忍不住詢問。


    “我······。”他還有問題沒弄明白。


    “想去就去吧!”洛斌將書合上,“明日早課再問不遲。”


    “謝謝夫子,那景瑜也退下了。”少年行了一個禮,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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