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阿菁突然冷靜下來,把刀收入鞘中。


    公主如今是男子打扮,又畫著醜陋的妝,應該不易被發現。再加上秦大人來頭不小,她不能得罪。


    見她不打了,影好言道:“這就對了,你家爺可是受不了氣的主,這點你還不清楚。”


    想起之前他踩主子一腳的事,心裏一陣唏噓。


    ---


    飯廳


    “刺客真的死了?”籬落看了眼桌上的菜沒動筷子,“什麽原因?”


    “不餓?”秦夜冕偏偏不如她的意,自顧自地吃起來。


    看了他一眼,她拿起筷子胡亂吃了幾口,一邊吃一邊道:“到底什麽原因?”


    男人還是沒理他,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


    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我若說他是被踩死的······。”


    “咳咳咳·····不會吧!”籬落差點被自己嘴裏的菜給嗆死,劇烈咳嗽起來。


    見她咳得厲害,又急於求解,整張臉脹成豬肝色,男人眼裏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真的是被踩死的?”終於止住了咳嗽,她急切地問道。


    “臉怎麽了?”秦夜冕答非所問,眼睛裏多了一抹促狹。發現他嘴角的痣不見了。


    “別管我的臉,就問你刺客到底是不是被踩死的?”她現在隻對這個感興趣,對什麽臉不臉的不關心。


    “你說呢?”男人不答反問。


    “我哪兒知道!”她白了他一眼,“你剛剛說是被踩死的?”


    “是·····又如何?”男人故意模棱兩可。


    “是的話,就表明······。”籬落話說了一半立刻住了嘴。


    心想,是就表明我的腳十分厲害!稍加練習的話,成為“無影腳”指日可待。


    這樣想著,心中一陣嘚瑟。忍不住開始幻想未來成為一派宗師受人敬仰的畫麵。


    男人沒告訴她,在他們追趕打鬥的過程中,刺客其實已經身負重傷。那一腳隻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傻樂,他忍不住調侃道:“腳怎麽了?”


    “腳?”籬落嚇了一跳,忙將腳收到桌子底下。


    “嗬嗬嗬·····沒什麽?”她才不會告訴他,那一腳是她踩的呢!


    “大人,男人那處是不是很脆弱?”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何處?”秦夜冕假裝沒聽懂。


    “就是重傷之處?”明知故問,她心想。


    “何故問我,你自己不知。”他揶揄她,一臉莫測高深。


    “嗬嗬嗬!·······是是是,我是男子,自然是知道的。”籬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心想,媽媽呀!差點穿幫。


    之後,她再也不敢亂問了。隻一個勁地低頭吃飯,不敢再看男人一眼。


    因為男人的眼神深沉難懂,令她如坐針氈。


    ---


    飯後,一行人打算迴去,沒想到馬車和車夫竟然跑了。


    “為何我們不自己準備一輛馬車?”籬落很生氣,錢都付了,人竟然跑了。


    “是該置辦一輛。”蘭馨道。


    “馬上要下雨了,怎麽辦?”阿菁焦急。


    “去裏麵借一輛來!”籬落往官驛裏指了指。心想,裏麵應該有不少馬車才對。


    “是。”阿菁領命快步離開。


    很快,她和影駕著馬車出來了。


    “阿籬公子,在下正好出去辦事,可以送你們一程。”


    “謝啦!”幾人快步上了馬車。


    沒走多遠,車外突然狂風大作,隻聽見風裹挾著沙石敲打在馬車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尤其在經過弄堂時,那低吼著如同聊齋誌異電視劇裏那段陰瑟瑟地鬼叫聲主題曲,令人聞“風”喪膽。


    之後就是傾盆大雨,像天河決堤了似的兇猛地往下泄,像要泄盡世間滄桑一般······。


    好在她們及時離開了驛站,要不然怕是走不了了,籬落心中慶幸馬車夫跑了,她們換了一輛馬車。


    至少不至於走著走著車毀人亡,三人秒變成仨小鬼直接去閻王爺處去報到,那豈不是悲劇。


    而現在她們坐的這一輛,從裏到外紅木包裹,不僅高端大氣上檔次,連密封性都特別好,別說漏雨就是一點漏風的地方都沒有。


    車內更是處處精致,細聞之下還有一股淡淡的茶香,一種令她特別心安的熟悉味道。


    搖搖晃晃之下,籬落竟然有了些睡意。


    這輛馬車難道是他的?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是皇親國戚······?在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她的腦子裏帶著很多問號。


    馬車在風雨中艱難行走,花了比以往更長的時間才到達。


    到的時候,風雨已漸漸平息。


    “到了,阿籬公子。”影嘞停馬車,立刻恭敬道。


    “影侍衛,你們大人決定什麽時候啟程?”籬落沒有下車,而是鑽出頭來同他說話。


    聽憐兒說,她們還未接到啟程的命令。


    “這個在下不知,一切都要聽從主子的安排。”


    “哦,這樣啊!”籬落想了想道,“那你走吧!”


    “阿籬公子小心腳下。”影跳下馬車,欲請他下來。心想,他不下來,他怎麽走?莫名其妙!


    “不用,不用。”籬落忙拉住想下車的阿菁和蘭馨,將韁繩遞給她們。


    “你先迴吧!馬車我先借用一段時間。”說完,吩咐阿菁快走。


    “不行······!”影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馬車一溜煙進了客棧。


    他本想說,這馬車是主子最喜歡的,不能借給她們。


    隻是這話他隻能對空氣說,因為人家已經把門關了。


    影欲哭無淚,一個人淩亂地站在風中。站了很久,久到身體都快成化石了才憤憤離開。


    ---


    客棧


    “我們這樣做好嗎?”蘭馨一邊打水給公主洗漱,一邊道。


    她總覺得她們挺忘恩負義的。


    “隻是借用幾天而已。”籬落覺得這沒什麽。


    “那影侍衛迴去會不會受責罰?”想起秦大人那冰冷的模樣,她有點擔心。


    “稍微有點腦子的話不會,如果是榆木疙瘩,那就另當別論了。”


    “何意?”蘭馨不懂。


    “你看,一、我們是公主的朋友。二、人比他多,三、我們借車沒說不還。這些無論哪一條拎出來都可以輕鬆過關。”


    “那這輛馬車,我們何時還他?”


    “要不咱們明天就出發去昏城吧!然後製定一輛一模一樣的如何?”


    籬落決定早點去,即能在昏城多玩幾日,也能為定製馬車留出富裕的時間。


    “太好了,昏城可是有江南好風光之美譽呢!”說著,她開心地跑去收拾行李了。


    “怎麽了,心事重重的。”見阿菁板著一張臉一反常態,她忍不住問道。


    “公主······。”阿菁有些猶豫,“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是說好了不這樣說話的嗎?你是不是······在怪我搶了影侍衛的馬車?”籬落有些傷腦筋。


    因為阿菁隻在感覺事態嚴重的時候,才會這樣畢恭畢敬的同她說話。


    “不是的,公主·····。”阿菁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她感覺這件事比起搶馬車什麽的嚴重多了。再說馬車搶都已經搶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那是何事?你說,我不怪你。”隻要她不這樣說話,說什麽都可以。


    阿菁想了想道:“阿籬,你怎能牽大人的手呢?·····你是公主,而且即將許配給太子。······今日之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傳入宮中,後果不堪設想你知道嗎。”


    “沒人知道我是女的,再說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怕,不是還有憐兒嗎?更何況現在說許不許的還為時過早。”


    其實說難聽點,她隻不過就是人家的相親對象而已,有什麽可擔心的!


    “阿籬·····!”阿菁真是要被她氣死,“這不是許不許給太子的問題,而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總行了吧!”


    阿菁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樣,讓她實難與她爭辯。隻能提醒自己這是古代,必須入鄉隨俗。


    “早點休息吧!”見她妥協,阿菁終於鬆了一口氣。


    麵對一個不懂事的公主,既要保護她,又要教導她,真是難死她了。


    ---


    提心吊膽地候在主子門外一整夜的影,腦子亂的跟漿糊一樣。


    他不知道如何向主子解釋馬車丟了的事。


    同時也懊惱昨晚自己的表現,感覺太窩囊。


    正想著,房內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響,他立馬推門進去。


    “爺,您醒了?”他見主子正打算穿衣服,忙上前幫忙。


    “何事?”。見他一副欲言又止與平日裏沉穩的性子大相徑庭的模樣,秦夜冕忍不住問道。


    “爺,昨晚·······遇上土匪了。”影有些羞於啟齒。


    “土匪?”山城什麽時候有土匪,他怎麽不知道。


    “是啊!您心愛的馬車被搶了。”而且被搶的輕而易舉,影心裏默默加了一句。


    “劫馬車的土匪?”沒聽錯吧!什麽劫匪這麽奇葩?


    尤其影此時的表情甚是有趣,整張臉臭的不行,他倒來了些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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