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信還沒看到一半,李湘就覺得自己要遭殃,啪的一下把還沒看完的信拍迴桌子上,又拆了其他幾封,看完之後,這下就不是“覺得”了,是真的要遭殃。


    頓時頭疼得不行,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恕她冒昧問一句,西原郡的人是瘋了麽?時隔好幾個月了,雪災後引起的疫病,大晏上下全部都醫好了,這時候說西原郡並都沒有,還試圖讓慕容瑾這個還沒到封地的郡王擔責任……


    以及,她那位便宜夫君到底抽什麽風?她都留了信了,怎麽還找?找就罷了,關鍵是,他到底跟父親說了什麽,父親居然讓他到閻將軍這兒來找人!


    閻將軍這兒除了她,還有個祖父,父親這是什麽用意?難不成,祖父的去向皇家是知道的?可這麽多年了,可是提都沒有提過一迴的,嘉明帝要是真的尊敬這個老師至此,祖父當年又怎麽會死遁?如果不是,父親這又是何用意?她平安得很,隨便來封信就能知曉,何至於此?


    李湘攥著信,怎麽都想不明白,愣是半天沒緩過來,說不上來是氣的還是驚的。


    春雨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家主子直接趴桌子上了,滿臉寫著“了無生趣”四個大字。


    “主子?”春雨倒了水遞過去,又上來探自家主子額頭,卻被躲開了。


    “昨天,將軍府是不是來了個人?你看見人了麽?來的是誰?”李湘撐著腦袋,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春雨搖了搖頭,“先生都沒讓咱們出去,連風聲都沒聽見,李堯他們應該看見了,要不我去問問?他們方才來送信,應該還沒走遠。”


    “那你快去,快去。”李湘連忙推著春雨去問,慕容瑾應該不會來的這麽快的,應該罷……


    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兒,不過十丈的院子,她都轉了快二十圈了,春雨卻還沒迴來。


    李湘轉累了,又迴去坐著等,這麻煩……


    真不能怪她……


    隻是,慕容瑾得迴西原去,越快越好,要不然,怕是日後有麻煩,所以,為什麽要來找她?


    李湘思來想去,依然毫無頭緒,找她做什麽呢,找她……


    吃撐了麽?


    鬱悶至極,李湘拿過春方才倒的茶,一入口,涼透了,提神又醒腦。


    春雨還沒迴來,李湘又拿了新杯子,倒了溫水,轉頭往外看,然後,啪的一下,杯子碎了……


    水漬飛濺,有兩滴都飛到臉上了,可她顧不得擦,看著門口的人,瞪圓了眼睛,足足呆了一盞茶的功夫。


    迴過神來,李湘轉過頭去,抓起方才被嫌棄涼了的水一飲而盡,真得提神醒腦了,她是出現幻覺了麽?還是說,出現幻覺了?


    兀自安慰了自己一會兒,李湘再迴頭看了一眼,默默放下杯子,進屋,關門,關窗,上床睡覺,一氣嗬成。


    看著行雲流水般的掩耳盜鈴,慕容瑾偏頭笑了一下,又很快垂下眼瞼,轉頭提步往外走。


    三步之內,就遇上了氣喘籲籲的小廝,被抓住了袖子,上氣不接下氣道:“公子,你——您……不能亂……亂跑!這邊旁……旁人不能進的,您……”


    小廝喘的厲害,死死攥著慕容瑾的袖子,瞪著他。


    “是在下失禮了,方才見到一條灰色的蛇往這邊來了,又先前在書上看到過一迴,想著它大概有毒,怕這東西傷人,故而跟了過來,誰知道,卻是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跟丟了,屬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慕容瑾眼都不帶眨的,娓娓道來,末了還往院子外麵的貧瘠草枝裏看了一眼。


    “真、真的?”那小廝立馬變了語調,“那蛇是灰色的?頭是不是扁的?”


    “不錯。”


    “……”小廝倒吸一口氣,這種蛇是他們北地的沙蛇,常年在沙地裏生活,但也不乏往城鎮裏跑的,有毒,有劇毒,老弱婦孺一旦被咬了,基本上就沒救了,那院子裏住的是誰,小廝清楚的很,這要是被咬了,天都得塌!


    緩了緩,小廝道:“談何失禮,是小的誤會公子了,還得多謝公子告知,隻是這蛇,我們自己會處理,您還得去見將軍呢,想來將軍該等急了,請!”


    火急火燎把人引走,小廝在路上還順手抓了個守衛帶人去捉蛇。


    慕容瑾不動聲色,目不斜視,跟著小廝往外走,去見閻將軍。


    昨日,閻將軍在聽到他們是誰的時候,就推說不得空,轉頭調馬就走,就差揚他們一身沙子了。


    昨夜周拾累的半死看診,今天就有了成效,閻將軍一大早就主動差人來請了。


    繞了三迴路,慕容瑾終於見到了閻將軍,但是也是拖這個繞路的服,大半個將軍府,布局已經清清楚楚了。


    瞥了眼“好心辦壞事”的小廝,慕容瑾理了理袖子,往閻將軍那兒走去。


    大小不一的幾個沙盤,有大晏的,有北地的,有臨近北地的幾個兇悍小國的,還有千裏之外的幾個大國的,而閻將軍此刻,就在北地那個五尺見方的沙盤邊上。


    “閻將軍。”慕容瑾看了眼沙盤,上前了幾步。


    “殿下何必跟我這個粗人講什麽繁文縟節,更不必費什麽心思,閻某人什麽都不會,唯一拿得出手的,隻是領兵而已。”頓了頓,閻將軍繼續道,“故而……殿下有什麽想說的,不如簡單直白些,不然我聽不懂又會錯了意,豈不是白白辜負殿下一番心意?”


    麵前的男子,著實是粗狂有餘,又久居北地,被風沙烈日捶打慣了,看起來更像個草莽,加之這幾句話,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印證著這個,可是,慕容瑾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將軍以為,我來此處是為了什麽?”慕容瑾看著閻將軍一點一點把沙盤上的地形地貌描繪出來,逐漸跟北地地形圖上的不差毫分,嘴角翹了一下,“我帶來的那個大夫,幼年師從神醫,少年又顛簸流離,醫術較許多名聲在外的名醫也不差毫分。”


    閻將軍手上一頓。


    “故而,明知這是在引將軍出來,為何不多等幾日?這還沒不到一晚上的功夫,將軍就讓人請了我來,如此,若是還愚笨,天底下也沒幾個聰明人了。”慕容瑾隨手劃了一下,“這是曾經的北地。”


    這日子不能過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式齊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歌祭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歌祭酒並收藏式齊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