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也捅過人,不過從沒想象過會陷進這種事情裏。廢掉一個警察已經足夠讓我吃不完兜著走,如何徐莉再使把勁,幹掉胖子或者周雷,估計我下半輩子也沒什麽戲了。二郎家裏有錢有人,出事的話隨便就可以找到人頂罪,或者幹脆用錢把別人的嘴封上。可我呢,什麽也沒有。


    真的,我真的怕了。


    徐莉打了兩遍傳唿,可是等了很久也沒人迴電話,“操,不迴電話我就找不到你了?軍子,先帶著我弟弟上去找其他人。往死裏打,迴頭找你姐夫要錢。”


    軍子擰著眉頭說:“嫂子,你說這話就是埋汰我。這點事還談錢?我和兄弟以前全靠著大哥幫忙才活得有個人樣,咱就是一家人,再跟我說這種話就是看不起我。”


    徐莉大方的笑了笑,轉身對二郎說:“跟軍子進去逮那些人,想怎麽出氣就說,你別動手,在旁邊看著就行。”


    二郎點頭的動作很愣,拽著我慌張的跑上了旱冰場。


    “軍哥,打兩下就行,別弄大了。”在旱冰場門口的時候,二郎低聲對軍子說,“別聽我姐的,她就會瞎折騰。”


    軍子沒有迴答,不過他身後的人都笑了,其中一個紮著辮子的人說:“沒事,你們指人,其他的不用管。”


    二郎支吾了幾聲,雞頭湊到我和修鬼的旁邊低聲說:“真他媽牛逼,純殺手啊。警察都敢幹,猜猜他們帶沒帶槍?”


    我走在軍子幾個人的旁邊似乎覺得自己矮了一截,這種感覺很難受,“這群人哪來的?”


    雞頭咋著嘴說:“好像不是市區裏的,不知道是周圍哪個縣的。二郎的姐姐真狠,我打電話本來是想讓他爸爸去警察局保你們出來,沒想到他姐姐自己開車跑來了,下車就吵著要廢了打二郎的人。”


    “真要是廢了,咱也好不了。”修鬼壓低聲音說:“我瞅這群人的架勢就不是普通混子,估計抬手就是刀,肯定是他媽的靠這條道吃飯的。”


    我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一點也沒有那種狐假虎威的快感。進到旱冰場的時候,軍子走到吧台讓服務生把燈光開大一點。


    服務生忙著整理儲物櫃,沒有迴答軍子的話,甚至沒有正眼看他。


    旁邊的一個汽水瓶就這樣在服務生腦袋上炸開了,軍子指著旁邊另一個服務生說:“趕快點,別跟我羅嗦。”


    旱冰場的吧台在大門右側,旁邊還擺著台球案和一些座椅,所以場子裏的人並沒有看到這一幕。有個保安站了出來,不過很機靈的矮身又坐迴自己的位置,在這種場合,他不出頭沒有人會罵他窩囊。


    “都有誰,你幫我指出來。”突然亮起的燈光讓場子裏的人紛紛開罵,軍子四處看了幾眼對二郎說。


    二郎觀望了很久,“操,剛才太亂,我沒記住。”


    雞頭突然竄出來指著不遠處的欄杆說:“那個胖子,躲在消防櫃後麵的那個胖子!”


    “對。那個死胖子,就是他挑頭動手的。”二郎立即指了一下。


    軍子這邊剛準備衝過去,胖子竟然很敏捷的撒丫開始狂奔。這小子人長的胖,不過腦袋不蠢,居然早早的就脫掉了旱冰鞋。


    “跑你媽!給我站住!”軍子一揮手,其他的人全都衝了過去。旱冰場在另一頭還有個大門,胖子拔腿跑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子嚇的跟他一起跑了起來。


    我和修鬼沒有愣在那裏,跟著軍子一起去抓胖子,說穿了是想看看他到底怎麽收拾胖子。到門口的時候有個小子被門檻絆倒,剛才紮辮子的那個家夥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就要紮下去。我急忙拉住他說:“沒他什麽事,就抓胖子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辮子撇了我一眼,朝地上的人吐了口痰,說:“沒種!”


    我不知道他到底說給誰聽,也許是在罵我。地上倒著的小子被嚇的已經忘記爬起來,我看著辮子的背影,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真他媽沒種!”


    說完我狠狠一腳踹在了那小子的臉上。


    胖子的命不好,還沒跑幾步就在樓梯那裏被軍子幾個人踹倒了。其他的人軍子沒動,單獨把胖子按在牆上狠揍。兩個人抓著手臂,軍子的腳一直在踹胖子的臉,還有一個小子不停踹胖子的膝蓋。


    紮別人一刀我能做出來,不過讓我這麽折磨一個人,我猜自己一定下不去手。也許這就是我一直混不出名號的原因。


    胖子的聲音的走廊裏一直嘶嚎著,不過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軍子的鞋不偏不倚的全落在他的鼻子與嘴上。“叫你媽叫啊!多好啊,省的你去整形了。這下全平了。”辮子笑嗬嗬的在旁邊煽風點火。


    我發現胖子的腿有些走形,似乎能站起來的原因全靠旁邊兩人架著他的力量,“估計膝蓋都**碎了。”修鬼目瞪口呆的對我說。


    辮子聽到這句話,抬腿踹到了胖子的襠下,“把**也踹碎,操你媽的,叫你不長眼睛,就你這操行還誰都敢打。以後別來旱冰場了,老實在家裏躺著吧。”


    胖子這下嚎的聲音更大,軍子有些厭煩的把他丟在地上,轉身對二郎說:“那個警察跟他是一夥的?我瞅這小子是個經濟保安,這種人就欠揍,出來玩還穿那身灰不拉幾的衣服,窮逼一個。”


    二郎胡亂的點頭,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按照我們想的,所謂的報仇也就是抓到人打一頓,但決不不會打成這樣,胖子的鼻子已經趴掉了,前麵的牙齒也全沒了。


    軍子想了一下,蹲下端著胖子的臉說:“你把剛才那個警察找出來,他過來我就放你走,要不然就跟我出去兜幾圈。還有周雷?是這名字吧?把他也叫過來。”


    軍子把自己電話塞給胖子的時候,胖子的眼睛依然睜不開,不過漏風的嘴還是開口說:“沒有周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小貓現在下班了,你們別打我了,再打就死了。”


    辮子小心翼翼的踩了胖子的膝蓋一下,笑吟吟的說:“逼樣,還挺講究的。周雷是你老爸?就你這德行也有人收?你把小貓叫出來吧,今天我非把他打成貓崽子塞迴他媽肚子裏去。”


    “他是警察。”胖子突然插口說。


    辮子聽完就火了,一腳踹在了胖子的下巴上,胖子頭仰著撞到了牆壁上,登時又開口**。“警察很牛逼?他要是坐在辦公室裏佩槍那種,我還真不敢碰。他媽的掛根棍子到處裝逼的家夥,我把他舌頭絞爛了,看他能把我怎麽樣。”


    我的後脊梁有些發毛,我不知道以前他們做沒做過這種事,可能來之前徐莉的許諾讓他們有膽量放肆的做一切。


    胖子哆嗦的拿著電話,最終還是撥了剛才的傳唿。“他沒迴傳唿,可能關機了。”


    軍子慢慢的從兜子裏掏出一把匕首,彈出刀鋒說:“打他家裏的電話。”


    胖子搖頭說:“我不知道。”


    軍子笑了幾聲,居然壓過了胖子**的聲音,“真不知道?行,我今天也不能白來一趟。”


    胖子這個傻逼還嘴硬的說:“真不知道。你們把我放了吧,明天我幫你們找他。”


    軍子衝旁邊的人仰仰頭,辮子和另一個家夥立即把胖子按在了地上,“明天見到小貓的時候告訴他一聲,不敢迴電話就幹脆把傳唿扔掉,別像土鱉一樣打了就跑。”


    說完,軍子的刀紮進了胖子的手背。


    刀刃很鋒利,甚至沒有濺出多少血。胖子扭曲的聲音似乎能穿破牆壁,讓我感到毛骨悚然。“要不要把他筋挑了?”軍子扭頭問二郎。


    “給他挑了,讓他整天紮刺,滾迴家養兩年去吧!”雞頭站在後麵興奮的喊著。


    軍子聽到這句話很不高興,我也暗自罵雞頭眼框裏全是大便,這些人明顯是衝著二郎姐夫的錢來幫忙的,雖然嘴上說的很仁義,不過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這裏根本沒有我們說話的份。


    二郎歪嘴盯著胖子,胖子已經喊的喉嚨沙啞,現在的聲音已經有些像牲畜的哼唧,“算了吧,你們先迴去,等以後我找到小貓再讓姐姐給你們打電話。”


    軍子咧嘴悶笑了幾聲,“那咱走吧。這小子就丟在這裏不用管,他媽的要是敢報警,我迴頭把他手指頭一根根扭折。”


    辮子突然拍手說:“行,這法子挺好。用鑰匙環扭,還挺方便的!”


    我擔心這小子真能幹出來,衝二郎眨眨眼。二郎會意的首先走下了樓梯。


    劉莉還在下麵打電話,依然還是很憤怒,我真怕她再叫來幾個這種人搞事。幸好電話是打給姐夫的,生意人應該不會喜歡沾惹太多是非,我們安全的迴到了自己的家。


    “明天你們帶我去派出所,我親自認識一下小貓長的什麽德行。”臨走的時候劉莉丟下這句話,二郎急忙把她推進了車。


    在醫院的時候醫生給我的眼睛敷了紗布,上麵的黃藥水已經滲到皮膚裏,在出租車上我對著後視鏡摘下了它,覺得自己很可笑。一張走形的臉,一副窩囊的樣,隱約耳朵裏還在重複著辮子的那句話:“沒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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