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秦意遠獨自離開後,心裏又有些惴惴的。


    這一路走來,攔路截殺的不在少數,而她的鐲子又失靈了,這樣的情況就算她到了潯洲島,隻怕也是送人頭。


    想了下,她放慢速度把手搭在鐲子上試了試。


    然而不管她如何催動靈力,如何召喚,手鐲始終沒有反應。


    她憤憤的皺起眉,想迴去求助又覺得太沒麵子,隻能硬著頭皮向前,看能不能想到其它辦法。


    然而人有時候就這麽倒黴,偏偏不想什麽的時候就來什麽。


    出發不到一個時辰,秦意遠就聽到身邊的樹林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轉頭仔細一看,才發現昨日那個半路攔截的黑衣少年不知什麽時候又跟了上來。


    他悠閑的坐在黑豹上,雙手抱胸朝秦意遠打量。


    “怎麽今天隻剩你一個人?那位白衣公子呢?”


    秦意遠一看到那隻黑豹就有些犯慫。


    若放在以前,她是斷不會怕的,但現在她半點靈力都沒有,手鐲又失靈了,萬一那豹子撲上來,就隻能肉搏了。


    “關你什麽事,這麽喜歡打聽。”


    對方一眼瞧出她色厲內荏,不由嗤笑一聲。


    “江湖傳聞,那日你在京城以一敵十,重創陰陽閣的官差,還一招殺了三個人,怎麽今日不見你當時的威風呢?”


    裝出來的強勢被戳穿,秦意遠頓時有些懊惱,轉頭蹙眉瞪著他。


    她雖然能屈能伸,卻不擅長撒謊,但願這黑衣少年不似那馬麵人,說不到兩句就開打。


    “你也想搶我的刀麽?醜話說在前,就算你想要我現在也拿不出來,倒不如先省點力氣。”


    她本就生得俊俏,此時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委屈,吹彈可破的小臉上也滿是苦惱,模樣無辜又柔弱,竟無端叫人生出幾絲憐憫。


    黑衣少年看著她怔了下,道:“為什麽拿不出來?是不是給了那白衣公子?”


    秦意遠搖搖頭,語氣也帶著一絲疑惑。


    “他沒有問我要刀。”


    黑衣少年詫異得很:“他沒有搶你的刀?”


    聽他質疑的語氣,秦意遠哼道:“說了你也不信,但他就是沒要啊,拿不出刀來是我自己的原因。”


    這話不光黑衣少年聽了不信,換了其他任何人都是不信的。


    好端端的,怎麽就拿不出來了呢?


    但秦意遠的神情如此坦率,水靈靈的眼睛清澈得藏不住任何東西,整個人直接從容得沒有一絲值得人懷疑的地方,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


    黑衣少年朝她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找不出什麽疑點,便道:“我叫白清洲,是玄天宗神無真人坐下大弟子,敢問姑娘可是姓秦?”


    秦意遠朝他翻了個白眼。


    “你跟了我這麽多天,自然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問?”


    白清洲神色冷了些,斟酌道:“那把陰陽乾坤刀真的在你手裏嗎?為什麽你剛才說拿不出來?”


    秦意遠眸光轉了轉,雖然認慫,但不代表她會坐以待斃。


    “拿不出來自然有拿不出來的原因,現在不方便告訴你。如果你真想要的話,可以多等幾日,待我辦完手頭的事,說不定就可以拿出來了。”


    白清洲頓時有種被戲弄的感覺,眉頭一蹙正色看著她。


    “秦姑娘,我玄天宗雖是名門正派,但也不會任人愚弄,你若再信口胡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秦意遠立刻也沉下臉來。


    “你都未查明原因,又怎知是我信口胡說?什麽名門正派,我看你們就是想生搶!”


    “你——”


    被她這一怒,白清洲麵色頓時有些惱怒。


    隻要能完成師父交待的任務,他本來不拘泥於用什麽手段,隻要不讓陰陽乾坤刀落入他人之手就可以。


    但才剛說了自己是名門正派,就被秦意遠說他要生搶,這就有點打自己的臉了。


    見他憋了半晌沒有下文,秦意遠便知此人跟昨日那個馬麵人不一樣,心情頓時放鬆下來。


    “既然你不打算搶,那咱們作個交易如何?”


    白清洲也看出秦意遠不是個省油的燈,語氣冷冷的道:“你想做什麽交易?”


    秦意遠臉上慢慢扯出一抹笑,雖然行為有點無賴,但嬌俏的模樣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其實陰陽乾坤刀也不是不可以給你,隻是現在我有件要緊的事情去辦,非用到那把刀不可。”


    這個解釋雖然聽起來投機,卻比她方才說的那些話有可信度。


    不是拿不出來,而是她自己有急用。


    白清洲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過的,看秦意遠主動說了自己的要求,就老神在在的看著她,看她還有什麽屁要放。


    秦意遠笑眯眯的朝他望著:“其實我此行,是要去潯洲島。”


    白清洲的眉頭皺得更緊:“你不會真跟潯洲島的妖人有勾結吧?”


    秦意遠連忙搖頭:“你看我像是那樣的人麽?”


    她睜大無辜的眼睛看著白清洲,整張小臉看起來清純無害,就像路邊不經風雨的小花。


    白清洲很想嗆她兩句,但對著那樣一張臉,又實在說不出傷人的話,險些把自己憋成內傷。


    秦意遠眨巴著眼睛望著他:“你也覺得不像吧,我從小就沒離開過京城,怎麽可能認識潯洲島的人呢?之前玉器行發生的那些事,其實都是誤會。”


    白清洲忍不住追問:“誤會?什麽誤會?”


    秦意遠剛想說什麽,卻聽後麵傳來一陣得得馬蹄聲,迴頭一看,原來是白公子追上來了。


    厲墨行其實一早就注意到白清洲了,隻是知道玄天宗向來不欺負弱小,他又未對秦意遠做什麽,所以一直未露麵。


    隻是在後麵跟著跟著,他就覺得前麵的情形有些不對。


    白清洲不但沒有對秦意遠出手,兩人之間的距離還越來越近,秦意遠小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幻,笑得也越來越諂媚,就像對白清洲拋媚眼似的。


    他心頭一陣不爽,強忍了一段距離後,終於決定現身。


    “呦,這不是昨天那位嗎?怎麽今天不打算英雄救美了?”


    聽到白清洲帶著諷刺的話,厲墨行臉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兀自騎馬走到秦意遠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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