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行搖頭:「無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蘇意遠往日雖然有意撩撥過他幾迴,可猛然麵對這樣的直球,險些沒接住。


    但她也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氣息與往日有些不一樣,似乎帶著幾分淒涼。


    於是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厲墨行將手負在身後,斟酌了下道:「我預感可能會發生些事情,不知道今年的聖女選拔能不能如期完成。」


    蘇意遠一驚:「難道有人要破壞聖女選拔?」


    厲墨行搖搖頭。


    他對蘇意遠自然是信任的,但這次的事情確實牽連甚廣,而且還與皇族和他的身世有關,如果唐突的告訴她,可能會讓她也卷入這紛亂的漩渦中。


    見他默然不語,蘇意遠知道,他心裏裝的事可能不是她能聽的,更甚至,聽了她也無從幫忙。


    她便默默的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過了良久後,厲墨行開口:「若有一天這大明江山天翻地覆,你願意與我一起扭轉乾坤麽?」


    蘇意遠心頭一驚,雖然早就料到他所謀之事不小,卻不曾想竟與金鑾殿上的龍椅有關。


    「你想爭那個位置?」


    厲墨行淒然一笑,眼底透出幾分尖銳的戾氣。


    「並非我想爭,而是我若不爭的話,便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


    蘇意遠想問,皇後不是你的生母嗎?容王不是你的親弟弟嗎?


    可將厲墨行說的話一想,便知道這其中一定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於是她什麽也沒問,隻語氣淡定的道:「若你信得過我,我便隨時都在你身邊。」


    雖然是極簡短的一句話,但聽在厲墨行耳裏卻極為熨帖,連眼底的戾氣也逐漸退去,整個人仿佛從陰霾中走了出來。


    蘇意遠抬眸看著他,不及反應過來,便被男人攬進懷裏。


    她的身體隻僵了一瞬,便順勢靠進他懷中,與他相依在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


    就在這時,一陣異樣的波動突然從空氣中傳來,讓蘇意遠神色一變。


    厲墨行雖然是靈武雙修,卻也感覺到了,低頭與蘇意遠對視了一眼。


    蘇意遠道:「發生什麽事了?剛才這股靈力讓我感覺極不舒服,恐怕是出了什麽事。」


    厲墨行立刻反應過來,鬆開她道:「呆在芷蘭宮不要出來,也不要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人。」


    言罷,便飛身掠起,轉瞬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蘇意遠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俏然翻窗迴到房間,正準備躺下的時候,謝玉貞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蘇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蘇意遠嚇了一跳,見她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立刻道:「沒事,快躺下睡吧。」


    謝玉貞向來心大,聽她說沒事便信以為真,真的躺了迴去。


    與此同時,離開芷蘭宮的厲墨行快速迴到自己的寢宮內與白越修匯合。


    白越修正好從殿內出來,二人對視一眼,便朝布下陣法的地方掠去。


    二人一路如白鶴展翅,從高低起伏的宮殿上疾掠而過,到布下陣法的地方時,卻隻見一副人皮和一堆衣物掉落在地上。


    白越修走過去提起衣服一看,發現是侍衛所用的東西,裹在衣物中的人皮也是一個麵相極普通的年輕男子。


    他眉頭一蹙:「又被他給跑了。」


    厲墨行轉頭看著四周:「他褪下了人皮,想必還沒有找到可供替換的,一定要趁現在找到他。」


    白越修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正想查看他是從


    哪個方向離開時,卻見容王和秦越天帶著一隊人馬從前麵的宮道上跑來。


    白越修最煩皇家這一套繁文縟節,拱手有些冷淡的朝容王行了個禮。


    秦越天一雙眼睛精明得跟什麽似的,一邊快步走過來,一邊左右查看。


    「淩王殿下,不知你們可發現了什麽?」


    厲墨行自然知道他們不可能袖手旁觀,十分坦然的道:「本王來的時候那逆賊已經逃走,隻留下這張人皮和一堆衣物。」


    容王朝地上的東西看了一眼,揚聲吩咐道:「立刻把東西拿下去查驗清楚。」


    「是。」


    隨行的將士們齊聲應下。


    白越修最討厭跟不喜歡的人合作,本來興致勃勃,現在也變得意興闌珊,雙手抱在胸前不發一語。


    秦越天朝他看了一眼,主動道:「方才老臣在來的路上看到各宮院子裏都零星布置了些東西,想必都是白少穀主的手筆。」


    白越修挑眉斜眸看著他:「那又如何?」


    秦越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老夫素問逍遙穀的鎖魂陣獨步天下,今日有幸親眼得見,實在是幸運。」


    白越修斜瞟著他,語氣不耐的道:「秦副閣主莫不是想學?」


    他之所以不喜歡秦越天,就是覺得這人說話拐彎抹角,又笑得格外虛偽。


    偏偏他還沒有自知之明,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似的。


    其實秦越天哪裏會不知道呢,立刻識趣的搖頭道:「老夫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好奇白少穀主此番為何會出手相助。」


    白越修性格孤僻,為人亦正亦邪,這在江湖上人盡皆知。


    尋常人若是想找他幫忙,磨破嘴皮子隻怕也不會成功。而他說這些話的意思也明顯意有所指。


    如此刁鑽試探,終於把白越修惹怒了,橫眉冷眼看著他。


    「那秦副閣主的意思,是想讓我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


    秦越天頓時一噎,正想開口申辯,卻被厲文淵先一步阻止。


    「既然大家都是為了替父皇分憂,就不必再作無謂的爭吵。」


    頓了下,看著地上的人皮和衣物道:「白少穀主對今晚的事有什麽看法?」


    白越修雙手抱在胸前作出抵觸的姿態:「白某一介草民能有什麽看法,既然秦副閣見多識廣,不如就讓他來說一說吧。」


    厲文淵對他的迴答自然不滿,但白越修的脾氣都是秦越天惹起來的,於是便轉眸略帶冷意看向他。


    秦越天自然是不怕事的,立刻抱拳朝容王和淩王拱了拱手。


    「迴兩位王爺,以老臣所見,這名細作應該是借了侍衛的身份在宮中行走,如今他褪了人皮,為了接下來的行動,肯定會尋找下一個目標,我們最好趕在他下手之前抓到他。」


    白越修冷嗤一聲,看都不看他道:「這點我們早想到了,還用得著你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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