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男立刻搖搖頭:“三弟多慮了,眼下大明一片國泰民安,定然不會有事的。”


    厲文淵卻兀自一揮手,從後麵招來一隊親兵。


    “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二哥若不嫌棄,就讓本王的親兵護送你去普陀山吧。”


    麵具男本想拒絕,但看容王府的親兵已經過來了,隻得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謝三弟了。”


    說罷,朝被擋在城外的秦意遠看了看道:“三弟既是來接弟妹迴府,就早些帶她迴家吧,這外麵確實寒冷了些。”


    厲文淵的神色變換了下,猶豫片刻一揮手命令道:“帶王妃進城吧。”


    秦意遠原以為自己要被容王擋在城門外了,沒想到臨時殺出個淩王,竟替她解了這個圍。


    聽到厲文淵的話,立刻看準時機一揚馬鞭,朝城內衝去。


    她這邊是愜意自得,城門口厲文淵卻氣得憋紅了臉。


    這次他除了想給秦意遠一個教訓,同時也想教訓一下她身邊那個敢給自己戴綠帽的男人。


    卻沒想到秦意遠一離開,他再去找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時,卻發現那人不知何時竟也不見了蹤影。


    但當著淩王的麵,他是萬萬不敢表露的,隻等淩王府的馬車走遠,才惡狠狠的看著手下的親兵。


    “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那麽大一個活人就這麽從你們眼皮底下溜走了!”


    親兵首領立刻跪地認罪:“是屬下的過錯,請王爺責罰。”


    厲文淵氣得心肝脾肺腎哪兒哪兒都是痛的,頭頂生煙的瞪著那首領吼:“給本王去追,追不迴來提頭來見!”


    “是!”


    一聽還有將功補過的機會,首領立刻恢複了鬥誌,站起來飛身上馬。


    “大家跟我追。”


    等他帶著人朝前追去,厲文淵在原地反應了一會兒,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淩王府的馬車怎會來得這麽巧呢?而且他們一走,那個白衣男人也跟著消失了,難道這一切都跟淩王府有關?


    這麽一想,他立刻打馬揚鞭,帶著幾個貼身護衛朝淩王府的馬車追去。


    另一邊,秦意遠進城走了一段,才發現一路跟著她的人竟然不見了。


    她立刻調轉馬頭,朝城門口跑去。


    到了近前才發現,之前守在門外空地上的人,竟然都不見了。


    難道淩公子也已經進城,隻是有事先走了?!


    想著,她又覺得有些不對。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對方給她的感覺,並不是那種沒交待的人。


    就算真有什麽急事離開,至少會跟她打個招唿。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難道是因為不方便?!


    念頭轉了幾轉,她隻得獨自騎著馬朝城裏走去。


    無論如何,還是按蘇景朝信裏說的,先跟她大哥蘇九黎匯合要緊。


    再說厲文淵怒氣衝衝的追出城去,到離城五裏遠的時候,終於趕上了淩王府的馬車。


    聽到後麵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淩王府的車夫立刻將馬車停下,迴頭朝車裏道:“王爺,是容王。”


    裏頭沒有聲音,隻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輕輕挽起簾子。


    這一會兒功夫,快馬疾馳的厲文淵一行人已經到了近前。


    看到淩王府的馬車停下,立刻‘籲’的一聲停了下來,快速翻身下馬。


    “二哥,方才是本王疏忽,明知二哥身體不適,還讓二哥單獨前去普陀寺,不如就讓本王陪同送二哥一起去吧,也免得讓母後掛心。”


    “咳咳咳……”


    馬車內又是一陣咳嗽聲,便著便見穿著狐裘的男子從車內探出。


    “三弟幫父皇料理國事,本就辛勞,求醫這點小事,怎好意思讓你耽誤時間呢?”


    “誒!二哥這說的什麽話,你我本是親兄弟,何來耽誤之說。”


    說著,厲文淵就不由分說掀簾上了馬車。


    看到他的動作,淩王府的幾個侍衛都暗自交換了個眼神。


    車內,淩王被容王按坐在位置上,嘴裏雖然說著兄弟情深的話,目光卻將整個車廂掃了個遍。


    令人失望的是,淩王府的馬車雖然寬闊,卻並無讓人藏身的地方。


    算盤落空,厲文淵又怕果真同行壞了自己的好事,最後客套幾句,便又下了馬車。


    待到他帶著屬下走遠,淩王府的馬車也再度啟程,朝前麵的山道走去。


    “主子,容王八成是起了疑心。”


    元英低沉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坐在車內的男人睜開眼睛,銳利深邃的目光透過麵具射出,帶著瘮人的冷意。


    “朱律可有跟在秦意遠身邊?”


    “秦姑娘進城的時候他就跟去了,主子放心吧。”


    簡短的對話之後,男人便又閉上眼睛,專心打坐調息起來。


    與此同時,皇城南側朝天衛府中。


    一個身著朝服,氣宇軒昂的男子站在樹下,一手握成拳負在身後,一手置於身側,正抬頭朝城北的方向望著。


    少頃,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男子立刻轉身。


    進門的屬下朝他拱手,恭敬道:“啟稟大統領,剛剛得到消息,風雲嶺諸位家眷皆被秦越天從大理寺調出,已關進了陰陽閣的暗牢裏。”


    “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子眉頭輕蹙,說話的聲音依舊平靜。


    若不是眼底神色變得更加冷峻,還以為他這個消息沒有絲毫感覺。


    但隻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恨不得將陰陽閣掀個底朝天,將他在意的親人們全都救出來。


    朝天衛衙門外,是一條繁華的街道。


    此刻正值晌午,街上人流如織,來往的行人中,依稀可見一個騎著馬的人緩緩走近。


    秦意遠驅馬走到府衙外,看到前方掛著朝天衛牌匾的建築物,再次把信物從袖中掏出來看了看。


    這是她從風雲嶺書房中得來的一塊玉佩,蘇景朝在信中說,隻要她拿著這個去找蘇九黎,他就會明白她的身份。


    她不禁有些好奇,這個被形容成是龍章鳳質的蘇家長子蘇九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蘇九黎正在庭院中想著對策,便聽又有屬下來報。


    “大統領,外麵來了個姑娘,說要找你。”


    蘇九黎眼也未轉,目光依舊看著前方,聲音毫無起伏的道:“什麽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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