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的高處,便是風神教會的所在地,


    雖然蒙德如今的大小事務都已經由騎士團來處理,


    但風神教會的地位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愈發崇高了起來。


    風神巴巴托斯的榮光,依舊照耀在此地,


    而在蒙德大教堂之前,乃是風神廣場,


    聳立於此的風神像乃是舊貴族的作品,


    但是在反抗之風吹過之後,溫妮莎並未推翻祂。


    錯的是舊貴族,並非風之神。


    於是,風神像留存到了如今,在教會的打理下,依舊是蒙德最壯麗的風景之一。


    當然,某些去過沙漠迴來的人總是說沙漠中有一尊比風神像更大的神像,對於這點,蒙德人並不喜歡,但也不在意。


    因為,自由與快樂,才是蒙德的主題。


    風神像前,


    吟遊詩人撥動琴弦,吟唱著愛情與風花的故事,周邊有不少遊人傾聽。


    王道一和大家一起聽著詩歌吟唱,一邊欣賞一邊有些失望。


    雖然對方的表演非常棒,算得上是一位表演藝術家,


    但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吟遊詩人,不是白絲小男孩。


    邊上,


    雲堇眼眸帶著神采,雖然戲曲和詩歌的差距有些大,但藝術蘊含的東西是一致的,


    對於愛情與風花的故事,雲堇完全可以理解並感觸,於是,女孩給出了熱烈的掌聲。


    辛焱雖然也能聽出詩歌裏的美好故事,但也確實對這種愛情上的故事不怎麽感興趣,


    不過,當表演結束後,她還是和雲堇一樣給出了掌聲。


    “你不喜歡這樣的詩歌嗎?”


    一縷清風環繞在辛焱的耳邊,她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嗯?”辛焱疑惑的轉頭看了看,最後看向身邊的雲堇,“你剛才聽見有人說話了嗎?”


    雲堇一臉茫然:“什麽?”


    辛焱皺眉,她不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剛才就是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剛才,我聽見了有人在和我說話,但是我沒找到人。”


    “嗯?”大家被辛焱吸引了注意力,然後香菱看向王道一,“道一哥有聽見嗎?”


    如果真的有人在和辛焱說話,那必然不可能瞞過近在咫尺的王道一。


    王道一點點頭:“有。”


    他臉上帶著笑容,瞥了一眼麵前巨大的風神像。


    然後看向了辛焱:“這裏是蒙德,詩歌與風的國度,風會帶來故事的種子,辛焱,這是風在對你說話。”


    “風在對我說話?”辛焱愣了一下,然後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色,


    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說,還有比這種帶有傳奇性質的事情更具備吸引力嗎?


    “那我該怎麽做呢?”辛焱一臉興奮的看向王道一。


    “傾聽風的聲音,然後自己進行抉擇啊,傳奇的故事中,都是這樣的啊。”雖然不知道溫迪想搞什麽,但王道一還是給他打著配合。


    “傾聽嗎?”作為搖滾歌手,辛焱比很多人都明白傾聽這兩個字的意義。


    她緩緩閉上眼,傾聽周圍風的流動。


    “你不喜歡這樣的詩歌嗎?”輕緩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辛焱的耳邊。


    “不,我隻是有更喜歡的音樂。”辛焱在內心中迴答道。


    清風環繞著她,似乎在為她的迴答而感到開心,


    她沒有不喜歡的音樂,她隻是有更喜歡的音樂。


    “那你喜歡什麽呢?”清風帶來新的問題。


    “搖滾,我喜歡搖滾,我喜歡反抗的高歌,我喜歡熱情的生活,我喜歡我所愛的。”


    辛焱沒有絲毫猶豫,在內心給出了答案。


    清風流轉,似乎是愈發開心了,


    “反抗與熱情,真是熟悉的詞匯,那麽,你願意為蒙德子民帶來反抗的高歌嗎?”


    “當然,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那麽,去吧,女孩,風會祝福於你。”


    風神像前,一縷縷清風驟起,好似歡唿,好似迎接,又好似在等待。


    辛焱睜開眼眸,入目的便是風神像前徐徐微風吹動的彩旗,


    她明確的感知到,那些清風吹動彩旗,就是在給她呐喊助威。


    “道一,我可以過去表演嗎?”按捺著內心的激情,辛焱看向了王道一。


    她沒有來過蒙德,但教養本身讓她知道,在別人的地盤,想做什麽事情,最好還是不要違反別人的規矩。


    反抗是抗爭不公,不是反抗秩序。


    “當然,風在邀請你,蒙德的子民不會抗拒風的選擇。”


    王道一的話,讓辛焱眼裏燃起了火焰,


    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把紅黑色的吉他出現在她手中,


    往前走出一小步,清風驟然流動,開始環繞著她。


    被風環繞的女孩,


    不少蒙德市民和遊客都被吸引了目光。


    就像是王道一說的那樣,蒙德子民不會拒絕風的選擇。


    辛焱的表演還未開始,已經有人獻上了零零散散的鼓勵掌聲。


    風神像下,


    收起木琴的吟遊詩人看了看辛焱,眼裏出現了笑意。


    “楓丹的吉他,你是要表演搖滾嗎?”


    辛焱帶著一絲驚訝,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始演奏,就已經有人猜出了自己的表演。


    “很驚訝嗎?哈哈,雖然吟遊詩人起源於蒙德,但詩人如風,我們可不會隻駐留在蒙德,我曾經去過楓丹,也了解過這門藝術。”說著,吟遊詩人露出一絲不好意思,“也曾經嚐試過學習,隻可惜,我的嗓子不支持我那般嘶吼。”


    然後不等辛焱說話,吟遊詩人又道:“既然是表演,那就讓我來給你報幕吧,你的表演類型是什麽,歌頌?反抗?還是狂熱?”


    “反抗,我為反抗高歌。”辛焱立馬說道。


    吟遊詩人點點頭,然後走到觀眾們麵前,開口道:“蒙德的子民們,還有往來的朋友們,接下來,請讓這位女孩,為我們帶來全新的表演,搖滾的演奏,為反抗而起的高歌!”


    “噢噢噢噢~”


    吟遊詩人的介紹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神像前的女孩身上,


    自由的蒙德可以容納一切存在,哪怕他們可能是第一次聽到搖滾這個詞,但觀眾們依舊大方的給予了掌聲與歡唿。


    辛焱聽著耳邊的掌聲與歡唿,內心的熱情逐漸湧動,


    作為表演者,她從來沒有過害羞這種情緒,掌聲和歡唿,隻會讓她熱情高漲。


    倒是在圍觀的人群中,香菱和雲堇有些擔心的看著辛焱,深怕辛焱出了錯。


    在觀眾們的歡唿,以及風的吹拂下,


    辛焱撥動了琴弦,


    吉他與木琴截然不同的聲音在風神像下響起,迅速吸引了觀眾們的注意力,


    掌聲和歡唿聲變小,大家開始傾聽辛焱的高歌。


    作為詩歌的國度,他們第一次接觸到搖滾這樣的存在,一時間有些無法分辨是好是壞,


    但作為風之神的子民,作為溫妮莎的崇拜者,作為推翻暴政的先民後裔,


    他們傾聽著辛焱愈發高昂的歌聲,從中感受了衝破束縛,反抗不公的情緒。


    比起歌頌溫妮莎大人的詩歌,這種名為搖滾的形式,帶來的情緒衝擊感,更強,更直接,更熱烈。


    與此同時,


    風神廣場的迴廊上,


    一個古板卻精神的老人看著風神像下的辛焱,眼眸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父親,我們迴去吧,這裏都是賤民。”一個中年人站在老人的身邊,開口勸慰道。


    老人微微搖頭:“你聽出什麽了嗎?”


    中年人神色微微變化,作為舊貴族的一員,他自然可以聽出辛焱歌聲裏的情感與意誌。


    蒙德的舊貴族,你可以說他們守舊,說他們暴虐,但有一樣東西是無法否認的,那就是他們的藝術審美是在線的。


    “你聽出了吧,反抗的高歌,嗬,有什麽想法嗎?”


    老人看著中年人,臉色平靜。


    中年人神色微微猙獰:“賤民,賤民,都是些賤民。”


    在中年人看來,風神像下高唱反抗之歌,那不就是在歌頌溫妮莎嘛,


    歌頌溫妮莎,可不就是在罵他們家嘛。


    老人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家族的教育,越來越差了。


    失去了權柄之後,家族能調集的資源一落千丈,加上時間變遷,家族的後輩執著於複興榮光,但自身的能力和素質,卻又扛不起家族的旗幟。


    “走吧,走吧,迴家去。”老人拄著手杖,轉身離去,


    中年人立馬跟上。


    另一邊,王道一收迴了目光,看向演奏結束的辛焱,與周圍人一起給出了熱烈的掌聲。


    反抗與熱情,


    這兩個詞實在是太適合蒙德了,辛焱在蒙德的第一次表演,完美謝幕。


    “啪啪啪。”


    邊上的吟遊詩人鼓掌,然後走到辛焱身邊,


    “精彩,真是精彩,您的表演讓我想起了在楓丹的時光,那些.”吟遊詩人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絲苦笑,微微搖頭,“不好意思,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然後他調整了一下情緒,又興奮的看向辛焱:“您又了解過蒙德的傳奇溫妮莎大人嗎?”


    聽到吟遊詩人的問題,


    辛焱微微點了點頭:“曾經和朋友一起聊過,但不是非常了解。”


    曾經,王道一在聆聽辛焱表演的時候,就和辛焱一起聊過溫妮莎的故事,兩人都非常喜歡溫妮莎。(第兩百零六章)


    “您知道那就再好不過了,作為蒙德的解放者,溫妮莎大人在蒙德有崇高的聲望,但是我們歌頌溫妮莎大人的詩歌已經很久沒有更新過了。”


    說著,吟遊詩人有些不好意思,他臉色微微發紅,帶著一絲羞澀:“我想請您譜寫一首關於溫妮莎大人的搖滾,或許,會給我們帶來新的靈感。”


    藝術都是互通的,雖然這句話並不被所有人認可,但它確實有幾分道理。


    在聽到辛焱的反抗高歌後,吟遊詩人就出現了觸類旁通的想法。


    “為溫妮莎譜寫一首搖滾嗎?”辛焱有些意動,但是猶豫了一會,看向了自己的小夥伴們。


    雲堇靠近了一步:“出門本就是為了快樂,如果你想的話,不用在意我們的。”


    作為辛焱的好朋友,雲堇一眼就看出了辛焱的糾結之處。


    她想去譜寫一曲溫妮莎傳奇的搖滾,但又怕冷落了小夥伴們。


    畢竟大家是一起來玩的,她半路離隊去寫歌好像也不好。


    但雲堇則是打破了辛焱的顧忌,藝術創作不需要那麽多顧慮,有想法了就去創作,才是藝術家最好的狀態。


    香菱也點點頭:“嗯嗯,出門旅行,就是為了完善自己的夢想,如果你有想法了,那不用擔心我們,去做就是了。”


    香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來蒙德的時候,當初就是王道一陪著她來的,而她也經常和王道一分開,王道一去蒙德圖書館讀書,而她去貓尾酒館找迪奧娜。


    所以,如果辛焱找到了目標,脫離隊伍,香菱是絕對支持的。


    感覺到大家對她的支持與包容,辛焱非常重的點了點頭:“謝謝大家。”


    “不用這麽客氣,我們也很期待辛焱創作之後的表演哦。”香菱笑著說道。


    辛焱再次用力的點頭:“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等創作完成,我會再到這裏表演一次。”


    在大家的笑意和祝福中,辛焱轉身看向了吟遊詩人:“您好,我和同伴們說好了,我可以幫忙寫一首關於溫妮莎傳奇的搖滾。”


    吟遊詩人大喜:“好好好,我的同伴們最近都在蒙德圖書館查閱資料,您現在有空嗎?”


    “有空的,那我和你一起去。”


    辛焱和吟遊詩人一起離開了,


    留下王道一三人麵麵相覷。


    不一會兒,王道一笑道:“香菱,不如你帶雲堇去找迪奧娜吧,我去找溫迪問些事情。”


    香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的,那我們晚上見。”


    香菱是認識溫迪的,當初一起討伐風魔龍的時候,就已經熟識了。


    聽到王道一要去找溫迪,香菱自然也不會多問些什麽。


    放開王道一的胳膊,拉起雲堇的手:“走,雲堇,我帶你找我朋友,她做飲品可厲害啦。”


    說著,帶著雲堇離開了。


    留下了王道一一個人站在廣場上,


    駐足了一會,王道一才轉身離去。


    蒙德城外,


    一顆蘋果樹上,


    白絲小男孩坐在樹杈上,晃蕩著自己的腳,手上還提著一瓶蘋果酒。


    “你想寬恕勞倫斯?”


    王道一的身影在樹下浮現。


    溫迪似乎早就知道王道一會來,微微用力,從蘋果樹上跳了下來:“天使饋贈珍藏蘋果酒,要來一點嗎?”


    “你付錢了嗎?”王道一瞥了一眼溫迪手上的蘋果酒。


    溫迪小臉通紅:“當然付了,我在天使饋贈唱了好幾晚呢。”


    “你最好是付了錢的。”王道一沒有接過溫迪的蘋果酒,而是從塵歌壺裏拿出兩瓶沙椰酒,丟了一瓶給溫迪。


    溫迪也不客氣,收起自己的蘋果酒,接住王道一丟過來的沙椰酒。


    “沙漠的沙椰酒,真不錯。”溫迪一口喝下,感歎的讚美了一句。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讓人給你送一批過來。”王道一大氣的說道。


    如果用酒就可以收買風之神,那王道一絕對不會吝嗇一些酒水。


    當然,溫迪輕輕的搖了搖頭,


    如果是帝君說出送酒的話,那溫迪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因為祂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因為一些酒而發生改變,


    但現在是王道一要送酒,還是派人從沙漠送過來,溫迪可不會輕易接受這種‘饋贈’。


    “好吧,那就說正事吧,你是想寬恕勞倫斯?”


    辛焱一到風神像前,就聽見了風的唿喚,如果這和溫迪沒關係,那王道一是不相信的。


    而辛焱如今開始譜寫關於溫妮莎傳奇的搖滾,在王道一看來,就是溫迪在引導些什麽。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會覺得溫迪在引導辛焱歌頌溫妮莎的反抗精神,


    順便將勞倫斯家族再踩一腳。


    但王道一並不這樣覺得,原因很簡單,溫迪沒有必要踩勞倫斯一腳。


    對風之神來說,勞倫斯同樣也是他的子民。


    無論是普通的蒙德子民,還是被稱之為罪人的勞倫斯,對溫迪來說,都是他的子民,都是他守護的對象。


    所以,王道一猜測溫迪想引導辛焱做的事情,不是踩勞倫斯一腳,反而可能是給勞倫斯一個被寬恕的機會。


    當然,具體是什麽情況,王道一也還是不清楚。


    往嘴裏送了一口沙椰酒,清澈甘甜的口感讓溫迪臉上露出笑容。


    “你覺得勞倫斯有罪嗎?”


    溫迪如此問道,他知道王道一肯定明白勞倫斯在蒙德做過的事情,他想聽聽王道一的看法。


    “問我這個問題並沒有意義,巴巴托斯,隻要蒙德的子民還認為勞倫斯是罪人,那麽他們就是罪人。”


    王道一平靜的說道。


    當人聲匯聚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是對還是錯,都是沒有意義的,人群會衝破一切。


    “就像優菈做出的改變一樣,大家都知道她在做好事,但依舊有蒙德子民厭惡她,甚至惡意猜想這是勞倫斯顛覆騎士團的陰謀。”


    “勞倫斯是否是罪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蒙德子民是否願意原諒勞倫斯,並且,勞倫斯是否願意被原諒。”


    溫迪微微沉默,然後露出輕笑,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你說的對,那就看看吧,給勞倫斯一個機會,看看他們是否願意做出一些改變吧。”


    說完,將手中酒瓶一丟,清風拂過,酒瓶化作飛灰。


    “要一起去看看嗎?”


    風之神發出邀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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