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準備!”


    宋軍各種火炮一連打了六七輪,打出了三千顆炮彈,三四十萬霰彈,眼看蒙古騎兵依然無休無止,曹友萬立刻傳下了軍令。


    宋軍火炮依然轟鳴,打向蒙古騎兵最密集的地方。與此同時,無數的宋軍騎兵出了本陣,分成兩路,繞出大圓,兩個巨大的鋒矢陣型逐漸形成,直奔蒙古騎兵。


    宋軍中軍大陣中,嚴實的臉上不自覺重新堆起笑容。他看著旁邊目瞪口呆的史氏兄弟,朗聲一句。


    “兩位賢侄,看樣子,明天咱們就可以啟程去真定府找你叔父了。”


    蒙古騎兵死傷無數,火炮狂轟濫炸之下,已經是亂了建製。宋軍騎兵甲胄精良,人多勢眾,和蒙古騎兵衝陣,優勢肉眼可見。


    史權兄弟麵麵相覷,都是沒有吭聲。


    兵臨天下的蒙古鐵騎,野戰一敗塗地,宋軍兇猛的炮火麵前,守城似乎也沒有任何勝算。


    初秋的清晨,朝陽斜照,金風徐徐,太陽已經失去了它的酷熱。


    看著對麵宋軍的後軍嚴陣以待,目光所到之處,宋軍甲胄護具精良,將士龍精虎猛,蒙軍騎陣中的主將哥撒兒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麵色凝重,緩緩抽出刀來。


    “勇士們,準備!”


    宋軍來犯,他所部本是做誘敵之用,現在正好來衝擊宋軍後翼。


    宋軍在西北邊陲和蒙古大軍決戰,蒙軍死傷慘重,更是損失了蒙古國宗王托雷和闊端皇子。顯然,宋軍不是烏合之眾,也讓他收起了輕敵之心,慎重對待。


    軍令下達,所有的蒙古騎兵紛紛拿好角弓,許多人摸出了箭袋中的羽箭,緩緩催動胯下戰馬,奔騰向前。


    這些蒙古騎兵,都是在兩河和金兵作戰,並沒有機會和宋軍交手。他們隻是聽說了宋軍火器犀利,士卒訓練有素,但他們並沒有多放在心上。


    隻有見識了,方才知道強大和敬畏。要不然,這五千蒙軍精騎,也不會以為,自己能衝破宋軍的後陣。


    就說眼前的宋軍後陣,大小火炮至少六七百門,火銃兵就有萬餘,可看蒙古騎兵們躍躍欲試的興奮勁,並不把對麵的宋軍當一迴事。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和宋軍拚殺了。


    “殺宋狗!”


    蒙軍騎陣中,哥撒兒一聲怒喝,雪亮的馬刀斜斜指向天空。


    蒙古騎兵紛紛張弓搭箭,他們催動戰馬,緩緩加快了馬速,鐵騎奔騰,地麵顫抖,蒙古騎兵們開始向前,他們要用一波波的箭雨,殺傷宋軍,直到他們崩潰。


    蒙古騎兵們狂唿亂叫,他們一人雙馬或三馬,上萬鐵蹄奔騰,荒原上煙塵滾滾,蒙古騎兵們向宋軍後陣快速靠近。


    宋軍後陣中,眾軍巋然不動,主將孟瑛看著眼前的蒙古騎兵,再看向己方的火炮火銃,鐵甲貫身的赳赳銳士,心潮澎湃。


    誰控製了鋼鐵,誰就控製了戰爭。


    這個時候,孟瑛突然想起皇帝校長的這句話來。


    至理名言,可謂是入木三分。


    “炮手,準備!”


    眼看對方已經進入了一裏的範圍,孟瑛大聲呐喊了起來。


    “裝填彈藥!”


    蒙古騎兵越來越近,孟瑛的怒吼聲再度響起。


    這些蒙古鐵騎,驕縱慣了,五千騎就敢衝擊兩萬人的宋軍後陣,還有萬餘火銃兵,侮辱性不要太強。


    這麽龐大的騎群,瞄都不用瞄,正可以大肆殺傷。


    戰爭的目的就在於大肆殺傷,這不就是講武堂的名言嗎?


    蒙古騎兵向宋軍後陣快速靠近,無數人張弓搭箭,準備隨時射殺對方。


    火光乍現,一團團的濃煙升起,數百顆實心鐵球唿嘯而出,劈頭蓋臉,向哥撒兒的蒙古騎兵迎頭砸去。


    火炮聲不斷,霰彈漫天飛舞,打的蒙軍騎陣殘破不堪,一片片的蒙軍人馬跌倒,一片片的蒙古騎兵向前衝去。


    蒙古騎兵冒著炮火狂突,死傷無數,他們不懼死傷,不斷射出羽箭,宋軍大陣前部,刀盾手倒下一片,慘叫聲驚天動地。


    蒙古騎兵強悍果勇,萬箭齊發,布滿了天空,宋軍後陣將士不斷倒下,蒙古騎兵鐵騎縱橫,馬蹄聲讓地麵顫動,也讓許多宋軍心跳加速,大陣一陣騷動。


    如此血腥的沙場惡戰,大多數宋軍火銃兵都是第一次見識,要不是軍官們彈壓,他們已經崩潰了。


    “穩住!”


    田義臉色鐵青,大聲怒喝。


    這些菜鳥,要是西北的邊軍,絕不會出現這樣的醜態。


    “裝填彈藥!”


    眼看著蒙古騎兵進了兩百步,雙方快速接近,田義大聲喊了起來。


    宋軍火銃兵大陣,火銃兵們紛紛裝填彈藥,許多人都是手指發顫,明顯有些緊張。


    一萬火銃兵,每排兩千人,站成五排,一個長約三裏的長條陣,看起來單薄瘦削,似乎一衝即破。


    “準備!”


    僅僅是火銃兵裝填好彈藥的瞬間,蒙古騎兵已經到了百步的距離,宋軍火銃兵一起舉起手中的火銃,瞄準了對方。


    一萬杆火銃銃口黑壓壓一片,對準了前方的蒙古騎兵。射擊的軍令下達,城牆上的口溫不花等人,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硝煙彌漫,白氣蒸騰,火銃聲劈裏啪啦,接近宋軍大陣的蒙古騎兵,無數人從馬上栽下,蒙軍騎陣,立時疏鬆了許多。


    蒙古騎兵羽箭連發,頂盔披甲的宋軍火銃兵不斷倒下,卻不斷有人補上,他們持續射擊,一排接著一排,似乎永不停歇。


    百步距離,宋軍的火銃可以破甲,蒙軍騎射要破甲,卻要等到五六十步。再加上宋軍鎧甲精良,即便是中箭,隻要不是命中麵部咽喉等要害,基本上都是輕傷。


    兩軍互相射殺,蒙古騎兵的傷亡,遠遠大於宋軍。


    火銃聲不斷,硝煙彌漫,田義不由得一陣感慨。


    怪不得皇帝要用火銃代替弓弩手,火銃的殺傷力,要遠遠大於弓弩。也許用不了多久,弓弩手就要被淘汰了。


    不但是弓弩手,就連長槍兵,也會馬上從軍中淘汰,被火銃兵的刺刀代替。


    再看兩翼的蒙古騎兵,死傷慘重之下,終於和宋軍騎兵碰上,一番遮天蔽日的箭雨殺傷之後,激烈的衝陣隨即展開,瞬間就是死傷無數。


    兩軍衝陣分開,迴首方才衝陣之處,滿地的屍體和鮮血,殘肢斷體,人體器官到處都是,傷兵傷馬遍地,一地的殘旗刀槍。


    “蓬蓬蓬!”


    宋軍的火炮聲再度響起,剛剛集結的蒙軍騎陣,又被炸得血肉橫飛,一陣騷動。


    一番激烈衝陣,宋軍騎陣非但沒有潰散,反而似乎鬥誌昂揚。相比之下,蒙軍騎陣,似乎損失太多,已經折損過半。


    “勇士們,衝潰宋軍!”


    宋軍右翼大陣,忒木台指揮著麾下重新集結的騎兵,向宋軍右翼大陣直接撞去。


    宋軍右翼大陣沒有了騎兵遮護,正好可以趁機衝潰。


    “還來!”


    李唐一聲令下,宋軍火炮再度打響,實心鐵球、開花彈、霰彈,冰雹一般,直奔洶湧的蒙軍騎陣。


    彈流狂風暴雨,奔騰的蒙軍戰馬紛紛栽倒,慘叫聲悲鳴聲不斷,無數蒙古騎兵跌落馬下,無數的蒙古騎兵被拋於馬下,無數蒙古騎兵被鐵蹄踏過,騎陣中一片片的腥風血雨。


    炮火猛烈,蒙古騎兵割韭菜般倒下,騎陣被打的參差不齊,一些騎陣部位被打的深陷,許多蒙軍被打的解體,炮火過於殘暴,無數蒙古騎兵向後掠去。


    有向前者,有後退者,人馬死屍遍地,擠成一團,宋軍火炮更加猛烈,蒙古騎兵死傷無數,死屍堆積如山,鮮血汩汩,染紅了原野。


    終於,所有的蒙古騎兵忍受不了火炮帶來的血腥屠殺,選擇了向後紛紛逃去。


    “兄弟們,衝陣!”


    曹友萬雙腿猛夾馬腹,帶領宋軍騎兵,衝向倉皇退來的蒙古騎兵。


    鐵蹄聲陣陣,雙方騎士鋪天蓋地,相向而行,原野上煙塵滾滾,箭矢漫天,兩方撞在一起,又是落馬無數。


    衝陣分開,兩軍重新集結,又一次的衝陣之下,東西兩翼的蒙古騎兵不約而同,選擇了撤兵。


    死傷累累之下,他們已經沒有了戰意,也沒有了戰力。


    曹友萬踏下弓弦,上好弩箭,大喊一聲。


    “兄弟們,追擊!”


    軍令傳下,宋軍騎兵漫山遍野奔出,追逐倉皇撤去的蒙古騎兵殘陣。


    宋軍後陣,蒙古騎兵不懼傷亡向前,羽箭滿天都是,直奔宋軍。


    “穩住,射擊!”


    田義大聲呐喊,羽箭射在他的鎧甲上,有氣無力,紛紛落地。


    比拚傷亡,看誰先撐不住。


    如果連這五千騎兵都對付不了,還怎麽恢複燕雲十六州,還怎麽和窩闊台們爭奪天下?


    “不要怕,有鎧甲防護,最多受傷。越怕越容易被對方射殺!”


    田義看向蒙軍騎陣,火炮猛烈的殺傷之下,已經有蒙古騎兵打馬,向一旁掠去了。


    膽都怯了,還怎麽決戰?


    羽箭唿嘯,火銃聲不斷,雙方不斷有人倒地,蒙古騎兵依然滾滾向前。可無論他們如何兇猛,卻始終衝不破眼前五六十步的彈幕。宋軍火銃兵排列整齊,他們不懼生死,隻是扣動扳機,有人倒下,立刻被其他宋軍補上。


    有一些僥幸者衝出了火銃射擊,立刻被宋軍的震天雷炸的血肉模糊,人馬紛紛倒地,死狀不堪入目。


    “殺宋狗!”


    部下死傷慘重,哥撒兒眼睛血紅,他揮舞著鐵棒,指揮著剩下的蒙古騎兵,疾奔宋軍,要做最後的努力和衝殺。


    這些天殺的卑劣的宋軍,分明挖好了陷阱讓他跳。他的五千鐵騎,就這樣沒了?


    宋軍大陣中,看著哥撒兒和他的數百部下被火銃彈雨所淹沒,田義輕輕搖了搖頭。


    宋軍火器兇猛,蒙古騎兵勝在騎射,對付超出時代的火器,蒙軍沒有任何贏的把握。


    宋軍火銃打的太密集,太猛烈,蒙軍殘騎再也忍受不了巨大的傷亡,稀稀拉拉百餘騎,紛紛向著南方逃去。


    火銃兵大陣中,田義拔掉自己甲胄上的羽箭,扔到了地上。醫官趕緊上前幫他包紮。


    “下一步,就要看攻城戰了。”


    田義看著高大的燕京城,眉頭又是一皺。


    要拿下如此堅城,恐怕要傷亡不少。


    “宋軍火器犀利,士卒訓練有素,作戰又悍不畏死。雖古之虎賁,亦難以爭鋒啊!”


    城牆上,燕京課稅使陳時可,歎息一句。


    他緊張地看了一眼口溫不花,對方緊盯著城外戰場,似乎並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辭。


    耶律歹古看著血肉橫飛的廝殺戰場,目瞪口呆,寒氣頓生。


    如此兇猛的火器殺傷,如此強大的宋軍騎兵追殺,蒙古騎兵,還能剩下多少?


    “我的騎兵!”


    史天安眼神痛苦,連捶了幾下垛牆。


    張弘言則是目光呆滯,看著城外一聲不吭。


    縱橫天下的蒙古騎兵被宋軍騎兵肆意追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現在看來,隻有守城了。


    城牆上所有的燕京城官員,包括口溫不花自己,都是麵色難看。


    原野上,宋軍騎兵拚命追擊,箭矢騰空,遮天蔽日,直奔逃竄的蒙古騎兵。宋軍大陣中,兩百門線膛炮一起打響,炮彈潮水般飛向蒙古騎兵人數,一片片的人仰馬翻,血肉橫飛。驚慌退去的蒙古騎兵不斷栽於馬下,他們隻顧逃竄,似乎沒有了鬥誌,原野上盡是亂糟糟的撤逃場麵。


    “開城門,放騎兵入城!”


    口溫不花麵色陰沉,冷冷下了軍令。


    城外的戰局勝負已經明了,現在就等著宋軍前來攻城了。


    耶律歹古心頭一驚,臉色不自覺沉了下去。


    口溫不花選擇了守城戰,繼部下騎兵死傷無數後,他的三萬遼東子弟,又不得不為馬前卒了。


    燕京城東西北三麵城門大開,蒙古騎兵倉皇撤入了城內。看起來,迴來的不超過三四成。


    宋軍騎兵一路追擊,拚命砍殺射殺,一直到了護城河外,城頭蒙軍的火炮響起,宋軍騎兵才悻悻退了迴去。


    耶律楚材看了看城外屍山血海的慘烈戰場,恍恍惚惚下了城牆。


    野戰都慘敗如斯,守城戰又還能堅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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