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紫衣女子先站起來,爽朗的聲音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程予風的。


    紫衣欣喜地撇了程予風一眼,突然打開酒壇,把酒倒在自己盛著米飯的碗中,攪和攪和,道:“此酒甚香,我祝大家以後都能覓得良緣。”


    說完,她端起米飯碗,用筷子扒拉著飯粒,咕嚕咕嚕地咽下了那碗酒泡飯。


    “我也祝在座各位早日找到對的人。”黃衣女子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夾起一大筷子菜,往酒壇子裏涮了涮,又撈起來咽肚裏了。


    “我祝各位今後幸福美滿,但是尋覓幸福之時,也別忘了養護身體。”綠衣女子站起身,不知從哪兒拿出幾顆枸杞紅棗,一股腦撂進酒壇中,搖了搖,將那枸杞紅棗養生酒,一飲而盡。


    程予風看呆住了,連嘴裏的食物都忘記嚼。


    孟南霜一直低著頭,抖動著肩膀。


    不行,她這樣會被笑死的……


    不過程予風隻是呆愣一刻,便恢複如常。


    他突然在私底下拽了拽孟南霜的袖子。


    “怎麽了?”孟南霜抬起頭,掐著自己的手臂皮肉強克製笑容問。


    程予風又一愣:“你哭什麽?”


    孟南霜憋不住地低下頭:“豬肉辣眼睛了。”


    程予風:……


    他又低頭問:“今日把你灌醉的,是不是與我們同桌的這幾位?”


    孟南霜使勁搖了搖頭。


    程予風單薄發白的唇角一扯,不再說什麽。


    他剛抬頭準備再吃幾口菜離場,突然,衣袖就被一旁的黃衣女子拽了幾下。


    “姑娘何事?”程予風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袖子收攏。


    黃衣女子大概喝得太多,醉意上頭,含含糊糊問程予風:“程公子看過《春色滿園》嗎?”


    程予風皺著眉,一臉茫然:“那是何物?”


    綠衣女子也跌跌撞撞湊上來,問:“那程公子看過《紅杏出牆》嗎?”


    程予風眉目一凜。


    她們在說什麽?


    粉衣女子又湊上前來問:“程公子喜歡《春色滿園》還是《紅、紅杏出牆》啊?”


    程予風眉頭皺得更深了。


    “《春、春色滿園》比較中規中矩,”黃衣女子又笑嘻嘻地對他道,“但是想程公子這般體格,恐怕《紅杏出牆》比較適合你,所以,你……你想不想試試在牆頭做……”


    “放肆!”程予風突然起身,冷厲朝她喝去一聲,隨即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可知你們在胡言亂語什麽?”程予風竭盡所能維持著自己的冷靜,想拽孟南霜出來,她卻不動,情急之下,他忽然俯身,單手把桌子底下蹲著的孟南霜撈起來,對她說一句“跟我走”,便當著眾人的麵兒拎著她離開了大殿。


    剩下的這一桌子女子,全部被他這一聲嚴厲質問,嚇醒了過來。


    她們看著程予風憤然離去的背影,呆愣許久。


    自己剛才對著那冰清玉潔的程予風,都……說了些什麽……


    “啊啊啊啊!”女子們爆出一聲聲羞恥尖叫。


    第17章 夜晚


    “程師兄慢點,腰、腰要折了!”孟南霜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程予風會這麽氣急敗壞不顧身份地離開如此重要的場合,還是當眾把她跟皮包似地夾在腰間離開。


    走出金羽樓大殿很遠,程予風才像迴過神來,把孟南霜放在地上。


    “程師兄你還好嗎?”孟南霜揉著腰,看到他那張憤怒未退的臉,又開始想笑。


    “孟南霜,你搞我?”程予風忽然用冷漠的聲音,一字一頓問她。


    孟南霜一愣,隨後馬上裝作茫然:“什麽?程師兄我搞你?是你搞我好不啦,當那麽多人麵把我提著腰拎出來,我不要麵子的?”


    程予風盯著她,冷清的月光打在他臉上,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沒有半點血色:“我警告你,別跟我玩任何把戲。”


    孟南霜看著他冷峻的神色,後背一陣發寒。


    他不會真猜到那幾個女子的舉動是她……想到這,孟南霜又抖了幾抖。


    “程師兄!程師兄!”兩人正僵持著,遠處幾個玉頂峰弟子忽然匆匆跑來,渾身都是泥巴水,氣喘籲籲地對他道,“程師兄你吃完席了?”


    “你們沒去?”程予風輕而易舉捕捉到重點。


    幾個弟子一陣尷尬,又連忙解釋道:“我們本來要去,可天極山那幫人對我們不依不饒,他們那冥州惡犬又醒了,還追在我們屁股後麵咬,程師兄,你可得替我們出頭啊!”


    程予風長長歎出一口氣,突然覺得身心俱疲。


    “我……”


    “你不能不去啊!”玉頂峰那幾個弟子快要哭出來似地求他,“冥州惡犬我們怎能抵得過?程師兄,你若是不去,我們恐怕會被那畜生咬死了!”


    弟子們說著說著,腿都發軟,差點給程予風跪下了。


    程予風眼睛閉了一瞬,又睜開,這才沉下聲道:“帶路。”


    “好好好!你跟我們去北邊……”弟子們見他答應,眼睛中瞬間有了光,忙不迭地要引他離開。


    “等等!”孟南霜突然拉住程予風的手腕。


    幾個弟子被這清脆一聲喚醒,這才注意到孟南霜。


    “這是……孟師弟??”


    他們來金羽樓之前就已經被通知,程師兄和闞師兄會帶女扮男裝的孟南霜閔秋來此處,一見孟南霜,就被她這身女裝打扮驚住了。


    “你們怎麽那麽自私啊!”孟南霜懶得跟這幾人打招唿,直接氣衝衝上前一步,把程予風擋在身後,“你看看你們程師兄都累成什麽樣兒了?!之前冥州惡犬就快要去程師兄半條命,你們你知道嗎?!”


    程予風一愣,她怎知道?


    弟子們聽完,都不敢直視她。


    總覺得好像是被美女訓了。


    孟南霜繼續道:“不就是跟天極山吵了個嘴嗎?這點氣都咽不下?你們的命是命,程師兄的命就不是命?冥州惡犬程師兄就能完全應付得來?”


    “我們……”弟子們被她說的,臉上發燙,頭都抬不起來。


    “人家都上靈獸了,你們打不過道個歉不行嗎?道歉會死嗎?就因為你們那點麵子,把程師兄的命賠上給你們撐麵子?你們哪兒來的臉!”孟南霜又氣唿唿道,“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你有種嘴硬,那就有種去跟冥州惡犬鬥啊!一群草包!”


    孟南霜說罷,又轉身抓起程予風的手腕:“程師兄你都這麽虛了,今晚那也不許去,跟我迴去休息,你管這些死要麵子活讓別人受罪的人幹什麽?”


    話音一落,孟南霜就猛拽著程予風的手往蘭澤苑走。


    她原以為自己得用很大力氣才拉得動程予風,結果沒想到,她居然輕輕一拉,程予風就跟她走了。


    十分順從。


    孟南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程予風也同樣如此。


    他一邊跟在孟南霜身後走,一邊默默看著她瘦小的背影,迷惑了。


    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冥州惡犬之事她怎知?


    為何要替他說話?


    她……難道不是應該想放他走,離他很遠才對嗎?


    孟南霜見那幾個被她罵過的弟子沒有跟上來,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程予風身子這麽虛,再去跟那冥州惡犬鬥,鬥出個好歹怎麽辦?


    這可是她的淨化器,別人不心疼她還心疼呢!


    迴到蘭澤苑,程予風便去沐浴,孟南霜隻簡單洗漱一下,就躺上了床。


    她突然興奮起來。


    自己這迴要在程予風旁邊睡一整夜啊,淨化自己一整夜……估計她做夢都是香甜的吧!


    孟南霜激動地在床上打了幾個滾,隨後突然就聽門開了,是閔秋和闞軼迴來了。


    嗯,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就不香甜了呢。


    “程予風今天怎麽了?”闞軼一見孟南霜,開門見山便問,“怎麽吃了一半席跑掉了?大家還議論呢,問我程予風不是教養很好嗎,怎麽幹出這種事。”


    孟南霜想了想,隻道:“他被人調戲了。”


    “什麽?”一聽這話,闞軼和閔秋皆是一愣。


    “就是有幾個女修問他愛看《春色滿園》還是《紅杏出牆》。”孟南霜迴憶起當時那個場景,又忍不住笑了。


    “哈?”闞軼也忍不住笑起來,“這世間竟有如此大膽女子,她是誰?讓我過去會會!”


    “不、不是吧……”閔秋難以置信,“那程師兄不得氣死了?”


    “是啊,”孟南霜笑著,故意壓低聲音道,“那女修還問他,喜歡哪一部,還說《紅杏出牆》比較適合他。”


    “什麽??!”闞軼聽完,眼睛都瞪直了,愣了半秒,才爆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程肯定被氣死了吧!真虧,早知如此當時應該跟他坐一桌好好看看他的反應!”


    闞軼一陣狂笑,一旁的閔秋也終於憋不住了,不小心露出些笑容來。


    大門在這時剛好又開了,所有人的笑容戛然而止。


    程予風板臉走進來,頭發絲上還滴答著水珠,他蒼白著臉隻對闞軼閔秋說了句“來了”,就坐下來用混著靈氣的浴布擦拭自己的頭發。”


    孟南霜座在床鋪抱膝靠牆,欣賞著她的淨化……哦不,大師兄。


    程予風用那雙修長的手擦著自己濕潤的長發,幾根發絲順著輪廓分明的臉頰滴下水珠,滴在他半敞的胸膛上,略顯誘惑。


    真不愧是玉頂峰的門麵,若不是唇色太白,孟南霜恐怕早就要想入非非了。


    “你怎麽了?”闞軼盯著程予風,看了半天,發現他的不對勁,“臉這麽白……人就調戲你一下,不至於嚇成這樣吧?”


    程予風擦頭發的手驟停,頓了半刻,轉頭看向孟南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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