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江決定在村子附近方圓十裏內排查陌生人。反正他有公安局的協助。做到這個也不難。不過對他這樣做的效果,我不認為有多好。蘭蘭從夏冰冰的模樣到我們見過的的蘭蘭的模樣,到那個撞牆撞昏的警醒來說的蘭蘭的新模樣。顯然蘭蘭是精於化妝的,誰知道現在的蘭蘭又是什麽模樣。


    她已經幾天沒一點動靜。萬一她就這樣走了,一年半載的再迴頭找迴來呢。不過毛江的理論是,做總勝過不做。毛江說還有,像蘭蘭這麽有著特殊本領的人,多少也會有自負,她不會認為我們能阻止得了她在做的事情。所以她應該沒有離開太遠。而是在和我們玩兒。


    查外來陌生人口,那是警察的事兒,所以我依然很清閑。青青仍舊監視著郭萬華。不管蘭蘭有多麽高明的手段,她要想對郭萬華下手,就一定會接近郭萬華。


    因為閑下來,各人玩的東西不同,有時候毛江還要和他警察處理些些事情,所以我倆也不時時在一起。這天上午我在網吧玩過後到公路邊的小飯館去吃飯。我去的時候,靠近門口的那張桌子邊已經坐著一個女孩子。我要了一碗麵後就坐在了女孩子對麵。


    那女孩子低著頭吃飯。也沒意到我。等她吃完飯要結賬了時候,摸了摸口袋,然後看看我。我隻管吃我的飯,我不大會與女孩子搭訕。這女孩子坐在那裏,沒有叫老板過來結賬。一會兒翻翻口袋,一會兒看看我。我就奇怪了,心說你老看我做什麽。


    等我差不多快吃完時。對麵那女孩子開口了:“哥,能幫個忙不?我,我錢包丟了。”


    我這才打量一下對麵的女孩子,和我年齡差不多大小。微胖的臉,大眼睛,挺可愛的樣子。就是請人幫忙,也不是那種求爺爺告奶奶的態度,就是很禮貌地在說明一個事實,她的錢包丟了,希望我能幫個忙。


    我現在是花別人的錢。其實碰見這種情況。隻要我有,一定會幫忙的。自己損失不大,卻能解別人的燃眉之急。花別人的錢,我會更大方些。替這女孩子付了賬。然後又問她家是哪裏的,離這兒遠不遠。


    女孩子說遠也不遠。離縣城四十來裏路,這迴是來找同學玩的。同學叫我在這兒下車。給她打電話她會來接。現在吃飯時間眼看就過了,尋思在這兒吃過飯再去同學家,沒想到錢包丟了,同學家的電話號碼也丟了。


    我掏出五十塊錢給女孩子,那看來找不到你同學了,這錢你拿著搭車迴家吧。


    女孩子不好意思接我的錢,她說:“太感謝你了,我叫小然,要不是你替我付了飯錢,人家肯定以為我想賴賬,那多難看啊。我不能再要你這麽多錢,你給十塊錢,我能坐車迴家就行。另外你家是這兒的嗎?你把地址給我,我迴家後拿了錢給你送來。”陣腸司圾。


    我擺擺手說:“這點兒錢,不值專門得送來,還不夠費事兒呢。我叫高揚,不是這兒的人,是跟朋友來辦點兒事情。你也不用找我。這錢你還是拿著吧。”


    小然笑著說:“那這錢,我先接著了,對了高揚哥,你忙嗎現在?不忙的話和我一起在這村裏找找,我那同學,應該就是這村裏的,說不定能找到。”


    我點點頭說,也行,反正暫時也沒什麽事兒。


    小然說她同學小名叫沫沫,在村裏找人問小名比問大名好打聽。


    我和小然離開公路邊那飯店往村裏走去。村子離公路還有幾百米距離。中間隔著一條河,因為不少人家把門麵房蓋到公路邊,所以從公路那兒往村子裏來,小橋都有好幾座。


    路過一座小橋時,我看見橋頭一個閃亮的東西。走到跟前撿起來,是一把挺好看的匕首,不知道誰丟在這裏的。我拿在手裏把玩著招唿小然繼續往前走。


    小然看著我手裏的匕首,說好漂亮啊。


    我把伸向她:“喜歡就給你吧,我不大喜歡玩這些東西。見這東西就會有一種兇險感。”


    我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麽,特別不喜歡匕首這些東西,就是在家裏夏天切西瓜用的,平常也絕不放在顯眼的地方。


    小然急忙擺手:“我才不要呢,女孩子玩這東西幹什麽。”


    然後小然盯著我看,她不動,我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我以為她有什麽事,她卻一直不說話。我慢慢舉起手裏的匕首,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用這匕首,劃在我手腕上,我會像別人一樣死掉嗎?也許會,也許不會吧?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也真的會死掉嗎?是不是我周圍的一切,都是一場戲,我才是這戲裏的主角,其他的都是假的。那我應該不會死吧。也許死了就是醒來了,我現在是在夢中。醒來後會是什麽樣子呢。


    我腦子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右手拿著匕首慢慢靠向我的左手腕部。我看一眼小然,她正盯著我笑。她的眼睛深處,有一個小小的火苗在燃燒。


    小然點著頭,像是在欣賞和鼓勵我的行動。


    我們身後傳來說話聲,有幾個村裏的人,大概是在前麵房裏打麻將迴來了,正好走這座小橋上。小然拉住我的手,身子貼近我,外人看起來我倆那關係像是男女朋友一樣。


    小然雙後拉著我的手,和我走著說著,叫我不要把匕首給別人看到了,不然人家還以為我們要做什麽呢,那幾個路過的人很快超過我們。


    我總覺得不對勁兒,問小然:“我剛才在做什麽,是要用匕首劃手腕嗎?”


    劃手碗?我想起了電子廠裏麵死的人中,有一個就是割腕自殺的。我也要自殺?不可能吧。


    小然笑首說:“高揚哥你真逗,你劃不劃腕的你自己不知道嗎?我看你就是在看那匕首,還以為你特別喜愛這把匕首呢。”


    小然這話也不對勁,我明確告訴過她,我不鼓歡匕首的。


    小然拉著我胳膊,不朝村裏走,反而沿著河邊朝離村子遠的方向走去。這條小河沿著公路的方向傾斜。而村子是東西方向的。我們走過的這座小橋,本來就在村子西南。現在再往西南走,離村子就越來越遠了。


    我腦子裏這樣想著,腳下卻還跟著她走。我說小然,你不是到村裏找人嗎?我們這不是越走越遠了嗎?


    小然笑著指著遠處小河對麵公路上一個人影說:“高揚哥,我看那個人就像沫沫,她不會是在那邊等我的吧,過去看看。”


    河邊上有一個大坑。小然帶著我走向了這個坑裏。外麵的路和田野裏的麥苗,一下子都看不見了。我心裏一驚,腦子突然清醒過來。我和小然並不熟,而剛才那一刻,我們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我非常非常信任她。


    “小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我問道。


    小然又開始盯著我笑:“不做什麽,你還怕我吃了你?”


    我搖搖頭,我不怕她吃了我,也不怕她做別的什麽。她一個女孩子,能把我怎麽樣?隻不過她把我帶到這裏,就很不正常。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事,肯定要不了我的命的。因為我的運氣出奇地好,而我總也能死裏逃生。因為,我有伴魂。盡管我不知道伴魂是怎麽迴事兒。反正我知道我不會出事兒,伴魂也不允許我出事兒。


    小然站住,指著坑底中間的地方說:“高揚哥,你站到那兒去。”


    她這是要我離她遠些。


    我很聽話地走過去。小然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我。她悠悠地說:“高揚哥,右手握緊匕首,劃左手手腕,輕輕的,輕輕的,這感覺是不是很奇妙?”


    我把匕首放在左手腕處,但是我的手使不上勁兒。我好像是從迷糊中清醒,她這是給我催眠,想讓我自殺。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不要聽她的話,集中意識去對抗她。我已經製止了你的右手。哈哈,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強大了?”


    誰,誰在說話?我問出聲來。


    小然吃驚地看著我:“高揚哥,是我啊。右手,用力,用力啊,這種感覺很奇妙的對嗎?”


    你瑪,奇妙你來試試。


    “是我,你的伴魂,我就是你自己,我們兩個是一體的。”那個聲音說。


    這個伴魂,又有些日子沒出現了吧。現在他確實強大了。竟然能直接製止我右手的行動了。我說我剛才明明沒能抵抗小然的話,為什麽右手卻用不上力。


    “這也不奇怪,我們本來是一體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我也能指揮咱們的身體。”那個聲音說。


    我靠,我腦子頓時一團槳糊。什麽你的我的咱們的,我這身體,如果真給兩個人控製了,那還不亂套了。況且這伴魂,並不是我意識的一部分,很明顯他是獨立在我之外的。如果它也能控製我的身體,我要往東它要往西,那不亂套了。


    “你想的這種情況不會出現。我們之間能夠協調,做出最有利於我們的反應。”那聲音洞悉了我的想法。很顯然它比我厲害。我對他一無所知,它能對我了如指掌。


    小然見我發愣,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還在盯著我笑,嘴裏也在催促我:“高揚哥,快呀,用力啊,一下子,那紅色的血就能流淌出來,滴答滴答,很奇妙的。”


    我右手握緊匕首,離開左手腕一些距離,盯著小然問:“你確定要我這麽做嗎?”


    小然吃了一驚,不過她臉上的驚疑一閃而過,然後笑著柔柔地說:“是啊,高揚哥哥,聽話,劃下去,很奇妙的。”


    我搖了搖頭,在小然驚奇的眼神裏,把那把匕首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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