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毛囂張的樣子,著實很讓人氣憤。不過他都已經是上了死亡名單的人了,我的目的是救他,不想和他置氣。以此來驗證那個死亡名單到底確切不確切。


    我陪著笑臉說:“雜毛哥。是小弟不懂事,衝撞了您老人家,你大人大量,明天小弟請客給你陪不是。對了,你住幾樓,我送你迴去。”


    與雜毛一起的幾個兄弟愣了愣。雜毛得意地哈哈大笑:“好好,說定了,明天你請客啊,走送我迴去,咱以後就是兄弟,我住344房間。”


    如果先前,我還以為死亡名單是個惡作劇的話,那麽現在看來,這個死亡名單是有一定來頭的。因為雜毛就住三樓。他既是百濤讓我找的那個有可能跳樓的人。也是死亡名單上的第十個人。這麽看起來,這個雜毛倒真有可能成為那名單上的第十個人。


    我還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不管是雜毛自己想死,還是別的人想要雜毛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現在不但我,我和毛江在注意著雜毛。警察也肯定注意到雜毛了。因為警察手裏,正掌握著那張死亡名單。


    我瞅瞅雜毛身邊的人,看不出來誰是警察的臥底。


    我和他們一起扶雜毛到樓上。雜毛歪倒在自己床上,拉著我的手不放:“兄弟,什麽叫兄弟,這才叫兄弟,實實在在的兄弟。明天你請客,說好了的,不準變卦,不準變卦。聽到沒有?”


    我十二分虔誠地說:“不變卦,絕對不變卦,雜毛哥盡管放心,能請到雜毛哥一起去吃飯,那是雜毛哥給兄弟我麵子。兄弟我現在別的沒有。窮的隻剩下錢了。”


    窮的隻剩下錢了,這話是我說的嗎?這就是裝逼。反正花多少毛江報銷。管他呢。說白了我現在就是比著別的進這廠來打工的人,真不差錢。


    雜毛拉著我的手,用力搖著說:“好兄弟,好兄弟,唉,我知道兄弟們看不服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想,我舍不得兄弟們,可是我活不久了,她來找我了。她說她會讓我親眼看著,那些人一個一個死去,而我,也逃不掉。”


    雜毛身邊的一個人大叫了聲雜毛哥,“你說什麽呢?”


    雜毛看了看我,打住話題說:“好了,都去睡吧,明天,見。我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雜毛這麽說,和他一起上樓的那幾個人都看著我,我隻好和他們打了個招唿,迴宿舍去睡覺。我迴到宿舍的時候,天發和海通還沒有迴來,這兩個家夥也真能熬夜。


    第二天我一睡醒,人家兩個人早沒了蹤影。上班時間也過了。怎麽沒人通知我去上班。天發和海通認為我被炒魷魚了,所以也沒叫我。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一會兒班長進來了,臉上堆著笑問我:“睡好沒?”


    我說差不多了。


    班長說那起來,迴車間上班去。睡好不上班怎麽行,小夥子看起來就利索,好好幹,我看好你啊。


    跟班長迴到車間,上了不到一個小時班,一個警察來找我。就是昨天到我們宿舍找到死亡名單的那個。那警察一見到我就說:“高揚是吧,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林,叫林白,我想請你幫我們辦一件事兒。”


    我點點頭,對於警察的要求,我是有義務配合的:“有什麽要求您隻管說。我隻有一個條件,我得在這廠裏上班。”


    想想又加上半句:“我家裏很缺錢,我得努力多掙一些。”


    林白警官笑了笑:“你很有意思。這樣,你仍在這廠裏,幫我找到百濤字條上說的那個女孩兒。工資廠裏照發給你。我給你留個電話,找到聯係我。(.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苦笑了一下說:“警察叔叔,按說你提什麽要求,我都隻能照做,可是我確實沒時間。你想想下班以後就那麽兩三個小時的好時光,我不能都用來去找一個人啊。”


    林白警官說:“你不用像原來那樣上班,你就是廠裏的巡檢,抓安全生產的,可以到處轉著看,直到找到那個女孩兒為止。這樣總行了吧?”


    這條件也太優厚了。我滿口答應:“行了,行了,我一定把那個女孩兒找出來。”


    這個警察臨離開前,順便問了我一句:“對了,你昨夜怎麽和那個叫雜毛的人攪和到一起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警察對雜毛,也格外上心。我無所謂地對那警察說:“不是攪和,是湊巧碰上他們,雜毛喝多了,非要不放過我。我是為了給他陪不是,才小心地跟著他迴到他們宿舍,今晚還要我請他吃一頓。”


    林白點點頭,嗯了一聲走了。叫我可以開始我的任務了。於是我這個安全巡檢,也走馬上任。對於找到那個女孩兒,我是很有信心的。因為當時她和百濤在路邊上說話。我和毛江經過離他們不遠。那女孩子圓胖臉,單眼皮,剪發頭。我見到她,認出來應該沒問題。還有毛江也見過,實在不行就拉毛江一起找。反正我現在不用像別人一樣做任務了。隻要隨便走走轉轉,工資就到手。心裏隻有一個感覺,爽。


    毛江做的,是繞線圈車間的質檢,與我們車間相隔兩個車間。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直接巡檢到他們車間去。毛江的活兒也累不著。我便把昨夜到今天發生的事兒給他作了匯報。毛江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個情況,那個女孩兒一定不容易找到。


    我不解地問毛江:“為什麽呀?”


    毛江說還為什麽,你用屁股想想,這都死了十個人,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咱們突然間遇見一個女孩兒和百濤說了會兒話,接下來百濤死了,那個女孩兒成了重要線索。如果我們輕而易舉地就能找到這個女孩兒,你想這案子不早破了,至於像現在這麽複雜嗎?


    我點點頭,毛江說的,還真有道理。


    毛江笑了笑,反問了我一句:“你知道第一個跳樓的女孩子長的什麽樣嗎?”


    我愣了一下,這個,還真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找到合適的人打聽這件事兒。


    我搖搖頭,毛江看著我說:“第一個跳樓的女孩子,圓胖臉,單眼皮,剪發頭。”


    媽呀,這是什麽情況?我和毛江前天夜裏看見的那個和百濤聊天的女孩子是鬼不成。我知道和毛江在一起,遇見鬼毛江也會知道。毛江既然沒說是鬼,那個女孩子肯定是人,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你見過那個女孩子的照片嗎?”我問毛江。


    毛江說還沒找到。


    我說我有辦法找到。我立即打電話給林白,告訴他我需要第一個跳樓而死的女孩子的照片。


    那邊林白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我要她的照片幹什麽?陣邊溝圾。


    我說有用,有大用,我懷疑我看見的那個和百濤說話的女孩子,和第一個跳樓的女孩很可能是一個人。


    林白不容置疑地說:“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用科學的眼光去看待問題,不要瞎想。即便真長得像,那也隻可能是長得特別像的兩個人。”


    我說警察叔叔先不說這個,我得先看看第一個跳樓的那個女孩子的照片。


    林白說好吧,你一會兒去你廠的人事部去拿,我掛了電話就給廠裏打電話安排這個事兒。


    我和毛江一起,到廠人事部。人事部門的人已經把照片準備好了,問清我倆來意,把一張進廠辦證的照片遞給了毛江。可能是毛江看起來比我成熟,比我更像個辦正事兒的人吧。


    我從毛江手裏接過照片一看,不由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辦公室其他人都朝我和毛江看過來。我和毛江趕緊逃了出去。


    照片上那個女孩子,就是我們見到的和百濤說話的那個人。鬼魂再現,對於我和毛江,都特別容易接受。但不妥的地方在於,如果那天的女孩子是鬼,我和毛江,不可能都看不出來。


    我問毛江,第一個跳樓的女孩子是為什麽而死的。


    毛江說不為什麽,就那麽從樓上跳下來摔死了。


    沒有一點兒原因?我問。


    毛江說沒有,要不就能定性為自殺了嗎?


    那她死前就沒有一點兒異常表現?鬼才相信有人無緣無故地就去自殺。你就像百濤這次,看起來是他自己從樓上跳下來的,可種種情況都表明,他不可能自殺的。


    毛江說這個女孩子死前麵晚上,好像出去見個什麽人。像在這廠裏打工的,都是青春男女,晚上約個會什麽的很正常。但是這個女孩子,沒談男朋友。據說是在家裏有對象了。人長的很不錯,看上去青春有活力,喜氣揚揚的。


    見什麽人沒人知道。警方也沒調查這事兒。因為她的死,完全可以定性為自殺。整個樓頂上能確定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因為要上我們所在的那個宿舍樓頂,必須經過七樓的那個攝相頭監控的範圍內。而這棟樓離其他樓房也都有距離,更不可能有人從高處爬下來。因為她是第一個跳樓而死的人,所以直接定性為自殺後,就沒再做別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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