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禁放煙花爆竹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卻還是有鞭炮聲不斷傳來。隻不過比起來,沒有農村熱鬧。農村的鞭炮聲,能從三十晚上一直響到初一早飯後。這是因為有人睡的晚,有人起的早。睡覺的關門炮和起床的開門炮連在了一起,遠遠近近一夜不停,成了真正的守歲。


    老伯家裏沒有放炮,連門畫也沒有貼。那個五六歲的孩子,還不停問爸爸媽媽怎麽還沒迴來?這情景有些淒涼。我暗下決心,要盡自己最大努力幫他們找出真兇,找到大誌和小夏的下落。


    睡了一下午覺,晚上來了精神。我和胡素素坐在床上看春晚。我對胡素素說:“素素,你有什麽法力一律藏起來,今晚上如果小夏她們迴來,我想見見她。”


    胡素素歪著頭看著我笑:“你確定睡不著覺也無所謂?”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大概看到夜裏十一點鍾,覺得無聊就睡覺了。這次和胡素素各睡一頭。我怕因為胡素素的原因,而使大誌和小夏的魂魄不敢靠近我。


    這幾天的覺睡的不是很足。躺下不大工夫就睡著了。我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靠近我。黑暗中給我的壓力很大。我正在想是不是小夏他們。忽地一下,那東西鋪天蓋地朝我罩下來,然後我就一動也不能動了。


    我明白過來,被鬼壓床了。現在我心裏非常清醒。胡素素那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有發覺。但我並不怎麽害怕,鬼壓床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般不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時間長了,自然會恢複過來。老人說鬼壓床就是一口氣。時間長了那東西也頂不住。


    “你是誰,為什麽睡在我家大床上?”問話的是個女聲,聽話音應該是小夏。


    我想說話,可是說不出來。心裏急的直罵,你丫的這樣壓著我我怎麽迴答你。


    “你隻要在心裏說就行。”小夏的聲音說。


    “我叫高揚,床那頭的那個叫胡素素。我倆是來幫你們的,幫你家老人找到你兩口子的下落。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有本事你去壓那個丫頭,這樣壓著我算怎麽迴事兒?”


    小夏的聲音裏有了笑意:“那個妹子我惹不起。”


    我在心裏輕笑了一下:“其實你也惹不起我,你知道嗎。我本來不會靈魂出竅的,你這樣壓了我之後,我就能靈魂出竅。我的靈魂對付你,那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小夏嘿嘿笑了笑:“還說幫我們。你隻顧吹牛,都不知道抓緊問我們現在在哪?”


    也是。我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連忙問道:“對呀,你們現在在哪?”


    這話一問出。我突然能活動了。長長出了口氣。小夏不會又不見了吧。你妹,剛才我說那麽多廢話幹嘛。若是上來就問他們的下落。這會兒就可以去向老頭老婆婆邀功了。


    我悄悄坐起來。萬一小夏還沒有走,生怕驚嚇到了她。我看見窗戶那裏,站著一個人。紫色羽絨服,黑褲子。不是小夏是誰。我連忙朝她走過去。小夏輕輕往外一閃,朝窗外飄了出去。


    我苦笑了一下,我若是學她那樣一飄,估計得掉下去摔折了腿。馬上迴身去開臥室的門。我的手抓到門把手沒有感覺。用力一握。門把手像不存在一樣,我的手指握到了自己的手掌。


    我心裏一動。迴頭看看床上,還躺著一個我。我靈魂出竅了。再看看窗外的小夏,正朝我招手。我把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人就朝窗外飄了出去。


    小夏隻顧朝前飄。我追上她問:“這是要去哪兒?你們現在在哪裏?我好通知你家裏人去收屍。”


    小夏一撇嘴:“說的這麽難聽,收什麽屍。”


    “你還不知道吧,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你的魂魄,要不然你不可能這麽飄著走路的。”我對小夏解釋說。


    小夏疑惑地說:“不會吧,我們不是被人救了嗎?他們說那邊忙完了,就送我們迴來。”


    這下輪到我迷糊了。被人救了?然後又被拉去當苦力了?忙完了迴來?那現在小夏的靈魂怎麽解釋?


    “救你的是什麽人?害你的又是什麽人?可是你現在明明就是個靈魂,那你的身體在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我一連串地問。


    小夏說:“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去帶你去見見害我們的人,我們先折磨他一通,折磨夠了再把他送上法庭。”


    我點點頭,非常讚成小夏的想法,隻要有機會能做到,就一定不能讓壞人好過。


    我跟著小夏,飄過幾條馬路。來到市郊一個農村的小院子裏。這裏的農村,因為離城市很近。所以房子蓋的還都可以。但是我們進來的這個院子,實在不怎麽樣。就幾間磚房,還有些年頭了。門口連個門樓都沒有,還是老式門。直接裝在牆上。這樣的大門,實在很少了。


    大過年的。一台小彩電在屋裏還放著春晚的節目。兩個四十多歲的人正在屋裏喝酒。菜不多,就四個盤,看起來還是隨意弄的。花生米,蘭花豆,牛肉,和雞。都是成袋包裝直接倒出來現成的。


    其中一個年齡稍大,頭發都白了一半,估計是少白頭,從小就這個樣。對另外一個人說:“成剛,你相信鬼嗎?”


    叫成剛的那個人皺了皺眉頭說:“哥,你問這個幹嘛,是不是後悔了。要是真有鬼,那咱倆不就該遭到報應了嗎?”


    少白頭歎了口氣:“哥是連著幾天都睡不著覺啊。這一到深夜,院子裏就有人的哭聲。出去看看又找不到人。”


    成剛接口說道:“這算啥啊哥,可能是你心裏在作怪。不管她,關上門,隻管睡覺就好了。”


    少白頭苦笑了一下:“我開始也是這麽想的。把被子往頭一蒙,捂住耳朵就睡。可是那哭聲,一下子就跑到屋裏來了,就在我床頭。你說人都死了,要是有鬼的話,那些殺人的人,不早都被鬼害死光了嗎?我不信這個邪,一把掀開被子,我要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在。這次我是真看見了,那個女人,那個被咱們殺死的女人,就站在我床頭那兒,明亮的眼睛在夜裏閃著寒光,正瞪著我。”陣圍反才。


    成剛張大了嘴巴,半信半疑地問:“哥,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嚇我的吧。那男的怎麽沒有出現?他們怎麽不去找我?”


    少白頭說:“是啊,他們要找應該去找你才對啊,你才是主謀。”


    成剛喝了一杯酒,不太樂意地說:“哥,說什麽呢,事情是咱倆做下的,怎麽我就是主謀了,這是警察還沒找上門來呢。這要是警察來了,你不更得說我是主謀啊。”


    少白頭哼了一聲說:“這也就是咱倆兄弟說話,當外人不能這麽說,去那店裏訂幹菜,是不是你去的。你去的你不是主謀是什麽?這女人死後找我不找你,有點兒不合理,不會是有人使詐吧?”


    成剛說:“咱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得,不可能有人知道。哥這主謀的事兒,咱倆還得說清楚。當時車子是不是先開到你家來的?東西是不是就放在你家?要說主謀,也得你是主謀。”


    少白頭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把杯子往桌子重重一放:“咱兄弟倆爭這個有意思嗎?真被警察給抓了,誰也討不得好去。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你說那女鬼,肯定是因為來過我家,所以才一直纏著我不放。如果不是有人搞鬼,那就是真有鬼,我們這事兒,指定藏不住。”


    成剛掏出一根煙點了,大口吸了幾下:“哥,你也知道,我最近手氣背,打麻將總是輸,我這還尋思著,過完年再弄兩票。你看你這樣也幹不成。過不了兩天你自己也得把你自己給愁死。不用警察來抓你你就得完蛋。”


    少白頭一拍桌子:“說誰完蛋呢你,我是你哥,怎麽和你哥說話呢。”


    成剛不滿地哼一聲:“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喝酒,哥,咱喝酒,大過年的,咱不吵架。”


    小夏這時輕輕地哭了起來,聲音由小到大。我兩個就站在院子裏,正對著屋門的地方。屋裏兩個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後各自舉著愣在了那兒。過了好一會兒才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到院子裏來看。


    小夏哭聲不停,扯住我往黑暗的地方躲了躲接著哭。我低聲問小夏:“幹嘛還要躲啊,他們要看不見你。”


    小夏說:“越在暗處,他們才越害怕。”


    小夏接著哭。小夏在哭的時候,我還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麽我靈魂出竅,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也弄不出什麽動靜。而小夏卻可以做到。大多數靈魂也都能做到。


    後來毛江對我解釋過這事兒。他說別的靈魂,是真正的死過。靈魂是獨立在肉體之外的。而我的靈魂,隻是暫時離開肉體的一種意識。和肉體的關聯還非常緊密。


    少白頭和成剛,在我們原來站過的地方站了一會兒,聽到哭聲的位置變了。兩個人一人拿了一把掃帚,一個拿了把鐵鍬。朝我們藏身的牆角處摸過來。


    等他們靠近。小夏猛地發出一聲尖利的哭聲,連我都嚇了一大跳。少白頭和成剛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夏又發出嘿嘿地陰笑聲。笑聲突然就停下來。小夏說讓他們喘口氣。


    笑聲停了很久。少白頭和成剛互相看了一眼,才爬起來朝屋裏走去。一進屋就每人先灌了一氣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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