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葉朝。葉朝一進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迅速給我解了圍。幾個家夥被葉朝逼退到一邊。我這時顧不得其他的,指著李海南對葉朝喊:“太歲就在他手裏,快拿到手。”


    我怕他們幾個,遲早也會遭太歲毒手。因為在我看來,他們現在做事,已經超出他們本人的意願。所以不管他們怎麽想怎麽看我,我都得千方百計地先把那個太歲毀了。


    李海南的手就背在身後。葉朝走到他跟前,逼視著他,命令他把太歲交出來。李海南慢吞吞地把手從身手亮出來,臉上帶著怪異的笑。他的手裏是空的,沒有太歲。


    葉朝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剛才李海南手裏明明就捧著那個太歲。葉朝拉李海南一把,叫他讓開點兒。在他剛才站的地方,地下掉著一個籃球。


    葉朝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們兩個人把宿舍找了個遍,根本沒有太歲的影子。這不可能,太歲就算再神奇,它也是個實物的東西,不可能一閃眼就不見了。


    要麽是太歲隱身了,要麽李海南剛剛手裏捧著的,原本就是那個籃球。我明明看見的是個太歲,怎麽會變成了籃球呢?


    葉朝站在我們宿舍中間,警告他們幾個:“你們最好放老實些,還有對揚子客氣點兒,他現在是我的助手。如果你們敢對他有什麽不利,我絕不輕饒你們。”


    這下可好,我完全地站在了我的同學的對立麵。太歲的事情不結束,我們不可能迴到以前了。我叫了聲葉叔,對他說我們走吧。


    葉朝一邊和我往外走一邊說,揚子,你們宿舍,怕是不能待了,你在這裏,一定很不安全。


    我說知道,這幾個人本來都不錯,現在就像是被某種力量控製了。出了學校門口,也沒見車,我問葉朝:“你步行來的?”


    葉朝說當然,這種事兒還能開輛警車大張旗鼓的去嗎?


    夜很黑了,有風。mianhuatang.info陰天,一顆星星也不見。在這樣的夜晚走在外麵,總覺得黑暗深處會有東西。我問葉朝:“葉叔,你總是跑在外麵,在陌生的地方在夜晚查些事情,害怕嗎?”


    葉朝說,也有點兒怕,我做的都是獨來獨往的事兒,要是出個意外,不到天亮都沒人知道。就說幾年前你們學校那事兒,你們夜裏出來,很多時候我還在暗中保護著,而我自己後麵,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可我是個警察,管的就是這方麵的事兒。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想想那些時候,真得感謝葉朝。很尊敬地問葉朝:“我們去平頭那,這次怎麽辦?是去他屋裏和他一起等著,還是在院子外麵貓著?”


    葉朝說如果我們在屋裏,又怕人皮光頭不肯去,如果我們在外麵,又怕見不著人皮光頭,揚子,你說我們在哪裏好?


    我笑著說我哪裏知道,我就是個做伴的,你說哪好咱就在哪,非要我說的話,肯定迴去睡覺最好。


    葉朝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很誇張地唉了一聲,揚子,你們那個宿舍,你是沒法迴去住了。


    我說我知道,可以去你那旅店的房間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葉朝嘿嘿一樂,那就得先陪我辦事兒。


    到了平頭的家附近,葉朝說我們就守在他家院門附近吧,人皮光頭怎麽著也是個屍體,他不可能穿牆透壁的,從平頭說的一搞擠進門裏就恢複成原樣來看,他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著一張皮的樣子。所以,他從院門處過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平頭家門前的玉米秸,還是亂蓬蓬地扔了一地,沒來得及收拾。那個麥草垛,還在那兒紋絲不動。我突然想到一點,當時為什麽沒人動這個麥草垛,隻想著有東西會藏在玉米捆的下麵,就不會藏在麥草垛裏麵嗎?


    我把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說給葉朝聽,葉朝說掀了麥草垛也一樣找不出來那東西。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


    葉朝說很簡單啊,因為玉米捆都放倒了之後,那東西還在玉米捆下麵拖光頭的屍體,就那樣幾把手電都沒照到那東西的影子。


    葉朝說的還真是的。我指指那麥草垛,問葉朝:“我們就躲那裏麵?”


    葉朝說行,你該尿尿好。我們掏個洞進去。我走到一邊把尿空了。兩個人一會兒掏出一個大洞,正對著平頭家院門口。然後人貓進去,又伸手從洞裏麵掏麥秸把洞口鬆鬆地掩上。留著縫往外麵看。


    在黑暗裏久了,黑暗就沒那麽黑,所以外麵的情形,我們多少還是能看的見的。


    葉叔,我們就這麽幹等著嗎?人皮光頭一直不來怎麽辦?我問,這才沒多大工夫我就不耐煩了。要不和三彪那一次翻牆進院到人家家裏去偷看路上的情形,三彪就有遠見,先睡覺,被尿憋醒了再做事。


    葉朝對我說,揚子你先睡吧,等一下我拍醒你,不要一有動靜就出聲。


    睡?這麽大敵當前的情形我能睡得著嗎?想是這麽想,可是後來,我真的就睡著了。要不我有時候也會認為,自己沒心沒肺的。有時候細致的不得了,有時候危險當前竟然還不把危險當迴事兒。


    後來,我還真睡著了。葉朝拍醒我的時候,我還在迷登著,還沒來及完全清醒發出聲來,葉朝就輕輕捂了下我的嘴。我聽見外麵有輕微的碰撞聲,是平頭家的院門在輕輕地響。


    從鬆鬆的麥草縫隙間看出去。一個人影正扒著平頭家的大門,身子慢慢朝裏麵擠。我親眼看著,那人影的身子慢慢有一半擠進了平頭家的院門。這個人影,必是光頭無疑。


    我心裏緊張地想,我和葉朝兩個,能對付得了這個人皮光頭嗎?人皮光頭到底有多威力,我們可是一無所知。當然,主要還是葉朝,就我這二兩勁兒,充其量也是在他倆打成一團時幫著抱個大腿。


    葉叔,你帶槍了沒?我忍不住低聲問,並且說話的時候,盡理把嘴靠近葉朝耳朵。就在我往前湊的時候,一根麥草,插進了我鼻孔裏。我憋了一下沒憋住,阿了兩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葉朝本來已經迴答了我說,放心,帶著。


    他沒注意到我的異動。這個噴嚏打出來,葉朝一把推開我們麵前鬆鬆的麥草就衝了出去。我當然也緊跟著出去。


    人皮光頭反應極快,外麵的半拉身子陡然變大,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就從門裏完全抽身出來。在我們麵前倒了下去,倒下去後,就看不到了。


    葉朝伸手攔住了我,兩隻手都朝兜裏掏去。然後眼前一亮,他把手電按亮了。門前並沒有東西。葉朝的手槍,也握在另一隻手裏,他把手電朝我懷裏一塞,拉開了槍保險。


    我正要四處照照的時候,葉朝撲通一下就摔倒了。我正不明白怎麽迴事,就覺得腳脖一緊,好像被什麽東西纏到了。那東西往前一拉,我也摔倒在地上,手電也摔了出去。


    揚子,葉朝叫了我一聲。


    我趕緊哎了一聲,我話聲剛落,葉朝的槍就響了。葉朝開了不止一槍。緊接著就是我倆被拖著往前奔,葉朝還在開槍。沒被拖出幾步,我倆就被放下了。葉朝翻身起來,一把拉起了我。


    手電。葉朝隻叫了一聲,仍朝著前麵的地上開槍。


    我撿起手電,葉朝的槍聲也停了。


    快,往前照。


    前麵,幾十步外,一個小矮人,正在地上奔走,隻有到腳脖高。一邊走一邊慢慢站立起來。不用說,是人皮光頭先化成一張皮鋪在地上拉倒了我們,然後挨了槍一邊跑一邊在恢複人形。


    葉朝舉著槍,我倆一起往前追。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覺得葉朝的槍,對那人影蠻有威力的。


    我一邊追還一邊不忘對葉朝說,葉叔,子,子彈,省,著點兒。


    葉朝丟給我一句,省點兒力氣。


    那人影跑的,不是十分快,大概是受了傷。追了一會兒,我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按葉朝的速度,他早該追上人皮光頭,沒必要陪著我。這又不是煆煉。


    葉叔,你,先追上去,別管我。我覺得我說這話,特有英雄氣概,就像那些抓壞蛋的戰士,一心隻想著抓住壞蛋。


    葉朝說少廢話,我腳受傷了。


    哦,我以為,他是怕我落單出意外呢。


    我們追著人皮光頭,一直朝西南走。很快就到了河邊。河裏有水,不太深,這大冷的天,人皮光頭竟然直接下水啪啪踩著跑了過去。我和葉朝也不猶豫,跟著下水往前追。


    秋天,深秋,半夜,那水可真夠冷的。那時也顧不得這些,心裏隻想著,不能拖葉朝的後腿,抓住人皮光頭,弄清事情真相,我的那幾個同學,也許就有救了。我總有一種擔心,我那幾個同學,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該死的,我又想起,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特別是在壞事兒上。


    黑夜裏,又是在地裏跑,有時就是在樹林裏,拿著手電是好一點兒,可是腳下,還是磕磕碰碰的。有好幾次,我都差點兒摔倒。畢竟也是十五歲的人民,我咬牙忍著,盡理保持與葉朝一致的速度。


    追出現大概兩三公裏,人皮光頭進了一片影影綽綽的場地裏。葉朝拉住我說,慢著,我的腳沒受傷。


    啊?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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