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來到河道裏,這個季節,河水很淺,剛過小腿。沿河用手電照著,上下都走了很遠,也沒找到剛子。


    葉朝說不好找,明天到附近井裏都看看。


    要是在井裏,剛子不就完了。你是不是在按我給你說的情況找啊,我那又不確實,都說過了開燈後沒見過剛子的。


    葉朝說了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黑天半夜的,你那就是個線索,要不還能怎麽的,我相信你。”


    幸虧葉朝說他是個與別人不一樣的警察,要是警察都像他這樣辦案,很多案子都得和鬼什麽的扯上關係。


    葉朝說著就往迴走。


    不找了?我問。


    往哪找,黑天半夜的。葉朝說的輕描淡寫。


    沒處找就不找,這也太那個人。我非常難過地說:“再往後拖拖,找到剛子,怕人都涼了。”


    葉朝摸摸我的頭說,就算我們不睡覺,瞎摸亂轉的找到天亮,仍是找不到,也許現在,已經涼了,你想想看。


    已經涼了,我想起了剛子冰涼的身體。


    葉朝很現實的,迴到村裏,對剛子爸媽說明天接著找。然後帶著人迴學校那邊坐車走了。


    剛子爸媽哪裏睡得著覺,仍舊在村裏亂找,後來叫起了很多人,找過的地方再找一遍,連附近村子都找了,到天亮也沒找到。


    天亮後我和三彪各迴家睡了,那時葉朝還沒有來。


    除了吃飯,我一直都在睡覺。做著亂七八糟的夢。就是沒有夢見剛子。他沒有再來找我。


    晚飯後,三彪的爸媽陪著三彪到我家來。


    我爸讓三彪迴他家去住,我媽也是這個意思。我不理解,我爸不是喜歡有人與我玩嗎,怎麽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三彪爸說:“哥你這是怎麽了,三彪與揚子在一起才是安全的。你總不希望三彪也出事吧,和剛子一樣。”


    我爸說揚子也不是神仙,他那純屬運氣,我們也不敢擔保他沒事兒,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家也擔待不起。


    三彪爸說哥你說哪裏話,你們又不會害三彪,真有啥事兒,那是誰也沒辦法的事,剛子在自己家,睡他爸媽床上都這個樣,我們還能賴上你不成。


    我爸也不好再說什麽。


    我隨便問問白天剛子的情況,附近井裏都找過了,還是沒找到。剛子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睡覺前,我和三彪沒啥話可說,主要就是相互問剛子會出事嗎?其實心裏都知道,很可能已經出事了。


    三彪連上個廁所,都要我和他一起。他說他不想不明不白地就沒了,他想看著,有一天做惡的那個人被抓出來。


    我也盼著這一天。我突然想起,夏落一大老天都沒出現。


    三彪說那是因為你沒有事。


    後來睡到半夜,我被踢後屋牆的聲音吵醒了。


    該起來上學了嗎?我一下子坐起來。完全清醒了才想起根本沒接到要上課的通知,現在這個亂糟糟的情況,就是遲到了又有什麽關係。


    我正要躺下來,後麵踢牆的聲音又響起來。


    我蹬了三彪一下,三彪迷糊著問:“剛子,你迴來了?”


    我心裏驚了一下。用手把三彪拍醒:“說啥呢,外麵有人踢牆。”


    三彪猛地坐起來:“不會是剛子吧?”


    我不知道。我倆就那樣坐著,燈開著,我也沒敢關。


    踢牆聲繼續響著。


    見我們沒動靜,外麵的人小聲說:“揚子,三彪,是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聽聲音是剛子,真是剛子。


    這家夥是人是鬼?


    外麵剛子繼續說:“揚子,三彪,你兩個快出來,這屋裏危險,我是被人救到外麵去的,我要不躲起來,那真就完了。快點兒,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三彪看看我說:“可能真是剛子,我們接連出事兒,他被人帶離這兒保護起來了。”


    我也拿不準,說:“就是剛子的鬼魂也沒啥,我又不是沒見過,隻要他不害我們,應該不會有啥事。”


    三彪很有把握地說:“剛子肯定不會害我們的,我們這關係,他不能還不如白嬸和花姑吧。”


    我想也是,和三彪商量說:“要不出去看看,別走遠。”


    三彪穿衣下床說,去啊,怎麽不去。


    我兩個出了屋,打開院門。出了門就看見剛子正在屋後麵等著。見我們出來抱怨說:“你兩個家夥咋這麽磨嘰,要出人命事的知道不知道,快跟我走。”


    我叫剛子等等,你快說說清楚,就在這兒,好歹離家近,說不定還有夏落在一邊護著,隨時會出現,別地兒不安全。


    剛子著急地說,扯的吧你,夏落能行?那在老屋裏還不差點兒玩完。趕緊走,那些東西,會找到這兒來的。很快,我師傅叫我一定把你人帶出來。


    你有師傅?你師傅是哪個?


    剛子催說快走吧,邊走邊說。


    他一把拉起三彪,就往前魯的方向走去。三彪也不怎麽掙紮,大概相信了剛子的話。我也跟著他們一起走。總是想著,剛子不會害我們,變成鬼也不會。


    剛子說昨夜在學校,你以為真是高老師救了我。是我師傅。我師傅剛好路過學校一邊,看出裏麵不對頭,烏煙瘴氣的。就連打三張符咒進去。然後我才醒過來。


    我師傅本意是帶我走的,他說我有血光之災,這時候校園裏響起了爆竹聲,我師傅知道有人來了。他就一個人先走了。他說他會迴來帶我。


    爆竹響過之後,高老師才進來。所以我不能確定,高老師是救我的還是害我的人。


    那後來是你師傅把你帶走的了?我問,你啥時候有這麽厲害的師傅了?


    “就是被他救了以後才拜的。他說這段時間,我得跟著他,不然我是躲不過去這場災難的。”


    “我給我師傅說,我還有兩個很鐵的哥們兒,和我一樣也受著那些東西的威脅,我不能看著他兩個出事。”


    “我師傅就讓我帶你兩個躲起來。就隻在夜裏離開這附近就行,一般厲鬼也不會跑太遠的,都守著自己的屍骨,在那附近一帶活動。”


    “我是因為剛拜了師傅,正和他學些東西,所以白天沒來得及迴來。要不是為了你倆,我得明天才迴來和家裏說。”


    那你這趟和家裏說了沒?我問。


    來不及了,剛子迴答說。


    三彪一句話也沒有問,他是死心踏地的相信剛子。我也覺得,我們家裏不一定安全,可是深更半夜的走在外麵,不是更不安全嗎?


    如果路上,我們出了事怎麽辦?我仍不放心,不是不相信剛子,那些東西,不會在路上截住我們嗎?


    剛子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上麵鬼畫符般的東西,在夜裏也看不清。叫我們從脖領下裝進去,貼身放好。


    我一邊放一邊問:“這個有用嗎?”


    剛子說能管一陣工夫不會有事,這是符咒,很厲害的,鬼不敢碰,我正和師傅學這個。


    三彪羨慕得直流口水:“你師傅真牛。”


    我把那符咒貼身放了以後,忽然感覺腿不是長在自己身上,而是跟著剛子的腳步往前走。然而我心裏,卻還很清醒。


    我看看三彪,三彪本來一直跟著剛子走的,竟然沒有感覺到。


    我一度試著轉身往後走,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


    我看剛子,剛子給了我一個冷笑。


    我們這時,已經過了前魯,往東南方向走去。我們走的,已不是路,而是麥田。


    我想對三彪說:“三彪,這個人不是剛子,你試試能擺脫他不能?”


    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三彪,快點兒跟上剛子。”


    三彪看我一眼說:“你自己趕緊的,在我後麵還來催我。你看後麵,有東西追來。”


    剛子猛地頓住迴頭去看。我也驚迴頭,這次竟能自主。什麽東西追來了,看樣子剛子也不知道。


    剛子迴頭看了後,帶著我和三彪猛跑。


    隻要是剛子怕的,必定是對我和三彪有利的。我想停下來,可是身不由己。身邊的這個剛子,絕對不是剛子本人。就算是他本人,那也一定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


    我們跑了很遠,剛子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和三彪累的心髒都快跳了出來,可是卻無法停止。


    三彪也應該發現不對勁了。他對我說:“揚子,再快點兒。”


    他說話後的姿勢很別扭,我知道,他說的已經不是他想說的。我隻想著後邊的東西或者人快點兒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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