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穀很快被諸葛瑾雲進行毀屍滅跡般的收拾,現場隻留下一小撮被火焰燒灼後的灰燼,正伴隨著微風緩緩飄灑。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天色已經是正午,天邊飛來兩道身影,一個年長一個年幼。


    兩個飛了過來,那位年幼的剛剛飛到上空就發出一聲驚唿,大聲道:“不好。”


    此時在他的目光下,山穀中哪裏還有什麽金剛猿和龍舌蘭,有的隻是一片狼藉和紛紛揚揚的灰燼。


    年輕深吸一口氣,刺鼻的血腥氣飄到他的鼻端,讓他頗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年長飄在半空,冷靜的看著這邊,心裏卻慌得一匹,強裝冷靜道:“看樣子諸葛瑾雲已經逃走了。”


    年輕怒吼道:“現在你還有心情去管諸葛瑾雲,我的龍舌蘭呢,金剛猿呢,都去哪了。”


    年長被這麽一吼,臉上有些掛不住,頓時反叱道:“放肆,你這麽說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你的龍舌蘭是被我弄沒的?”


    年輕鄙夷的看著他,憤怒大聲道:“婁飛,你別在這裏跟我耍心眼,你當時不是萬分保證隻是把諸葛瑾雲困在這裏嗎,怎麽會讓他逃走的。現在我的龍舌蘭也沒了,你要是拿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給我,就別怪我找你的麻煩。”


    婁飛早已年過百歲,人到中年卻被一個小孩子訓斥,臉上頓時掛不住,冷冷的迴應道:“這件事與我有什麽關係,誰能想到諸葛瑾雲能夠逃走。既然諸葛瑾雲能夠逃走,相比金剛猿去追他去了,那龍舌蘭也一定被帶著走了。你隻需要找到諸葛瑾雲就能找到龍舌蘭。”


    這話解釋給年輕沒有半點壓製住他的怒火的意思,反而刺激的年輕心裏的那股火氣,吼罵道:“婁飛,你他娘的少給老子扯皮。這件事是你們求到了我爺爺頭上,這才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在這裏設計陷害諸葛瑾雲。你們也想我保證絕對不會有問題,現在鬧到現在這個情況,諸葛瑾雲逃了,龍舌蘭和金剛猿也沒了,你們必須給我吧龍舌蘭招迴來,要是找不迴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哼哼!”


    最後那一聲哼哼,威脅的意味比之前的幾句話都要狠辣。


    “獵刀,你且聽我說,這件事的確與我們無關,畢竟連狂刀長老的金剛猿都不知所蹤,這表示諸葛瑾雲至少有了頂尖堂主的戰鬥力,你這樣無端的找我等的麻煩實在是不智!”婁飛辯解道。


    還想要解釋其他的,獵刀一個怒罵堵住了婁飛的嘴,雙眼通紅的憤怒道:“不智你個大頭鬼,那是老子用來突破的龍舌蘭,被你們設下的陷阱給弄丟了,要是找不迴來,你別以為老子的話隻是說說就算了。”


    婁飛看著獵刀的怒意心裏一寒,忍不住暗罵“這小子怎麽這麽難伺候,當初怎麽想到了找他來幫忙,真是失算了。”


    心裏惱怒,嘴上卻轉移話題道:“獵刀,你與其在這裏遷怒我們,不如和我們一起想想,把暮星的東西弄丟了,這筆賬怎麽賠償人家吧。”


    說道暮星拿出來的東西,獵刀心裏的火仿佛被一盆冷水剿滅,忍不住一個哆嗦,大聲道:“破法隕石也沒了?”


    豈不是,哪裏還有那六根星辰短棍的痕跡,連那神通壓製的區域也消失了,再加上山壁上還有一個略深的坑洞,明顯就是藏著破法隕石的所在。此時破法隕石也不在了,擺明了也是丟了。


    這可怎麽好,那可是暮星的東西。整個天峰中年輕一輩,除了諸葛瑾雲就沒有人敢找暮星的麻煩。


    那可是峰主的弟子,還是慕辰長老的晚輩,而那塊破法隕石則是暮星未來準備給自己打造強大兵器的頂尖材料中的主要金屬,這要是把破法隕石丟了的消息帶迴去,這問題更大呀。


    獵刀一下子也慌了,當初聯係上暮星的人也有他一份,這個肯定要跟暮星解釋的。可如今這場麵,誰能跟暮星解釋的通,人家怎麽肯輕易罷休。


    想到這,獵刀心裏慌張的很。可半晌後,獵刀憤怒的一甩袖,指著婁飛道:“婁飛,你們這些人必須給我和暮星大哥一個交代,要是找不迴破法隕石和我的龍舌蘭,就等著我們兩個的報複吧。我讓你們在天峰中呆不下去!”


    說完這話,獵刀一轉頭離開了山穀。居然也不管這裏的情況了,將這個責任扔給婁飛就不管了。


    婁飛在後麵看的幹瞪眼,饒是百多歲的年紀,百多年的經驗,看到這個場麵,聽到這番話也是愣神了許久。等一轉眼看不到獵刀的方位,這才猛地一拍大腿,心痛的大叫道:“這兩個混蛋,這是坑了我呀。”


    無論是獵刀還是暮星,都是婁飛等一眾出主意的堂主們惹不起的。要是這兩位非要他們給出一個交代,那結果恐怕是他們無法想像的。


    從來沒有堂主被打壓被驅逐下放,可能他們幾個會成為天峰有史以來第一個被連環打壓下放的堂主。


    “這可如何是好!”婁飛欲哭無淚。


    雖然如此,可婁飛還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現場,找到了一些戰鬥的蛛絲馬跡,懷疑那隻金剛猿已經被諸葛瑾雲個殺死了,心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諸葛瑾雲已經有了頂尖堂主,甚至是不下於一些長老的戰鬥力了。再迴想起金華說的,諸葛瑾雲在破法隕石的壓製下還能動用自己的星辰力量,心裏不由得做出了最不好的猜測。


    婁飛把這裏的情況和自己的猜測帶迴的天峰。


    在天峰中一處不起眼的別苑中,一陣群大眼瞪小眼,尤其是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此時正被團團圍住,不知道多少人瞪著他,一個個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呢。


    “金華,你個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婁飛最先破口大罵:“讓你看著諸葛瑾雲,既然他都在吸收天地元氣,難道你連禁錮天地元氣,阻止他吸收的本事都沒了嗎?”


    金華嘟囔兩聲:“我已經調用了星辰力量,禁錮了大部分的天地元氣,可還有一部分進入諸葛瑾雲的體內禁錮不了。”


    這裏的人都是一方堂主,哪一個耳朵都很好使,聽到這聲嘟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大罵道:“廢物!”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Ъimiξou


    把金華氣的,險些沒有吐血。


    金良冷哼一聲,不屑的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趕緊想一個解決辦法才是正經。”


    金華的這個哥哥可不是善茬,在在座之中也是佼佼者。他們能夠訓斥金華,卻不能不給金良的麵子。


    金良冷笑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禍水東引,將罪責都往諸葛瑾雲身上推,最好能夠讓這兩方出麵,強行對諸葛瑾雲施壓討要拿破法隕石與龍舌蘭。這種寶物諸葛瑾雲定然不會同意交出來,且本身就對暮星和獵刀有怨,更是不會隨了他們的意,如此一來才是咱們的機會,能夠最大可能的破壞諸葛瑾雲的堂主轉正。不過這其中還需要一位口才好的,上前去遊說,畢竟要把這件的責任從咱們當中推脫出來,必須要能夠拿得出去的人物。”


    婁飛率先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讓金華去吧!”


    這一出口,金良的目光一下子刺到婁飛的身上。婁飛也不是好惹的,惹不起獵刀還惹不起金良嗎,轉頭迴瞪迴去。


    其他堂主見狀紛紛開口附和道:“沒錯,金華去,金華去合適!”


    金華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萬分不同意道:“我怎麽能去,這件事我怎麽說得清!”


    婁飛瞪視著金華,嚴肅道:“當時你要是和金剛猿聯手,壓製住諸葛瑾雲,不說把諸葛瑾雲限製在那,就是做不到也能讓諸葛瑾雲不得不逃走。你隻顧著自己逃命,浪費了最大的時機,這個事的責任最大就是你。這件事你去最合適!”


    話鋒一轉,語氣又有些溫和的道:“而且你身受重傷,反而可以作為苦肉計,讓那兩位看到咱們付出的代價,讓他們知道咱們無能為力,他們舍棄不了龍舌蘭和破法隕石就隻能自己出手。一旦出手,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其他幾位堂主紛紛附和。


    金華怎麽也不想去,目光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大哥。


    金良也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吧,事情是因你監管不力引起的,你能夠解決這件事也好。若是連這件事都辦不好的話,那就不要說是我的弟弟了。”


    看來金良也對這個弟弟有些不滿了。


    金華看到這個情形,不由得咬咬牙,惡狠狠的道:“好,既然你們都讓我去,那我就去說。不過你們都做好最壞的打算,我不一定能夠把這件事說成。”


    他看得出來,這些人包括他的大哥都已經打算將他推出去做替罪羊了,要是這件事沒有辦好,想來結果絕對不會比現在好。


    “該死的諸葛瑾雲,你老老實實的被禁錮多好,居然找死的逃走,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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