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裹挾著霧,樹葉上懸著水滴,晶瑩剔透,在滴落時,映照著持劍而立的身影。


    “跟了我們一路,是想一起組隊麽?”


    蘇霖前方的冷空氣瞬間撲麵而來,破曉的光落入森林,一道幻覺般的紅白身影從模糊中走出,衣擺掃過之處,沉睡的結界咒文次第亮起。


    “還是說要給你十萬元才能通行?”


    聽見‘十萬元’,紅白巫女的眼眸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正常,從腰間掏出一根驅魔棒。


    “直覺告訴我,你是引發這次異變的罪魁禍首。”


    不講道理的直覺。


    但眼前這個有點奇怪的博麗巫女倒也沒有城管那種壓迫感,陪她玩玩彈幕遊戲倒也


    念頭剛剛浮現,周圍又走出數名外表相同的紅白巫女。


    “符卡戰鬥的規則難道不是一對一麽?”蘇霖問道。


    “你已經破壞規則了。”


    曆代博麗巫女在大結界重啟過程中封存下來的記憶也能活過來,這複活賽還真是邪門啊


    蘇霖視線在這群‘博麗靈夢’身上掃過,並發現這群巫女的視線有意識地望向不遠處的泥頭車。


    輝夜還是冴月麟?


    嗖——!


    數根封魔針襲來,湛藍色的劍魄虛影浮現,噴吐著冰凍時間的寒潮。


    蘇霖轉過頭,一道道劍光劃過,密集且清脆聲響中,封魔針破碎的磷粉飄落,並有宇宙星河旋轉浮現,將整片區域和空間分割。


    “你其實是除了爺們紅以外我最喜歡的角色。”


    蘇霖微微一笑:“所以能和解麽?”


    迴應他的,是迎麵而來,不斷增大的陰陽玉。


    “真遺憾。”


    湮滅與不詳的血色星光化作無數劍氣,殺伐之招,鋪天蓋地而下。


    晝夜交替,這個時候,日夜的先後順序往往偏於模糊和曖昧,對於隱藏在曆史之中的人間之裏而言更是如此。


    基本分不清等會兒究竟是黑夜還是白晝。


    特別是能看見鐵色的飛船從遠方襲來,又有數之不盡的雷霆在雲層中醞釀,二者相遇時爆發衝突,將滿地的魔獸和妖獸屍骸徹底蒸發。


    小巷內,偷偷從寺子屋溜出來的妹紅和槐詩吞雲吐霧,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亂七八糟的幻想鄉到底是怎麽迴事”


    苦澀的尼古丁味縈繞在鼻尖,抽完最後一口,槐詩吐出了肺腑中的廢氣。


    這種公共場合吸煙的行為放在現境指不定要罰他個五十塊,但在這裏沒有那麽多規矩。


    煙頭扔在地上,頗有素質地踩上一腳,防止火災風險隱患。


    “就不能讓我安靜看完盤點麽?”槐詩歎氣道。


    雖然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大佬頂在前麵,但這像是加載安裝了各種moba類遊戲補丁的畫風,著實眼花繚亂。


    妹紅抖了抖煙灰,問道:“那個盤點上的東西都是真的?”


    眼下,天空的諸天金榜正在播放轉世後的劍修衛宮士郎搶走了教會的聖女伊莉雅,被一幫大羅金仙追殺。


    “有藝術加工的成分.”槐詩謹慎道。


    他們這些後進群的群友,對之前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有個東西卻是唯一必看。


    那標注了“如有雷同,純屬巧合”的,也就那連續放個十來天也看不完吞噬者係列的電視劇。


    因此這諸天金榜相當於精簡版本,槐詩看得還挺樂嗬,但幻想鄉裏麵,人間之裏收留的某些無害外來者、穿越者,表情就跟便秘似的。


    “輝夜那女人和另外兩人的關係呢?”藤原妹紅問道。


    “這我.”槐詩支支吾吾,撐起笑容道:“這就更不清楚了,我認識他們已經是後來的事情了。”


    “嘎?什麽不清楚。”烏鴉神出鬼沒地落在槐詩肩膀上,輕描淡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絕~對~不~正~常~。”


    尼瑪的!


    槐詩笑容頓時僵硬一瞬,抽搐。


    “你這死渣男擱這裏裝什麽純?”烏鴉挑起槐詩的下巴:


    “姐姐我可是過來人,除了兩個當事人還有滿腦子垃圾桶和棍子的星核姑娘以外,你們那幫人哪個不是在偷偷觀察?”


    “也就老娘拳頭小了點,不然絕對用紅線給他纏到.唔唔?!”


    住口,別拖著我下水。


    槐詩牢牢抓住那張烏鴉嘴,然後略帶緊張地看向藤原妹紅,這位和輝夜‘相愛’相殺的老對頭。


    “是麽?”藤原妹紅若有所思地將煙頭掐滅:“輝夜那種惡劣的家夥竟然也會倒是稀奇,不過一般人遇見她都挺倒黴。”


    出乎意料的平靜。


    啪——!漆黑的翅膀乘其不備扇在槐詩臉上,使其吃疼地鬆開手。


    “我記得你吃下的蓬萊藥就是她製作的。”


    烏鴉撲騰飛到藤原妹紅的肩膀上,問道:“你老爹也追過輝夜,還被羞辱了一通?”


    心機啊!


    槐詩瞪大雙眼,明白了這女人是想借話題探人家的底。


    “沒錯。”藤原妹紅點點頭:


    “成為不死之身已經過了一千三百年了,即使是現在我也依然痛恨輝夜,很可笑吧?”


    她說著,掏出包裝顯老的日本七星牌香煙,抖了兩下卻發現空空如也,正要返迴寺子屋.


    “抽這個,這個勁大。”槐詩舉著煙盒。


    “哦”


    妹紅手心冒出一簇火焰將煙點燃。


    “你恨她幹什麽?你情我願的事情,再說,不老不死可是人類夢寐以求的事情。”烏鴉繼續說道。


    “大概吧。”妹紅聳了聳肩。


    在很久很久以前,尚未變成不老不死的她,乃是貴族人家的女兒,但因為母親的身份,隻是一個不曾被寄予厚望的孩子。


    聽說父親被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迷到魂不守舍,年幼的她便偷偷跑出去,跑到竹取甕的家裏。


    的確


    從未見過那麽好看的人。


    並且在被發現後,還溫柔地陪自己玩耍。


    那時的她心想,要是這人能嫁給父親,一直陪著自己就好了,但好景不長,藤原不比等造假一事被曝光,從此隱居於深屋不再露麵。


    父親從投入過關愛,卻迷戀著輝夜,也因為被輝夜拒絕,就拋棄了家族。


    這件事讓當時的妹紅產生了恨意。


    “我後來聽說她留下了一個藥壺,於是就想著去把那東西弄到手作為報複”藤原妹紅明顯沉默下來。


    為了得到那個藥壺,她跟上了一支軍隊,名為岩笠的將領奉命將其銷毀,隻是半路上她被人發現,以為是迷路孩童的岩笠將她帶上,給她食物和水。


    一位女神出現,告訴了眾人那是不死藥


    第二天,眼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所有的士兵全死了,女神再次出麵說眾人為了搶奪不死藥而自相殘殺,幸存者隻剩她和岩笠。


    盡管岩笠察覺不對,因為昨晚沒有一絲動靜,但他絲毫沒注意到妹紅的眼神出現了變化。


    ‘不老不死.’永遠的時間加以彌補,充滿魔力的詞藻。


    於是在陡峭的下坡路,妹紅朝對方的背後狠狠地踹去,得到了蓬萊之藥。


    不會成長的人類不能在同一個地上生活,她隻能不斷移居,一邊躲避著妖怪,一邊過著顛沛留離的日子,直某一天.


    引導生靈轉生與輪迴的火焰神鳥突然出現,一口將自己吞噬。


    二者在火焰中融合,不斷焚毀,不斷重生,懊悔、痛苦還有負罪感,把所經曆的一切都歸罪於輝夜。


    隻有這樣,才有撐下去的動力。


    在幻想鄉見到輝夜的時候,雖然驚訝,但內心隻有開心這種情緒.


    妹紅吐出煙霧,臉上浮現自嘲的笑容:“在和她廝殺之後會感覺充實,反正死是不會死的,就這樣下去也挺好。”


    “大致明白了”槐詩說道:“但你就沒想過,那個女神有點不對勁?”


    “不重要。”妹紅手裏的香煙也燃燒到了末尾,她朝寺子屋走去,迴頭瞥視槐詩一眼: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女人在廝殺時眼裏出現了厭倦,直到最近開始拿出一些奇怪的東西當武器才有些變了迴去”


    “大概是你們帶來的變化。”


    “所以隻要能將那偷跑嚐到解脫滋味的家夥從地獄帶迴來,無論什麽事我都會去做,也不在乎八雲紫在想什麽。”


    說罷,留下愕然的槐詩在原地,她拉開門走了進去。


    “你又去抽煙了?我跟你說了這裏有小孩!”


    上白澤慧音的斥責和沉悶的撞擊聲傳來。


    槐詩才迴過神。


    “厭倦麽”


    啪——!


    “你又打我幹什麽?!”槐詩眼中噴湧怒火,他發現這個屑女人最近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哦,怕你王子職業病一犯想騎著白馬去救公主。”


    “你巴不得我死?!”


    也不看這個幻想鄉什麽等級,光是處理這裏的異變,維護人間之裏的安全就把他套牢了,還去救公主?


    而且誰說騎白馬的就是王子,唐三藏不也騎白馬?!


    “但姐姐我大概是懂了,嗯”烏鴉用翅膀托起鳥喙,輕輕摩挲:


    “就是歐德姆那種類型吧,總要給自己找一點樂子,但還有其它因素在裏麵,我覺得那句‘抱憾終身’是認真的。”


    “誒,你說姐姐這次迴去之後要是為了你犧牲,你會不會為姐姐守貞?”


    “.”槐詩一點都不想和烏鴉討論這個話題,他更想知道迴去後會不會被黑白兩道發布江湖追殺令。


    自己可不想第二天被一根擀麵杖捅傳


    “都給你說搞定了。”烏鴉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模樣。


    “你到底怎麽搞定的?”


    這就是槐詩想不通的地方,這屑女人消失了一會兒,迴來就打包票說穩了。


    捅出這樣的簍子還能穩?


    見槐詩滿臉質疑,烏鴉傷心欲絕地捂著胸口。


    “發動了一些人脈而已,哦,對了.”


    烏鴉想起了什麽似的,補充道:“如果樂子帝的複活賽沒打贏,這件事就當我沒說,你也暫時別迴去了。”


    “?”


    你這女人又給我挖了什麽坑?


    “哪有什麽坑”


    “真的?”


    槐詩五指緩緩握緊:“那你怎麽不解釋一下,那兩套限定萬世牌和資源怎麽弄迴來的?”


    “當然是用天國譜係的最新研究成果作為利益交換。”烏鴉說道。


    “什麽成果?”


    烏鴉左右看了眼,在槐詩耳邊低聲說道:


    “我拿著封存有一絲上帝力量和氣息的複活幣在那群老幫菜麵前晃了一圈,告訴他們天國研究出了逆轉牧場主性質的成果.”


    “但現在手裏沒存貨了,等我的好姐妹迴來,找他弄點光,到時候就可以用這東西不斷申請研究經費。”


    “一樣複雜的神性,還蘊藏完整斯拉夫譜係的性質再加工一下,你懂的。”


    我懂你個麻花!


    “所以你可以大膽點,那群老幫菜恨不得梆梆梆給你磕上幾個,求咱們別死。”


    槐詩麵色漲紅。


    血湧上頭差點沒暈過去。


    槐詩:[蘇哥,蘇大佬,求你活著迴來!]


    槐詩:[秋梨膏,梆梆梆!orz]


    “.”


    天命之書恐怖至斯?


    先不提槐詩怎麽知道自己差點被這強製抹去戰力差異,純靠技術和努力才能取勝的符卡戰鬥給玩被崩。


    自己什麽時候在其心中有了這樣的地位?


    是這少年太重情重義,還是因為經曆了恐怖的阿撒托斯之夢,同為受害者間的共情?


    蘇霖瞥了眼正在恢複的存在條,關閉預備的係統背包,看著僅存的一名巫女施展亞空穴飛速離去。


    他沒有選擇追擊,轉而邁過那些正化作粒子消散的個體,來到泥頭車前拉開門。


    “您迴來了。”


    車門拉開的瞬間,隻見蓬萊山輝夜跪坐在車座上,舉起一袋薯片,甜甜一笑:


    “先吃飯還是先洗澡,還是先.”


    砰!


    車門合攏又重新拉開。


    “我台詞都沒說完。”


    輝夜癱靠在座椅上,撕開芥末味的薯片朝嘴裏塞去:“在gal裏出現這種選項,就意味著可以解鎖cg了你都不心動?”


    “應激了而已,這台詞搭配你這張臉,差點還以為我還在永劫的時空裏麵。”蘇霖鬆了口氣。


    “永遠和妾身待在一起不好麽?”


    “你以為在諸天城中了瑤天那招後,我為什麽要選擇去蘇托尼的業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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