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


    幾分鍾後。


    營帳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打鬥的聲響,應該已被迷藥迷倒。


    看來應該這位旗開得勝的白發女將軍,也不像主子說的那麽難搞定。


    不僅是個女人,還是個重傷之人,搞定她是輕而易舉的事。


    果不其然。


    一隻寬大粗糙的從營帳內伸出來,熟練的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事已辦妥。


    領頭人咧開嘴陰陰一笑,便帶著其餘人去了別處。


    哪裏想到,趙靜營帳內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具屍體,其中兩具是血淋淋的血人骨。


    唯獨一個滿臉橫肉的黑衣人全身都在顫抖著癱軟在地,從褲襠裏流到地上的液體發出一股股尿騷味。


    郭根郭想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好像在看某種醜陋的東西。


    顯然被嚇得不輕,沒嚇死算好的了。


    不然怎麽從他那裏套出他們的手勢,還是趙靜這招活體剔骨厲害,人見人怕,鬼見鬼嚎啊!


    等到那些黑衣人來到主帥的營帳前才發現不對勁,領頭人的眉眼都皺在一起了。


    原本陰沉的眼神更加陰沉了,心裏暗道大事不妙。


    急忙後退一步,對身後的黑衣人又做了幾個手勢,後麵的人相互看了看,抬步就要向四麵八方散去。


    然而已經晚了。


    四周的火把已然亮起來了,他們全都是鍾離陌的影衛,個個身手不凡。


    一個人影慵懶的從營帳內走出來,那樣找不出缺點的臉出來鍾離陌就沒有其他人了。


    “既然來了都不進來坐一坐,就這麽著急要走?”


    此時那些黑衣人才知道知道中計了,剛剛還以為是領頭人瞎擔心。


    現在想逃跑為時已晚,隻能硬拚了。


    霎時間,上百號黑衣人與鍾離陌的影衛打成一團。


    刀光劍影中,血液四濺。


    兵器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以及打鬥時的叫喊聲,將周圍的營帳內的將士們都吵醒了。


    沒過幾分鍾,整個軍營的火光亮了起來。


    心已慌亂黑衣人不出多時,已經傷亡過半。


    領頭人抬眼看一下四周,發現不知何時他們的四周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現在就等著他們精力耗精,要將他們活捉。


    可轉眼一想,如果真的要抓住他們其實不難,為什麽要讓他們慢慢的死掉呢?


    難道是為了將他背後的主子引出來?


    一想到這一點,自知無處可逃的黑衣人頭領選擇吞食口中的毒藥而死。


    然而鍾離陌的一個眼神,從暗處閃身出來十幾個影衛,迅速的扼住他們的下巴,使得他們無法將毒藥吞下去。


    被抓住的四十多個黑衣人全都麵無表情怒瞪著鍾離陌,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如此痛恨的眼神不知道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就算他們再憤恨,眼睛瞪得再大也於事無補,終究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而鍾離陌同樣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過了一會兒。


    等到趙靜他們來時,其他將領們也都到齊了。


    鍾離陌看了一眼各位將軍,最後冰冷的雙眸停在上官穀峰的身上。


    嘴角微微彎起,定定地看著他,用手指著那個頭領,說道:


    “你去將他臉上的紗布拿下。”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上官穀峰也絲毫不畏縮。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輕輕“哼”一聲,抬腳就向黑衣人頭領走去,而那名頭領看著上官穀峰的眼神一直在閃躲。


    來到那人麵前停下,非常厭惡的說著:


    “看你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不知道有多惡心。


    我鍾離泱泱大國也是你們這些跳梁小醜能夠染指的?我倒要看一看這張紗布下的臉究竟是什麽模樣?”


    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紗布狠狠扯下。


    待看到那人的臉時,上官穀峰整個人都傻了。


    在他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最忠心的部下。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他是當朝丞相之子,而他卻隻是寒門子弟。


    然而他卻與他非常投緣,便一步步將他培養成自己最衷心的部下,也是他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知己。


    沒想到,他最忠心的部下卻是細作,而在這之前他卻一無所知。


    這樣赤裸裸的背叛,令他感到羞辱,令他在十萬將士麵前丟盡了臉麵。


    越想越氣憤,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他望著天空繼而有望向他,苦笑著說:


    “我自問我從未虧待過你,你區區一個寒門庶子,打小便沒有依靠,受盡他人欺辱。


    是我,是我一直做你的靠山,一步步培養你到今日。


    把你當做此生唯一的知己,我原本還以為就算我的親人都背叛了我你也不會。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最終還是背叛了我。


    你看看現在的你,是怎樣迴報我的?是背叛,是欺辱的背叛。”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呐喊,那人眼底淚光湧動,卻拚命將淚水逼迴去,一臉漠然。


    上官穀峰看著他的淡漠的神情,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頓時心下一狠,目光微斂。


    然而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抽出腰中的劍直直向那名頭領胸口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將頭靠近他的耳邊說道: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就算是死,你也隻能死在我的手裏。


    我親手將你扶持上來,現在就讓我親手將你送入地獄。”


    那頭領嘴角溢出鮮血,表情痛苦到扭曲,卻還故作微笑的說:


    “將軍,我發過誓我永遠不會背叛你,至始至終我也從未背叛過你。


    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將來,要恨就恨我,不要恨丞相大人。


    將...將軍,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最...最敬重...的將軍。


    我...我終於解脫了,謝謝你給我一個痛快...快...”


    說完便直直的向後倒去,落在地上震起灰塵四散,胸口上的長劍微微顫抖,鮮血還在汩汩流出。


    上官穀峰整個人都愣在那裏了,他已經明白話中的含義。


    此時,有士兵高聲唿喊:


    “不好了,鳳老將軍的營帳著火了,大家快救火。”


    頓時,眾將士向鳳陽侯營帳奔去。


    鍾離陌雙眸一沉,也急步想那個方向走去。


    趙靜感受到那熊熊大火的猛烈,忽然想起全府上下被滅門時的那場大火了,心中悶得慌。


    來不及多想,飛身而去。


    剛剛來到營帳前鍾離陌,還未看清是怎麽迴事,就看見一個人影飛進了大火中。


    “是誰?”


    從後麵飛身而來的郭想急忙迴答:


    “是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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