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幾天小侯爺都不敢出屋,整天呆在床上用棉被裹著,飯也不吃覺也不敢睡,光看這樣就知道嚇得不輕,深怕一閉眼睛就會出現趙靜的嗜血樣子。


    直到出發這天,有影衛來報說,陌王已經整備就緒要出發迴京了,而且那白骨精坐在陌王的馬車中,沒有要緊的事是不會出來的。這下小侯爺才稍微安下心來,隻要不用看見白骨精什麽事都好說。不過也奇怪,鍾離陌可從來不會讓人靠近他的馬車,更別說進去坐了。


    黑色的馬車不知道是用什麽木料做成的,那車身雕刻著各色各樣精致的圖案,而且沒有重複的,彰顯出了獨一無二的韻味。


    馬車裏,趙靜與鍾離陌相對而坐,趙靜看著他那身銀色月牙袍,襯托著高高豎起又傾瀉而下的黑發,再加上濃鬱的劍眉,高橋的鼻梁,薄薄地且微帶有誘惑感的唇,真是美輪美奐啊!與那晚看到的更加俊美,如嫡仙般讓他感到不真實。


    鍾離陌從暗格中取出兩本書籍,上麵寫著古典的繁體字,他將其中一本遞給趙靜,使趙靜結束了對他的打量,接過那書一翻開,如蚯蚓般的繁體字彎彎曲曲,她愣是一個字都看不懂,隻能苦哈哈的拿著那本書翻來翻去。


    過了一會兒,鍾離陌看了他一眼便問:


    “怎麽了?”


    趙靜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趙靜書也不翻了,隻是靜靜的看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鍾離陌又看了她一眼,合上書對著她說:


    “你不認識字!就別看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繼而又說:


    “等到了府中我找個先生教你。”


    趙靜還是沒有說話,鍾離陌也不再說話了。


    隻是過了一會兒,他起身坐在她身旁,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身子扳過去,從暗格中取出一把桃木梳為她開始綰發。原本趙靜隻是想看看他要幹什麽,就算是籠絡人心也不至於這樣吧?


    難道他就不害怕我?


    還真是奇怪,現在不用看也知道他是多麽用心的為她綰發,雖然動作有些生硬,不過也不至於會扯到頭發。


    於是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會綰發?”


    鍾離陌:“嗯!”


    趙靜:“給多少個姑娘綰過發?”


    鍾離陌沒有說話,趙靜就默默地想:這個很難迴答嗎?難道多得他都說不過來了?看她沉默的樣子因該是!


    過了一會兒,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的右手怎麽會這樣?”他綰著頭發隨意的說,似在問一件很平常的事。


    趙靜:“嗬!你早發現了啊?”


    鍾離陌:“嗯,那是用秘術皮膚才會如此慘白,此秘術百年前早已失傳。”


    趙靜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嘴角有一絲慘淡的笑,搖搖頭說:


    “是不是秘術我不知道,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已經這樣了。說來也奇怪,右手對於自身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但對於別的東西就遇到什麽就會毀掉什麽?當然那玉扇除外。”


    鍾離陌:“你可知道,我原本沒有那麽早來死亡穀的,畢竟我還沒有找到降服你的籌碼,可卻有人暗地裏讓我拿玉扇前來。”


    這下趙靜有些吃驚了:誰會這麽了解我的一舉一動,連我對玉扇的需求都知道,難道是那個老妖婆,不,不可能,她早已失蹤五六年了。


    趙靜:“玉扇?”


    鍾離陌:“嗯”


    趙靜:“到底會是誰呢?”


    鍾離陌:“也許與你的身世有關。”


    趙靜還想要說些什麽,才突然發現她的頭發已經梳好了,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梳頭發,而這第一次卻是他。雖然梳的這種發飾有些像小孩子,但趙靜已經很滿意了。她輕輕地撫摸著發絲,親切的感覺讓她有些愛不釋手。


    本想要轉身說聲謝謝,卻變成了轉身將他撲倒,那瞬間便有兩隻暗器與她插身而過,還有一支暗器在她右手中熔掉了。


    趙靜:“是暗器,有劇毒。”


    說完才發現她趴在他的身上,心頓時砰砰直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敢去看他此時是什麽樣的表情,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不料卻被他的手以更快的速度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裏,一股清香的氣息撲鼻而來。


    來不及欣賞那是什麽味道,又聽到“咚咚咚”三道響聲從頭頂唿嘯而過,暗器早已沒入車轅內。趙靜憋了一眼車轅,便起身飛出,順手一帶紗巾自然而然蓋住了頭發和眼睛。


    車外幾十個殺手正與伊知和剛剛從暗處出來的幾個影衛廝殺起來,小侯爺則在馬車後與七八個殺手相搏,顯然有些吃力。


    有四五個殺手正好與趙靜正麵撞上,被趙靜順手逮到一個就熔掉了,嚇得剛剛想要上前的人後退了幾步,個個驚恐的嘴角有些發白,還沒等他們有所思考,趙靜已然來到他們的麵前,就連慘叫聲都未曾留下,地上就躺著五具血淋淋的屍骨。


    小侯爺這邊已經解決掉了兩個,然而他也有些吃力了。


    就在他差點被刺到的時候,便被一股內力震飛,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時,五具屍骨正掉在他麵前,嚇得他後退幾步,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下的手。


    抬頭看時,趙靜正在迅速地解決最後一個殺手,又一具血淋淋屍骨躺在地上,看得小侯爺心裏發毛。同時又覺得慶幸,因為趙靜是和他們在同一陣線,而不是敵對,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真不愧是白骨精啊!具具白骨。


    就在趙靜要去伊知那邊時,一抹紅豔向趙靜襲來,內力不在她之下,卻身法詭異,趙靜閃身就到了那人背後向他的頭頂蓋去,那人轉身躲開,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後便與她廝殺起來,在這過程中那人並不與趙靜的右手接觸。


    趙靜暗暗驚訝:這人的觀察力與陌王有的一拚,看來不是善茬,得小心應對。


    這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鬱鬱蔥蔥,原本是一處迷人的風景,可那二人所過之處碧綠竹子一排排倒下,破壞風景的美感,小侯爺看得目瞪口呆,其餘人也已經停了下來觀看二人大戰。


    趙靜閃身沒入竹葉之中,地上的人看了看頭上的竹葉沒有人,他眉頭皺了一下,緩緩拔出藏在紅色衣袖的寶劍,做好應付趙靜的準備。


    一刹那間頭頂上的竹葉受到了巨大的吸引力快速的脫離主杆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巨型球高速的在空中盤旋,仿佛隨時都能將地上的人瞬間吸入球中,小侯爺和影衛們快速退入馬車旁。


    地上的那抹紅色被強勁吸力刮得衣衫淩亂,頭發飄飄,他手上劍一動身上立馬釋放出強大的內力,直接飛入巨型球中。


    隻見兩道人影在球中晃動,不出三招巨型球炸開,那抹紅色迅速飛離,那些竹葉如無數把鋒利的匕首一般向他襲去,他反手一劍,強力的劍氣與竹葉相搏立馬雙雙粉碎化為塵埃。


    趙靜從竹葉離開落在地上,左手上的衣袖被罰開一個大口子,幸好沒有傷到裏麵的皮膚,而那穿著紅色衣服的人手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痕,也沒有血液流出。


    這時趙靜才仔細觀察前麵這個厲害的角色,那人一身紅裝素裹,及其撫媚妖嬈,精致的臉龐與那火紅的唇,是那樣的邪魅,像極了女人的男人,可是就這樣的人卻也俊到了及至,與鍾離陌的慵懶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兩個極端。


    看到二人停手,小侯爺立馬跑到趙靜麵前說道:


    “白骨精,他鬼樓少主花魅夜,跟鍾離陌可是勁敵,而且此人非常狡猾,你可得小心點。”


    趙靜看了他一眼,小侯爺這才發現,他在跟趙靜說話,而且還叫著自己給她取的外號,她會不會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小命。想到這裏,卻發現自己已經退到馬車之後了,不由不歎一句,身體比大腦更誠實。


    鬼樓少主看著自己手上的那點紅痕,邪魅一笑對著馬車裏說:


    “陌王什麽時候弄來這麽一個有趣的小家夥?到讓本少主喜愛地很。”


    說完也不等鍾離陌答複就看向趙靜,微微一笑說:


    “有時間到本少主的鬼樓坐一坐,包你快活。”


    雖然這話似很友好,不過明眼人都明白,進去了想出來就難了,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而且是生不如死。


    趙靜嘶啞的聲音道:“好!一定會去拜會,一直聽說鬼樓有一個花美人,看來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小侯爺“噗呲”一聲就笑了,花魅夜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他美人了,不知道多少人因為這一句話生不如死,不過...白骨精就不一樣,活著就讓人生不如死,要是誰要她死,恐怕那個人會死無全屍吧!


    奇怪的是,花魅夜並不與她計較,隻是感到很有興趣的打量著她,那一雙明亮的墨玉眼,分明就是花季年齡,可那聲音卻像花甲老人,世上怪人多,連這不知哪裏來的小娃娃也這般怪。


    花魅夜:“小家夥要記得住我哦!”


    趙靜:“一定一定,再會!”


    說完便走向馬車,自始至終鍾離陌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打開車窗看一下,仿佛那些隻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花魅夜看著還剩下的十幾個人,又看了看已經遠去的馬車,眼裏閃過一抹殺意,手中劍一揮,劍氣瞬間透過他們的心髒,並發出的血漬落在劍上。


    “總算見了血,不枉此行。”


    說完便獨自離開,身影漸漸沒入竹林中消失不見了。


    今生


    風煙流年


    執手紅塵


    朝朝暮暮


    凝定為愛


    兩相依


    如花劍戀


    你是我孤守的溫暖


    不相負


    繁華唇語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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