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火醒來的時候,覺得身子有些冷,像泡在什麽液體裏,而且後背壓著的堅硬物體杠的她難受萬分。


    她動了動手腳,撐著坐了起來,環顧四周,心下訝然。


    她現在身處一座樹林之中,陽光從葉子的間隙散落下來,稀稀落落的照亮著四周。靜謐安逸,偶爾有幾聲鳥鳴,真是個美麗的地方。


    而她卻是這美麗的畫麵中唯一一點不和諧因素,因為她正狼狽的坐在小溪中!


    花火掙紮著站了起來,看看身上。她依舊身著著在家時的睡衣,看來是她本人穿越了,不是什麽借屍還魂,危險係數又增加了一些。


    離開小溪,在樹林裏尋找出路的同時,花火在心中開始擬定計劃。


    首先,她需要一身衣服,看看能不能在出了樹林後想辦法弄一套這個時代的衣服,男人最好,她不能穿著現代睡衣在古代世界跑,而且裝扮成男人有利於以後行動,畢竟古代男尊女卑。


    其次,弄清楚她身在何時何地。


    再就是靠她的腦子尋找石頭了。


    為了她自己,她必須要在八年內找到那石頭。


    走著走著,花火發現不遠處有煙,便偷偷摸摸的靠了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個男人正獨自坐在熄滅的火堆邊上不知在幹什麽。花火眯起眼睛仔細看過去,從背後看,他穿著講究,身材瘦弱,想必一定是哪家的富足公子哥,不是沒事幹跑出來打獵玩,就是和家裏鬧別扭離家出走。不過倒是便宜了她。


    如此大好機會,她怎可錯過,能當一迴劫匪也算是過過癮,希望那看起來像軟柿子的男人實際上就是個軟柿子,不然她可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


    花火找了根藤條,纏在手上,悄悄的靠近那男人,那男人卻突然迴頭看向她。


    花火一驚,知道自己暴露,乘那男人驚訝之際,一步竄到他的跟前,一個擒拿手加過肩摔,將他按倒在地,然後立刻用藤條將他的雙手雙腳綁住。


    “不知姑娘為何加害在下?”那人麵露慌亂之色,但依舊保持著一定的鎮靜。


    花火沒有理他,隻是急切的看了看周圍,立刻就發現了男人腳邊的一個包袱。


    她彎腰打開包袱,運氣不錯,裏麵居然有兩套衣服,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無所謂,她隻需要衣服!


    花火拿出衣服,笑眯眯的對那男人說:“得罪了,小女子隻身在外,多有不便,方才不小心掉到河中,衣衫盡濕,恰好遇見公子,於是思量著向公子借套衣服。所以啦,還請公子暫避,我要更衣了。”


    看著那人乖乖的轉過身,花火將身上的睡衣脫了下來,迅速穿上打底的內衣。


    四周也沒什麽可以當作換衣間的地,她隻好冒著被看到身子的危險換上衣服,雖然如果能夠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身子。


    這古代的衣服,內衣不算難穿,可她折騰了半天,也沒整理明白這外袍是個什麽穿法。


    “看來你不識如何穿男子之袍啊。”那男人的聲音突然在花火身後響起。她驚訝的轉身,卻正好撞在那個人的身上。那人立刻捉住她的雙手,將她固定在他懷裏。


    “男女授受不親,快放開我。”花火怒目,冷冷的對他說。


    “哦?男女授受不親?那你現在穿著我的衣服,又該怎麽說呢?”那人輕笑了一聲。


    花火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抬起腳二話不說攻擊他下盤,卻被他輕鬆的化解了。


    看來這人有功夫。花火一邊想著一邊繼續用手肘攻擊,這下結結實實的打到了他身上,隻聽他悶哼了一下,依然不鬆開手。


    剛才那一擊她一點沒留情,如果被打到的話少說也會疼得爬不起來。


    “身手不錯,能將……在下打傷的人可不多。”那人依然一臉輕鬆。


    “可不可以放開你的手,很疼。”花火有點惱火,這人什麽力氣啊,她的手腕都快被他捏斷了。


    那人聞聲立刻放開了手,花火活動了一下手腕,低頭一看,媽呀,她的手腕居然被捏青了。那人看到自己的傑作似乎很尷尬,臉刷的就紅了。


    “看你長得還算不錯,怎麽這麽野蠻啊。”花火沒好氣地說道。


    那人突然走到她麵前,伸手將她係的亂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


    花火盯著他的動作,恍然大悟,原來這衣服這麽穿。


    “多謝公子。可惜我身無分文,這衣衫雖是來之不正,但若非急需,我也不會對公子不敬。如若有緣再見,我定賠罪。”花火對他笑了一下,抱拳行禮,轉身便走。


    “姑娘留步!”那人突然叫到。花火停下來迴頭看著他。


    “可否請教姑娘貴姓?”


    “免貴姓花,花火。”


    “在下……”那人剛想說什麽,卻皺了皺眉頭,改口說,“有人來了,姑娘走好,不送。”花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來的人肯定是她不能見的人,沒再多問便轉身離開,沒想到剛走幾步,就有幾人從林中竄出,明晃晃的白刃直衝她和那男子而來。


    花火暗唿倒黴,她可不想上來就香消玉殞。但她身邊一件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都沒有,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等死麽。


    那男人躲過一劍,一把將苦苦躲避的花火護在懷裏。


    花火剛準備道謝,隻見一批青衣人又從樹林裏跳了出來,將黑衣人的攻勢擋下。


    “快跑!不要迴頭。”那人護著花火來到邊緣,在她的懷裏塞了塊玉佩,“若有困難,到華健布莊亮出此佩,便可。姑娘保重。”


    說完那人便擋在了花火的身前,為她營造逃跑的環境。


    花火點了點頭,大聲的道謝後,沒做停留,立刻向遠處跑去。既然那人叫她趕快離開必定有他的理由,她再留在那就不合適了。


    跑了一段路,終於看見了一個小鎮。雖然現在是白天,但花火快困得不行了,畢竟她來這兒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


    但她身上又沒現錢,怎麽辦呢?


    肚子咕的叫了一聲,看來剛才運動太劇烈了,晚上吃得都消耗完了。花火摸了摸肚子,感覺有點硌手,衣服裏麵好像有什麽。


    她將手伸進衣服裏一摸,居然是個錢袋!也不知道是那人遺忘在衣服裏的還是在給自己整理衣服時塞進來的,但無論如何她現在已不是身無分文了。


    花火打開錢袋,裏麵有不少刀幣,住個店應該夠了。


    走到鎮上,花火找了家看起來幹淨整潔的客棧住了下來。隨便吃些東西,便睡了。


    一覺無夢,醒來時,天蒙蒙亮,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花火下床,揉了揉酸脹的肩,古代的生活真痛苦,板床太硬了,睡得她全身都疼。


    穿好衣服下樓,廳堂已經有不少人在吃早飯了,古人果然是早睡早起。


    花火找了個桌子坐下,叫來小二,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在這個連饅頭都沒有的時代,她隻能將就著填飽肚子。


    一邊吃著飯,她一邊注意著堂裏人們的閑言碎語。


    從人們的閑聊中她獲得了幾個重要的信息。第一,現在她在齊國的都城臨淄的郊區,正值田齊王建二十八年。第二,建王半個月後將朝秦。第三,宰相後勝快要嫁女兒進宮了,最近正在買丫鬟。


    花火斟酌了一下,如果她能混進皇宮裏,跟著齊王去秦國,便可以見到贏政,省去了中間不少麻煩,還可以早點迴去。這樣看來,她能否進入宰相女兒的陪嫁隊伍就顯得格外重要。


    於是她立刻決定先去宰相府探探情況。


    用過飯,結了帳,花火雇了輛馬車,向臨淄的中心駛去。


    當下馬車的一刹那,花火有些不敢相信她所見到的景象。


    在這個亂世中,各國都應該氣氛蕭瑟,時刻準備防禦敵國來襲,而臨淄卻一派歌舞升平。花火對這個齊王田建了解不多,隻知道齊國毀在他手裏,心中自然對他沒什麽好感,她覺得一個被滅了國的君主定也沒什麽本事。


    花火在街上逛著,看到一家布店便走了進去。


    布店內排著各色布匹,五顏六色,煞是好看。但其中以紫色居多。有些已經做好的女裝男袍疊放在另一邊,以供人選擇。


    還好這個時代的女裝沒有唐朝清朝那麽複雜,就是顏色過於鮮豔了。當她一走進店鋪,老板娘便立刻笑容滿麵的迎了上來。


    “這位姑娘可是喬裝出府遊玩的啊?忒的是好眼光,整個臨淄就數這瀾繡坊的衣服最好,不知姑娘喜好什麽個色兒,我叫人拿幾套姑娘試試。”老板娘顯然是個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喬裝的。


    花火瞟了老板娘一眼,淡淡地說:“取套丫環穿的。”


    老板娘一愣,脫口就問:“為何要取丫環穿的?”


    “叫你拿你便拿,不要問那麽多,做生意要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花火微笑著對老板娘說到。


    “是是是,這就叫人去取。”老板娘顯然被花火的氣勢嚇壞了,想當初在商戰中,花火與對手談判時磨練出來的氣勢連一些久經商場的老狐狸們都是嘖嘖稱讚的。


    一會兒老板娘就捧著衣服走了出來。


    花火接過來看了一下,那套丫環穿的實在讓她不太想評價,雖說顏色是鵝黃色的,不是什麽大紅大綠的俗套色彩,但樣式實在不怎麽樣。看來在衣飾上,主子和下人們是天差地別的。


    付過錢,在店內換上丫鬟的衣裳,打聽到宰相的住處,花火便離開店鋪,直奔宰相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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