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周采薇現下覺得留在安遠伯府極不安全,可被這魔王這樣強虜走更讓人無法安心好嗎?


    隻是她現下雖被鬆了綁,緊跟著卻又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叫喊不能,隻得被秦斐抱在懷裏,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自己給帶出煦暉堂,幾個起落,已飛到安遠伯府外,鑽進了一輛馬車裏。


    一進到馬車裏,秦斐就解了采薇的啞穴,笑嘻嘻地看著她道:“居然費了本王這麽大一番周折才將你從那府裏給救了出來,你還不快謝謝本王?”


    周采薇恨不能手頭能有一把匕首什麽的,好把他那張可惡的臉給劃個稀爛。


    “殿下還好意思要我道謝?你分明是在害我,哪裏是在救我?”


    秦斐故作傷心狀,“哎喲,本王這迴可真是出力不討好啊,明明費盡了千辛萬苦的去救人家,人家不領情不說,還倒打一耙?真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采薇被他這一番強詞奪理給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容易才道:“你還有臉說,你若當真有心救我,打暈了趙宜鐋之後,為何不將解藥先拿給我嗅,然後退出房去,好讓我穿上外裳,先退出那個事非之地,反倒那樣欺壓戲弄於我?到了後來,你明明會點穴術,卻偏要故意把我綁在椅子上,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我解繩子,讓她們看見你對我,對我動手動腳,好毀了我的名聲,你說,你到底安得是什麽心?”


    而秦斐對采薇這一長串的詰問,隻輕輕迴了一句話,“娶你的心!”


    這短短的四個字除了他慣有的調笑口吻外,竟似還多了那麽兩分認真和一絲深情,采薇不由一怔。


    而秦斐也是在心中懊惱不已,就算自己把這句話給脫口而出,那也該是一副調戲落難小娘子的口吻,怎麽會是現在這種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扭羞恥的語氣。


    他見周采薇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看著自己,頓時又惱起她來,索性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不待采薇驚唿出聲,再一點她啞穴,他人已跳出了馬車。


    采薇氣得眼中流出淚來,在心裏罵道:“這廝根本就是個壞透了的混賬王八蛋,先前那樣欺負折辱她還不夠,竟還,竟還這樣對她……


    她剛才還覺得他說那話時有一絲深情,自己一定是被這惡魔給氣昏了頭,才會生出那種錯覺。


    采薇雖然心中氣憤,倒也沒有一味的隻顧在心裏頭罵他,她就是把他罵一個狗血淋頭,又有什麽用,半點也改變不了她如今的處境,她現下要想的是該如何從這惡人的魔掌中給逃出來。


    她苦苦思索了一路,仍是一點法子也沒能想出來,隻得安慰自己,這馬車總有停下的時候,到時候看這混世魔王是要將她送到何處,那時再想法子逃出去。


    那馬車又行了一會子,似是駛進了一個門裏,便停了下來,一個有些擔心的聲音問道:“姑娘?”


    采薇一聽這聲音,頓時激動道:“杜嬤嬤?”


    她這一喊出口,才發現她的啞穴竟已不知何時解了,難道是秦斐那廝算好時辰的?再試著抬了抬手,雖然能動,卻還是有些酸軟無力。


    杜嬤嬤一聽果真是自家姑娘的聲音,急忙上到車裏,將周采薇扶出馬車,早有郭嬤嬤一幹人等在下頭接著她。


    采薇定睛一看,隻見她從家裏帶來的兩位嬤嬤,四個丫鬟竟全都在這處院子裏,正齊刷刷的看著自己,不由大奇道:“你們,你們不是都在安遠伯府嗎,怎麽……,怎麽也到了這裏?”


    杜嬤嬤苦笑道:“我們也不過比姑娘早到半個時辰罷了,咱們先進屋再說吧!”


    眾人簇擁著采薇過了照壁,往裏行去,采薇見自已的這些忠仆如今全都陪在自己身邊,雖既感不安,卻也不如最初那麽惶恐了。


    她打量這處宅子,見是個三進的小院子,似乎已有了些年月,但新近又曾粉刷修葺過。


    杜嬤嬤將她扶到第三進院子,采薇不想這院子雖不大,卻也是五間上房,眾人進到上房的西次間裏,采薇見這裏麵的陳設布置似乎也都是新添置的,東西雖不多,卻布置得頗為雅致。


    隻是她現下更關心的卻是杜嬤嬤她們在安遠伯府為自己而辦的壽宴上忽然全都消失無蹤,又突然全都到了這裏,難道?


    杜嬤嬤知道她心裏的憂慮擔心,一扶她坐下,將一盞熱茶遞到她手裏,便道:“今日是姑娘的好日子,我們幾個記著姑娘的吩咐原是緊跟在姑娘身邊的,不想後來太夫人房裏的丫鬟過來敬我們酒,我們幾個沒飲幾杯頭就開始發暈,全都被送迴到秋棠院裏。可誰知,等我們再醒來時就是在一輛馬車裏。”


    “我和郭嬤嬤是在一輛馬車裏的,似是有人給我嗅了些東西,我便先醒了過來,就見還有一個人也在馬車裏,正笑嘻嘻地盯著我瞧,露出滿口的白牙……”


    杜嬤嬤看了一眼周采薇麵上的神情,歎了一口氣道:“不用我說,想來姑娘也知道這人是誰了。我當時是真被這位殿下給嚇了一跳,就聽他說,說是那府裏有些人設了些陰謀詭計要害了姑娘的名聲。我當時一聽就急得什麽似的,難怪我們這幾個姑娘身邊的人都被人灌倒了呢?”


    “我忙求他放我迴去好去救姑娘,誰知他卻說他自會去救姑娘,隻是便是毫發無損的救出姑娘,姑娘也再不能在那府裏頭住下去,誰知道那幫黑心爛肺的又會想出什麽損招兒來。他讓我們幾人先到這處宅子來,說是他已布置好一切,讓我們在這裏隻顧等著迎候姑娘就是了。”


    “我當時心裏頭是滿心的疑惑,還想再問他為何對姑娘這事如此上心,他卻已經跳出馬車,隻丟下一句話,說是等郭嬤嬤一到了那處宅子就會明白。”


    采薇聽到這裏便問她奶娘,“怎麽,可是這處宅子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郭嬤嬤抹了抹眼角未幹的淚痕,說道:“姑娘可還記得你的嫁妝單子上寫著一處三進京郊小院,便是這裏了。這處宅子原是當年老太爺陪嫁給太太的一處嫁妝宅子,太太又傳給了姑娘,可姑娘從沒到這裏瞧過,難怪姑娘不知道。老奴當年到是到這裏來過一兩迴,所以倒還記得。”


    采薇一聽這處宅子竟原本就是她的嫁妝宅子,不由一怔,跟著問道:“既然這裏是我的陪嫁之物,那留在這裏看房子的那兩戶人家呢?”


    郭嬤嬤歎口氣道:“那兩戶人家倒在,隻是姑娘若想指望他們幫忙逃出去,怕是不成的,這宅子裏如今除了我們幾個姑娘身邊的人,更多的是那臨川王爺派來的人。”


    采薇看著室內一應新置的陳設,說道:“我這處陪嫁想來至少荒了有幾十年,便是有人在這裏看著,也斷不會被人收拾得這般完好,立時就能住下十幾個人來,該不會又是那臨川王做下的好事吧?”


    杜嬤嬤默然點了點頭,雖然秦斐沒有明言,但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除了他,還有誰會在這宅子上下這一番功夫。隻是他竟然能先想到把這宅子內裏修繕一新,該不會是早就有這打算把她們主仆接過來住吧?


    采薇心裏也正這樣想,不由心頭更是沉重,難道說這魔王竟是從一開始就盤算好了的?竟布置得如此嚴絲合縫,連囚禁自己的地方都一早布置好了?


    隻是這是自己的嫁妝,自已的私產,竟被一個外人先是修葺粉刷一新,跟著又鳩占鵲巢,用來做了囚禁自己的宅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王法何在?


    但她跟著就想到,跟這些王孫貴胄去談王法,嗬嗬,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杜嬤嬤見自家姑娘神色憤憤的不知在想什麽,忙喚道:“姑娘,姑娘又是怎麽到了這裏的,可在那府裏受了什麽欺負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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