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蘇小小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吵醒,揉了揉雞窩一般的頭發,小小不情願的離開溫暖的床鋪,迷迷糊糊的踱步到門前。昨晚折騰到那麽晚,今早師傅也不讓她多睡一會兒。


    “師傅,您就不能慢點,按著您這個敲法,我過兩天又要修門了,這個月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蘇小小蹙著眉,神算子太野蠻,每次敲門都這樣,這門再結實,也經不住他這樣的力道。


    門外之人沒有迴答蘇小小,隻是一個勁兒的砸門。


    蘇小小打開門,看到立在門前的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老者,那老者全身掛了彩,衣衫也破了幾處,看那眉眼間的皺紋,貌似有六七十歲。


    老者看到蘇小小也是一愣,這丫頭不是昨日成親了嗎?怎麽今早兒身上還穿著喜服,還有那雞窩一般的發型,怎麽看都沒有已為人婦的感覺。話說神算子其實就是那日下凡的月老,一朝下凡


    了一年多,原本有那童子頂著,倒也無事,可是前兩日,王母要舉辦那天界鵲橋仙,為了這事兒,親自派人去月老宮尋月老,可是這月老宮中,哪裏有月老的影子,童子知道這事瞞不住了,


    喚了南極仙翁下來找他家師傅。


    這月老急匆匆的要迴去,可是這兩個小家夥的姻緣他還沒有搞定,這樣一走,他又不甘心,隻得設下一計,讓南極仙翁將他的徒兒匡去京城,京城那條線,他早就知曉,隻要蘇小小到了京


    城,一切可都在他老頭子手中操控了,就算迴到了天上,他也能盯著這兩個家夥。


    那老頭看著一身喜服的蘇小小,身子一軟就向一旁栽去,蘇小小一見這一幕,忙出手將老者的身子穩穩的固定在自己的懷中。老者眼見著眼前小丫頭利索的身手,眼底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


    看來那老家夥的在凡間**的徒弟也不差嘛。


    “老人家,您沒事吧。我想問問您,您是?”蘇小小也不知這又是師傅演的哪出戲,可是看著眼前的老者,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這位老人家在哪裏和她見過。


    “丫頭,我叫神鬼,是你師父的師兄,你師父出事了,他被人劫走了。”靠在蘇小小懷中的老者怕小小不信他,忙從懷中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封血書,遞給小小。


    神鬼?我還神棍呢!聽這名字,蘇小小就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昨日才折騰的讓她來了一出假成親,今天這又是要玩什麽。


    神算子是什麽人,別人不清楚,蘇小小和他共處了這麽多年,又怎麽會不知。這天下能抓住神算子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吧,看她這一身逃命的功夫就能知道,他既然要編出這麽蹩腳的理由,看


    來不是故意要設計她,就是真的有什麽要事不得不離開她。


    小小一把奪過血書,那上麵的字跡她是認得的,她喜歡貪玩,並不代表她不學無術,那老頭子在這幾年裏沒少教給她東西,雖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是識字丹青這些也絕不在話下,那張


    血書上有些潦草的字跡,正是她那整天為老不尊的師傅的,這字跡她看了這些年,絕不會認錯。


    師傅留了血書給她,那她也隻好將計就計,她昨日被折騰了一天,根本就不見她的父親等人尋來,這筆賬她還沒和老頭子算清楚,如今,神算子又隻留了封鬼畫符一般的血書給她,這老頭子


    還真是沒有一天能安穩些。


    “他現在在哪裏?”小小冷冷的開了口,識破了神算子的騙局,眼前的老者定是她師傅的共犯,一想到這兒,小小就怒從心生。


    看著滿臉怒意的蘇小小,老者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這丫頭也太精了吧,看看這月老設地破局,不過剛剛開場,就讓這丫頭給猜了個透。


    滿心怒意的小小哪裏還有工夫主意到老者眼中躲閃的神色,她等了半晌也不見老者迴答,一扭頭又將眼神再次投向手中的血書。


    老者看到蘇小小的神情哪裏還敢答話,這局已經被她識破了,此時說什麽也是錯,說的越多,破綻越多。這局麵已經不是他能控製得了的,這爛攤子還是等月老自己來收拾吧。


    看完了血書,冷靜了片刻,小小才明白,師傅留給她的線索在京城。以前她每每喊著要下山去外麵曆練曆練,神算子總是不肯,也不知如今抽了什麽風,竟讓她巴巴的去京城找他。既然是他


    喊她去的,那她蘇小小也不願放過這個機會,反正京城她也不曾去過,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曆練一下,長長見識,省的神算子整日說她是隻蹲在井底的小蛤蟆。


    收了血書,瞥了眼還靠在門邊的老者,蘇小小挑挑眉,都到了這般境地,這老者還打算繼續跟她演戲不成?當下也不理他,獨自進門,一甩門,進屋收拾行李去了,神算子也不知已經走了多


    久,憑著那老頭兒的腳力,她再不抓緊一點兒,估計連他的衣角都會抓不到。


    門外的南極仙翁,碰了一鼻子的灰,當下也不好發作,這事兒算起來本是他拜托月老的,如今自己隻吃了一頓閉門羹,看這丫頭的脾性,月老這些年也該被折騰的要死。隻是他怎麽也想不明


    白,昭月那丫頭性子溫柔可人,不過轉了一世,性子怎麽會差這麽多?難道是那老家夥搞錯了?他還是趕緊迴去查查的好。


    一陣白光閃過,門外還哪裏有半個老者的身影,房裏的蘇小小對這一切渾然不知,隻是等她再次開門時,發現早已沒了老者的影子。


    “不愧是老頭子的師兄,這逃命的功夫還真不是蓋得。”小小鬱悶的搖搖頭,她本還想在老頭身上多打探點消息,可沒想到一溜煙的功夫,就沒了人影。


    蘇小小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拿了些備用藥品和平常壓榨神算子得來的銀票,緩緩地下了山,開始了她的京城之旅。


    京城的鐮王府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府中來迴轉悠,汐漣已經消失了兩個月之餘,他若再不迴來,他這王爺的地位恐怕會不保啊。皇宮裏已經派人來探查過許多次了,每次不是他三言兩語的糊


    弄過去,可日子過去了這麽久,他的那些借口和說辭也用的差不多了,若汐漣還不迴來,他也頂不住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個敏捷的身影來迴穿梭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王府前,由此次失利來看,他的府中已然是出了奸細,看來這次迴來他是有夠忙的了。


    “什麽人?院中的白衣男子聽到動靜,立刻全身戒備,來人一身漆黑,聽那唿吸聲就知道是一個高手,這樣的高手為何會在汐漣不在時闖府,難道是對方派出的人來探府中虛實的?


    “是我,若月。”那敏捷的身姿,一轉身就躲過了朝他射來的銀月針。


    一聽來者的聲音和稱唿,剛剛還滿臉戒備的男子轉眼已是滿臉笑意,汐漣總算迴來了。


    “有話進屋再說。”汐漣轉身向白衣男子說道。他的府中已有奸細,他又豈會當做不知不去提防。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閃進書房,昏暗的燈光勾畫出那黑色敏捷的身影,一身勁裝,將那修長的身影襯托的愈加完美,一張銀月麵具遮去了他的大半容顏,隻剩下完美的下巴和誘人的嘴唇引人遐


    想。


    “我們府中出了奸細。”黑衣男子冷冷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哦,是誰?”白衣男子微微的皺了皺眉,憑他和汐漣在府中布置的這些年,竟還有人弄混進來,看來他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本事。


    “若月,我們輕敵了。這人已經打入了我們內部,而且他在府中的地位似乎並不低,我的一舉一動對方都能先行掌握。”汐漣若有所思的說。


    “既然這樣我們何不……”白衣男子說到這裏,汐漣看向他,兩人會心一笑,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他的鐮王府會有一場熱鬧看了。


    這看似太平的京城中其實暗波湧動、危機四伏,而這小小的鐮王府中更是處處暗藏殺機。


    “姑娘,你要的菜上齊了,您請慢用。”在京城的悅來客棧中,蘇小小正津津有味的吃著店家推薦的招牌菜,這京城果然不是普通的地方,繁華的街市,好吃的美食,無一不吸引著小小,這


    裏的一切又哪裏是無涯山那個小山崖能比的。


    她這些日子的見聞要比她這幾年的還要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荷包這些日子漸漸扁了下去,她到不心疼錢,這些錢都是神算子的,花了就花了,可是她每日的消費都不低,在這樣下


    去,她未來的日子可就不會太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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