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育輝罐頭廠啊,怎麽就突然著火了,我老公以前還在裏麵上班呢……”


    “說是別人放的火,一個罐頭廠能有多少化學東西,你看把那些機器都燒黑了。”


    “誰這麽缺德!年三十了,大清早給放一把火啊?”


    “這屬於是同行下黑手了……隻是育輝後邊硬著呢,在灌縣誰不知道啊……”一個穿中山裝戴圓眼鏡的老頭路過這邊,在人群後麵低聲說道。


    唐牧之正好在他身邊,便隨口問道:“老先生,您講的這個育輝後邊還有關係啊?”


    那老頭轉身看了一眼唐牧之和園兒,發覺是兩個小子。他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賣弄地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平常讀報紙看新聞抓不住隱藏的東西——這個育輝是灌縣第一個罐頭廠,賺了大錢,但是這麽多年整個灌縣就這一家規模還算可以的罐頭廠,這叫什麽?這就是壟斷啊。”


    唐牧之笑道:“大爺高見啊,看您是文化局工作的領導。”他看見老頭上衣口袋上縫著幾個字——灌縣文化局。


    那老頭也笑笑,下意識拍了拍胸口,“我算啥領導,說好聽點就一個管理員,剛剛放假麽……”


    “那也是領導啊。我問問您,這育輝的同行是哪幾家?我們家長輩做些瓶瓶罐罐的生意,來這邊求合作。”


    老頭仔細打量了一下二人,不鹹不澹道:“哦,外地人啊,你們去南區看看吧,那裏小廠子有不少,育輝罐頭的原材料都是當地的。”說完就轉頭走了。


    人群逐漸散去,唐牧之聽說罐頭廠的老板還在裏麵,這邊停著的那輛馬自達就是他的。


    “師叔,我們進去找廠房老板吧,跟他溝通溝通。這邊也看不出什麽。”園兒提醒道。


    唐牧之別過頭澹澹道:“倒也不是什麽都看不出,園兒,你眼力還差點,那邊有個人明顯是練家子——就是那個光頭,太陽穴鼓起,下盤也穩……你小心點觀察,氣不要躁了。”


    聞言,司馬園將頭微微撇過,注視了唐牧之所說那人一陣。


    “好像腳步是沉一點,其他的我看不出來……”


    唐牧之點點頭,“我以後跟你講……這也是一門大學問。咦,那是育輝廠廠長!”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壯年男人從育輝廠的辦公室出來,徑直走向那輛馬自達——唐牧之見過他的照片,他叫宮柯旭,育輝廠前年才換過的新廠長。


    司馬園皺眉道:“師叔,他這是要走啊?我們不攔住?”


    “人多眼雜,你看那幾人怎麽跟在車後麵?”唐牧之眉頭一皺,“他們也有車,看來是要跟蹤宮柯旭……找個地方給他打電話。”


    罐頭廠位置較為偏僻,沒有公共電話亭,唐牧之隻得跑去附近的小商鋪打電話。


    來之前唐牧之本想和廠長宮柯旭直接碰頭的,但這邊圍觀的人不少,容易惹人注目。


    “喂?”


    電話接通,唐牧之直截了當地說:“宮廠長,你後麵有一輛白色的富康,他們在跟蹤你。你先不要慌,繞一圈開迴廠子這邊……愛民街,在這邊下車之後你直直往黃龍公園走。”


    宮柯旭那邊沉默了一陣,電話那邊傳出窸窸窣窣的雜音,“好的好的……明白了。”


    宮柯旭不知道異人的圈子,他是前幾年從冰城過來的生意人,黃牛。當時唐門被上麵打壓,正收勢,老廠長也不幹了,最終選擇他當合夥人,不過育輝廠的利潤最終分到唐門的還是占大頭。


    唐牧之掛掉電話,和園兒靜靜等待宮柯旭的到來——果然不一會兒,馬自達從南麵一通轉彎後來到了距離罐頭廠不遠處的愛民街。


    這是一條老巷道,坑坑窪窪的水泥路麵,幾戶磚瓦房,房子前的空間被胡亂改造成了雞棚鴨舍,冬天還好些,夏天的時候太陽一照就是臭氣熏天。


    嗡——


    馬自達停在巷道外麵,宮柯旭從駕駛室中走出,唐牧之和園兒正在暗處盯著他。


    “跟蹤的人沒到?”園兒看向巷道四周。


    “再看看……”


    宮柯旭下車後向四周看了一眼,神色之中還有點慌張。果然,不一會那輛富康也到了。


    宮柯旭臉色一變,立馬按照唐牧之的吩咐朝巷道盡頭的黃龍公園走去。


    “來了……你看他們四個。”唐牧之看到,富康上下來了四個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大抵是打手一類的人物,隻是其中混著兩個明顯的練家子,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這四人肯定是發覺宮柯旭在繞圈了,也不偽裝,直直朝他走去。


    “園兒,你在這裏不要動,我很快處理掉。”


    司馬園兒咽了口口水,答應一聲。


    雖然獅城那次他沒去,但他發現平日裏唐伍等人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很敬重這個天降的師叔——至少在實力方麵。要不然以唐伍他們的性子,唐牧之前幾天哪有安穩日子過。


    唐牧之說罷,轉身從兩棟房院夾著的窄巷穿過,走出去應當正好將那四人攔住。


    宮柯旭已走到巷道盡頭,他轉頭看向後麵,發現四個彪形大漢就朝他走過來。


    “媽的……”他低聲罵一句,腳底抹油,迴頭專心向黃龍公園跑去。


    “哼!”後麵四人冷哼一聲,也要趁勢追去——這時唐牧之卻從巷道旁冒出頭來。


    對方和他一碰麵也不講廢話,兩個年輕人愣了愣,直接從背後抽出寬片兒刀就朝唐牧之砍來!


    “這是普通人……”唐牧之眼光一凝,雙手已經化為殘影,同時精準扣住兩個砍人者的手腕——隨後猛地一甩!


    卡!卡!


    “啊——”


    持刀者應聲跪下……唐牧之將眼光投向剩下那兩個如臨大敵的異人。


    “你是唐門的人?”


    唐牧之視線不移動,緊緊抓著兩個骨裂的手臂,問道:“育輝廠的事情誰做的?”


    他心通發動,唐牧之很快從兩個失去行動力的混子腦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你們兩個可以滾了。”他鬆開手。


    很快場中隻剩下三人,唐牧之看向那光頭,越發覺得熟悉——這個人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眉毛粗短,酒糟鼻大耳朵,很像原著羅天大醮中的那個“鐵馬騮”。


    “你是金剛門的人?”唐牧之問道。


    金剛門又叫西域少林,創始人是少林寺出身的一位高僧,算是少林的特殊分支。


    金剛門極其重武,但是這兩年有些跟不上時代,門下弟子也因為看管不周四處惹事,最近和唐門也有一些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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