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鬼門路?”


    唐牧之心頭一駭,“土木流注”居然自行運轉起來!


    黑色的炁從他身上爆發出來,流露出吞噬一切的氣勢!


    該死!身體不聽使喚!


    陰炁居然主動衝擊他的經脈,一瞬間他的身體肌肉微微鼓起,力量充盈整副身體。


    “這是唐門的手段?”


    “不像!”眾多門派的人沒看出來唐牧之這黑色的“土木流注”。


    “那是什麽!邪靈嗎?”唐牧之身後十數米遠的唐璨驚呀道。


    “這周同契是出馬仙?這是拘魂的手段吧?”人群中一個王家的年輕人淡定道,眼神中卻有隱藏的嘲諷之意。


    “這兩種手段追溯幾千年多半同根同源。出馬仙一般是請關係好些的仙家幫忙,會拘魂的手段也很不算很意外。”


    唐牧之向周同契望去,從他身上冒出的邪炁已經匯聚成人型。


    那上身宛如骷髏,腹中似懷嬰兒的身影恐怕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是陳宏誌!


    “……這貨真的陰魂不散啊。”


    唐牧之也感到一陣惱火,自他從肅州出來,哪都通的電話就沒停過,也就被灰袍人重傷昏迷的時候清靜些。


    光邵前兩天還通電話抱怨說公司找他找的太頻繁了。


    正想著,陳宏誌的鬼影手臂處急射出三根“骨刺”,直戳唐牧之的胸口!


    唐牧之已經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操控力,話也說不出口。


    由於姿勢神情還算正常,觀戰的眾人雖然有點膈應,但依然認為這隻是一場邪性點的出馬仙和唐門刺客的比試。


    三根刺呈“品”字襲來,唐牧之本以為這次要完,沒想到體內陽炁活躍起來,整個身體也向左側越去。


    基於陽炁的土木流注開啟,那強烈的斥力彈開了激射而來的“骨刺”。


    “是了!”唐牧之暗喜。


    他麵對的並不是陳宏誌,而是對麵周同契類似招魂手段招出來的陰靈。


    不管周同契是出馬仙還是招魂的,召喚出來的東西無非由炁構成。


    而隻要他開著陰陽炁構建成的土木流注,隻要不是特別凝實的炁構成的攻擊,都很難傷害到他。


    “撕拉——”


    這時,一聲肌肉撕裂的細微聲音傳出。


    “唔!”


    唐牧之不可置信地看向右腰。


    淡藍色的牛仔衣完好無損,但他知道自己腰上剛才被狠狠抽了一下。


    不對勁!


    他的身體憑借腰力翻轉起來,左掌伸出——和那個“陳宏誌”的掌碰撞,對方倒飛出去。


    唐牧之登時覺得右手臂處傳來一陣大力,讓他在空中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


    這一幕何其熟悉?


    這就是唐牧之跑去刺殺陳宏誌那天時他做的動作啊!


    包括那個招魂出來的“陳宏誌”,他的動作同樣完全符合上個月十號發生在肅州老宅區的那場戰鬥!


    從剛才起,唐牧之就有這樣一個疑惑。


    這世界上能操控人的手段應當不少,但是這種奇術必定要通過炁入侵大腦或者其他地方來實現,要是有人告訴唐牧之有人能繞過這一步直接控製現在的自己,他絕對不會信!


    “抽簽的時候也是……有一種比炁更高級的東西將事情引到這個地步了!”


    比“炁”這種神奇的能量更高級的東西,還有嗎?


    唐牧之倒是不慌,“這難道是哪個在世神仙跟我開玩笑?”


    身不由己,唐牧之嘴角湧出鮮血,他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


    他知道,那是屬於童子命摩醯首羅的力量。


    唐牧之右手做出抓住手刺的動作——他當然沒帶手刺!這可是陸老爺大喜的日子來著。


    摩咒入侵、飛撲、肩腿受傷、升龍踢……一氣嗬成。


    場內的眾人沉浸在這場完美的以傷換命的搏殺當中,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到要阻擋下去,黑色的“陳宏誌”已經消散在空中。


    周同契七竅流血,跪倒在地。


    “完。”


    唐牧之身體恢複正常,他突然意識到今天這場惡作劇般的陰謀目的何在了。


    今天過後,江湖上會流傳出這麽一個故事:名滿天下的陸瑾老爺子的九十大壽上,一個唐門小子手法利落,當眾殺人!


    人當然不算唐牧之殺的,甚至周同契死沒死還不一定呢,但是這樣就夠了。


    誰在乎真相啊?


    事情夠勁爆就是。


    “沒完了。”


    唐牧之撫額,這下麻煩大了。


    他擦擦嘴角的血跡,艱難著看著一個陸家人跑過來檢查周同契的狀況——然後他搖頭了。


    周圍有很多聲音,驚唿聲、嗬斥聲……更多人沉默,他們看出來這場比試的詭異之處。


    唐牧之雙手插兜,低頭冷然站在風口浪尖。


    上輩子他最怕這種場景,眾人的目光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劍,讓他心裏瘋狂念叨:


    “你看你馬呢你看?”


    這輩子不會了,先不說心境變化的事兒,唐媛那如同看一個怪物的目光他就忍受了十幾年……現在唐門在後麵撐腰,楊烈——應該也護犢子吧,不要不管他就好。


    “各位,先散了吧,事情我會給出一個交代的。”陸瑾麵色凝重,陸家人的臉上都不好看。


    除了唐門和公司的人,其他人都自覺退去暫住的宅子裏。


    人群中的丁嶋安摩挲手裏刻著“十柒”的長簽,盯了唐牧之半晌,把簽子放進口袋裏,插著兜轉頭走迴陸家提供的房間。


    “比賽還要進行下去吧,要抱有希望。不如跟老師借點錢找個場地私鬥吧,不好意思開口啊……”


    “牧之,你不要擔心。”唐觀海走上前輕拍唐牧之肩膀。


    “事情有蹊蹺,我們都看在眼裏呢,人也不是你弄死的。”


    “嗯。”唐牧之眼神從唐璨、高少山等人臉上掃過,有些欣慰。


    “陸爺,不如讓我……”有個老人湊到陸瑾旁邊說了什麽。


    陸瑾撇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小忠,那就麻煩你們了。”


    ……


    “什麽!”哪都通華北地區負責人徐翔扔下電話。


    “阿無,你開車,我們得趕緊去一趟獅城。”


    “排場呢?”


    “什麽排場?排場!現在還搞個錘子排場哦,老楊他們都在那邊——公司裏就咱倆!”


    “喔,啥事情嘛。”


    “陸家過生日那個老頭子沒了……哦不是,他們家裏有人死咯!死的是周同契那小間諜。”


    “哎呦完了!”徐翔突然一拍後腦,“他們不知道周同契是公司的人,呂忠那老貨也在場,要是……哎呀趙胖子這會迴要栽!公司的口碑都沒得了。”


    “潑髒水唄,這你不是擅長嗎。”


    “什麽我擅長潑髒水?亂講!你不要誹謗我啊!”


    “啥子叫‘飛棒’,我還沒學會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人之性命雙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陽台上的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陽台上的灰並收藏一人之性命雙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