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自己就這樣生長起來了嗎?”殷苬聽得爾朱嵐如此道,有些驚訝,沒有種子如何發芽生長?


    爾朱嵐頭,他也很是奇怪,為何會這番模樣。


    不過他的目的不在於此,他牽著殷苬走進這片繽紛的花海,這些花兒皆是恰到好處的色彩,看著賞心悅目。


    他清俊的模樣站在花海中,正與其相合,而她一身簡單的素衣,簡單不過的發式,清秀不已的長相,看著不大合呢。


    在殷苬愣愣發神中,爾朱嵐湊近她的臉,長長的睫毛輕掃她的肌膚,癢癢的,她有感到一絲怪異忐忑,他有感到一陣別樣的心悸,或許他又犯病了吧。


    “你幹什麽離我這樣近?”殷苬意識到不對,一把將他推開,使得爾朱嵐一個踉蹌,倒在了花海中。


    殷苬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扶起,仔細為他將身在的雜草和你去拂去。


    爾朱嵐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笑得癡癡的,這個呆傻的表情除了淩初無人瞧見。


    這時殷苬忽然抬頭,他立馬斂了笑容,有些無措地道:“還好,沒有壓到那些花兒。”


    “哈哈哈……”


    “哈哈哈……”


    淩初和殷苬都笑了,這人怎麽這樣傻呢?她們都這樣想著,多麽單純傻氣的少年郎啊!


    被兩個大姑娘如此“嘲笑”,爾朱嵐自然會感到不好意思,他慌忙岔開了話道:“那個……我看你整日都歡喜在府中擺弄花草,不如挑幾株你喜歡的拿迴去養著可好?”


    殷苬聞言,仔細地打量著整片花海,心中拿定了主意,道:“這裏是有我喜歡的花草,就像這種紫藍色的鳶尾,世間便是極少可以看到的,不過……哎……”


    她的話還沒有完,爾朱嵐就伸手要去摘那朵嬌豔的紫藍色鳶尾。


    “不要!”殷苬讓他別拔,怕傷了這花。


    “別!”淩初是剛好發現這裏有些不對勁兒。


    二人紛紛阻止,可惜遲了一步!他已經將紫藍色的●』●』●』●』,<div style="margin:p 0 p 0">鳶尾連根拔起了。


    霎時間,一陣狂風卷起,方才飛舞的蝴蝶全部消失,花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幻減少,地上馬上又裂開一道狹長的縫隙。


    時遲那時快,淩初馬上飛出兩道黃符向爾朱嵐和殷苬兩邊打去,原來不知何時他二人後麵有了一根碗口粗的藤蔓襲來。


    “快跑啊!”兩人還在驚嚇之中,淩初也顧不得他們,迴頭就叫他們跑,手中還不停地打著手訣:“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破!”


    隻見她打在一塊正在上下鼓動地麵上,碰的一聲,地麵的東西爆裂,噴發出大量惡心充滿異臭黃色漿液。


    “嘔……”殷苬和爾朱嵐控製不住自己,嘔吐了起來,隻有殷苬早就用黃符堵住了鼻子,稍顯淡定。


    就在此時,三人皆以為解決了,卻不知又爬出來很多拳頭般大的墨綠色軟體蟲,此蟲看著體軟無骨,麵目醜陋,嘴巴奇大,可以吞下比它大很多倍的物體,包括人!


    爾朱嵐見此,拉起殷苬就拚命地跑,奈何他們往哪兒跑,這些蟲子就跟著來,密密麻麻一大群,看著十分瘮人。


    如此情況危急之下,淩初趕緊祭出了尤尋道人給她的靈劍,灌輸不多的靈力在靈劍之上,隻希望能夠殺退這些惡心可怕的蟲子。


    她一劍揮去,這些蟲子即刻變成了先前在地下噴出來的惡心奇臭的黃色漿液,三人一看,大唿不好,敢情剛才在地底下就是這些惡心的蟲子?


    黃色漿液噴發之後,越來越多的蟲子爬了出來,殷苬一看道:“淩初姑娘,不好!不要殺它們,會變得越來越多的,有沒有什麽辦法,嚇退他們啊?”


    淩初也急的沒了法子,她也想啊,但法術用時方恨弱,她現在也無能無力。


    爾朱嵐知道,方才很厲害的淩初也拿這些蟲子沒辦法,現在如果能走的話就讓兩個女子先走吧,他趁著蟲子還有一定距離,道:“你們先走,我來抵擋一陣!”


    “你有什麽法子抵擋這些蟲子?”淩初反問道,幾人之中就她還有些道行,他區區一介凡人能幹些啥?


    “我自有法子,你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爾朱嵐將殷苬和淩初用力一推,隻希望她們能夠逃離。


    淩初的任務就是保護這丫頭,此人她看來管不了了,隨即她拉著殷苬跑遠,隻能祈禱有奇跡發生保住那個名冠離安城的清俊公子。


    見她們已經走遠,爾朱嵐淡然地看著那群惡心的蟲子,他的命本來就不長了,早死晚死又有何區別?


    殷苬跟著淩初跑著跑著,越發地不安!她已經經曆過幾次生死,她不希望像爾朱嵐這樣美好單純的少年為她犧牲什麽,也不希望淩初有事。


    她猜想爾朱嵐定然也沒有什麽好法子,既然如此,不如……一起逃,這樣不更好?


    下定決心之後,她掙脫淩初的手,快速地跑迴去,一把拉起他,拽著他一起跑。


    淩初愣在了原地,不一會兒就見殷苬拉著爾朱嵐跑來。


    “快跑,淩初!”雖然她的腿已經有些乏力,但她仍舊大聲叫淩初也快跟上。


    爾朱嵐沒有反應過來,淩初更是沒轉過彎,隻知道現在他們正在被一群可怕的蟲子追殺,腳下不自覺地快速地跟著跑。


    “苬兒……”爾朱嵐不知道為何此刻鼻子會如此酸澀,眼睛也變得有些紅,一直以為他一廂情願地拿她做知己,卻不知她一樣不舍自己,這樣的情誼,怎令他不感動?


    “等一下!”眼看蟲子的速度越來越快,淩初忽然想起她還有一件法寶。


    “怎麽了?”爾朱嵐和殷苬紛紛停下望著她。


    隻見淩初快速地拿出羅盤,辨別了一下方位,“跟我來!”她跑著往迴跑,繞開了那些蟲子,終於按照羅盤上的指示,在那棵梨花樹下停住。


    殷苬和爾朱嵐不解地看著她,但也不知曉不能打擾她,避免擾了她的思路。


    隨即他們看到淩初拿出一麵畫著黃符的旗子,“你們上樹,不要下來,我去布陣!”


    著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咻咻咻飛出好幾麵黃符旗子,朝著八個不同的方向落下,她飛至半空,右手祭出靈劍,砰砰砰幾聲埋下幾張地雷符咒,然後迴到殷苬爾朱嵐身邊。


    “我們先呆著,看看情況!”淩初現在能想到的法子就是阻斷蟲子們的去路,用奇經八卦陣來迷惑它們的方向,她就不信它們能直接進來。


    果然!等那些蟲子追趕而來,卻始終找不到進來的法子。


    三人見此情況皆鬆了口氣。


    “這是怎麽一迴事兒?”冷靜下來後,殷苬疑惑地問著淩初。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我們觸動了此處的一個法門,致使這些蟲子跑了出來。”淩初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要是再出什麽事,他們可能真的就要命喪於此了。


    爾朱嵐一聽深知此事與他有關,肯定就是那一株紫藍色鳶尾,內心亦是自責不安,道:“我……”


    “我們再等等,晚一些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殷苬知道他要什麽,但她不希望他責怪自己,其實真正要怪的就是她,她要是直接不要就好了,還解釋什麽啊。


    “對啊,我們先等一等,不著急。”淩初也這樣,因為她相信梓埠發現她們不在了會趕過來救她們的。


    隻不過,到了天色漸漸變得昏暗,他們在樹上也已經坐麻了,梓埠還沒有來救他們。


    本以為他們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可是上天要如此捉弄他們,陣法被蟲子們拱破了,一陣陣惡臭越發的靠近。


    在夜幕下,這股惡臭帶著死亡的氣息,令人生懼!


    “死了死了,我們要死了!”淩初發現陣法已破,便心灰意冷到了極,梓埠再不來,他們就要死在這個破地方了。


    殷苬倒是比較淡然,隻是她有些想念遠在鄰國的離凡,道:“沒想到我死之前,竟是這般模樣。”


    爾朱嵐也比較淡定,“我死了倒是沒什麽遺憾,就是可惜此生不能感受一下所謂的人生四喜。”他的人生可悲到了極,人生四喜可一兒都沒有沾到,


    “四喜?”淩初不解地問。


    “正是,四喜便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不想要其他,他隻想知道四喜中的洞房花燭夜是何感覺。


    如果人到了死之前會頓悟出很多事的道理,那麽他是相信了,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之前所謂的發熱心悸,頭暈緊張。


    這些症狀就像元東頤的一樣,由情而起,原來這個情不是知己之情,而知男女情愛之情,他對她動心了!


    “都要死了,還想著四喜,我們現在是悲!悲慘到還未嫁娶就死了,我們還這樣年輕力壯,這樣貌美如花……哎……”淩初知道現在沒辦法了,隻有等死一條路,不如感歎感歎。


    “是啊,我未娶,你們未嫁!”爾朱嵐順著淩初的話下去,也許他趁著死之前可以做一件事。“苬兒?”


    “嗯?”殷苬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喚她做什麽。


    隻見爾朱嵐抬手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折下一枝梨花,將它置於殷苬掌心,神情望著殷苬道:“如果,我們還能活著,你……”


    他緊張地頓了一頓,手心冒著汗,豁出去一般,聲音卻堅定無比,一字一頓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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