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白石千鶴的身高,還是月島千鶴得頸椎病的概率,似乎都不能完全歸進「誹謗」的範疇,而應該歸進惡毒的詛咒裏頭。


    青圭介打斷兩人幼稚的人身攻擊,催促兩人趕緊去整理衣服和發型,他們出發後還要順路去接上希娜。


    對此,月島的評價是——性子急的男人,永遠給不了女人幸福。


    接著,她還鄭重宣布這句話其實有兩層意思。


    青圭介真是不知道這位語文老師,究竟是抱著什麽心態在說這種葷段子!


    「月島老師,你的酒品有點差了。」


    「你說什麽?」月島把手掌支在耳朵邊上,假裝沒聽見青圭介的評價。


    「……」


    「我說,月島老師的魅力已經降成負分了。」


    「鐵咩!」


    三個人準備出發的時候,月島忽然又想到青圭介瞬移的能力,於是死活不願意付乘坐出租車的錢,隻塞給他500円的硬幣,說帶她和白石體驗體驗空間移動。


    青圭介把玩著嶄新的硬幣,倒也不是很所謂——有所謂的是花子罷了。


    可惜花子一號的位格太高,不方便讓普通人直視,不然拿來嚇嚇班主任,保準讓她清醒。


    青圭介見兩人準備好了,便打了個響指,借道花子的淨域開啟空間穿梭,期間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跺腳的聲音,他隨手把500円的硬幣拋出,留在淨域裏,算是月島和白石的過路費。


    但是結果好像也沒能打消花子一號的怒火。


    白石和月島感知不到傳送的本質,隻是一起默契的「啊」了一聲,感覺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扭曲,物體反射的光被無限地拉長,變成一條條發光的琴弦,接著每一根弦都彼此纏繞在一起。


    有莫名冰涼的氣息瞬間貫通了兩人的身體,讓她們感覺自己仿佛飄到了深邃冰冷的太空,有某種奇妙的感覺從骨髓深處迸發出來,將她們也變成了如琴弦一般的虛幻之物,跟隨著無形的轟鳴一起震蕩。


    但這種無法想象的奇妙過程也僅僅隻是持續了一個唿吸而已。


    青圭介在兩人麵前輕輕揮手:「我們到了。」


    「太驚人了!」月島迴過神來,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原來空間傳送是這種感覺?我們到哪裏了?」


    青圭介迴答說:「希娜家附近,我建議在這裏打車過去。」


    「保密措施?你想得還挺周全。」


    白石和月島對視了一眼,想起了她們當初上完晚班,在校門外遇見青圭介的事情。


    誰能想到她們三人現在會變成這種關係?


    「青圭,老師跟你商量個事。」


    等出租車的時候,月島壓低聲音,向青圭介問道:「以後我和白石上班能不能用這個辦法接送?」


    不用再關心油價上漲、上下班高峰、車輛保養……月島在幻想自己開源節流成為億萬富翁。


    「不行。」


    「為什麽?!」


    「因為月島老師你會被怨鬼纏身,吃得骨頭都不剩。」


    「白石,你看這家夥為了騙我竟然搬出這麽唬人的借口。」


    白石也看向青圭介,她倒不是不相信青圭介,隻是單純對裏麵的原理感到好奇:「為什麽?」


    「因為我使用的空間移動,本質上是借用了■■的力量,頻繁使用,不僅會沾染上它的氣息,還會招致怨念。」


    在青圭介即將說出花子的名字時,有一雙蒼白纖細的手臂從虛空中伸出來,捂住了他的嘴巴。


    這一幕太過驚悚,險些讓白石和月島失聲尖叫。


    嗯?


    花子一號的手


    臂隻出現了一瞬間,掩去自己姓名之後就立刻消失不見,青圭介忽然察覺到一絲怪異——以花子一號的脾氣,再不濟她也會再放些狠話才對。


    她似乎跑得太快了。


    青圭介視線落到白石和月島擔憂的臉上,暫時按下了心裏的疑惑,嘴上不忘平淡地朝兩人補充道:「嗯……就像這樣。」


    「白石,青圭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月島抓著白石的手臂亂晃,要不是看青圭介迴答得雲淡風輕,她已經準備抓他去寺廟驅邪了。


    「應該……沒問題吧?」白石嘴巴微張,欲言又止。


    「對我沒有問題,但是對你們就不是什麽好事。」青圭介解釋說:「不要在意這點小事,車來了。」


    青圭介伸手攔停一輛出租車,催促兩人上車。


    月島一邊上車,一邊嘴裏還在碎碎念,但是一看到司機,就又立刻熟練地拐了話題,和白石聊起等會要唱什麽歌。


    因為還要接希娜,所以青圭介把後排的位置留給她。


    他自己坐在前排的位置,和司機交代了目的地後,開始嚐試用靈性聯係花子的淨域。


    結果出乎預料得竟然毫無迴應,就像是花子忽然更改了ip


    「看來花子姐妹還隱藏著我未知的天賦。」


    以花子一號的警惕心,對他有所保留倒不見得是什麽怪事。


    青圭介更在意的是——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花子一號突然切斷了和他的聯係。


    難道是她察覺到了官方某種隱蔽的探查?


    又或者是當時附近有花子的敵人?


    隨著出租車駛離,青圭介暫時已經無法去探究真相。


    「喂,青圭,你在發什麽呆?到你那個同學的家了嗎?」後排的月島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嗯?還沒有。」


    青圭介迴過神,一邊迴答月島的問題,一邊觀察窗外的住宅:「還有幾百米左右。」


    他的le前幾分鍾已經收到希娜發來準備就緒的消息,還有她一個人等在街口裝可憐的自拍照。


    ……


    在青圭介三人乘車的地方,緩緩走來一個穿著古怪的女人,她有著一頭醒目的黑色長發,右側的發梢纏繞著三個指節大小的金器,纏繞的位置,還有符紙捆綁,而那三個金器分別是:一顆被捂住嘴的頭顱、一個銘刻著雷紋的罐子、和一個沒有鈴舌的鈴鐺。


    她身穿素白的和服,臉上戴著同樣白色的紙麵具,頭上撐著一把怪異的傘——與其說是傘,倒更不如說那是一張被無形之物撐起的白色幕布。


    她獨自行走在街道上,沒有任何人能夠看見她的身影。


    一直到她走到之前三人經過的位置,她發梢上的鈴鐺突然發出了一聲脆響。


    「叮鈴——」


    女人驟然站停,她微微抬起傘麵,警惕地掃視四周,良久後才緩緩唿了一口氣。


    「終於抓到了你的蹤跡……」


    她緊緊攥住傘柄,良久後忽然發出神經質的笑聲:「這次,一定要殺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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