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亮泡在木盆中,身體被溫暖環繞。然後他用手舀起一捧水,抹在了臉上。


    “真舒服啊。”


    這幾天挨凍下來,司馬亮再也不想這種天氣,單獨上路了。


    “王爺,很痛吧。”


    小貝擦拭起司馬亮手上的凍瘡。雖說沒有到潰爛的程度,但紅腫的樣子看上去還是比較明顯的。


    “不痛,就有些癢。”司馬亮摸了摸小貝的手。


    小貝緊抓司馬亮的手,眼眶微紅。


    “王爺,奴婢說些不該說的。您真不應該這樣突然就走。您一走,小姐可擔心了。每天都去門口問。還有沐雨娘娘,她雖然不出屋子,但小荷都和奴婢說了,您不迴來,她都一直祈求平安。”


    “而且這幾日最不安的人,莫過於小葉了。她吃不好睡不好。小姐讓我多照顧著點她。可是不熟,加上異國他鄉,能給的幫助很有限。奴婢不懂王爺的大事,也不懂很多重要的東西。奴婢隻知道,大家都很擔心您。希望您能讓大家安心一些。”


    小貝的話,司馬亮都明白。可他不敢保證什麽。他抓住小貝的手,放在嘴前親了一下。


    “我盡量吧。既然小葉那麽不安,那我今晚陪陪她吧。”


    “嗯。”小貝溫柔的幫司馬亮擦拭起身體。


    擦幹身子,穿好衣服,裹上披風,司馬亮走出了主屋。


    正巧寶兒迴來了,她拿著一個小盒子走到了司馬亮麵前。


    “夫君,把手伸出來。這是我讓人從唐家帶過來的凍瘡藥。抹上一些,瘙癢疼痛的感覺會好一些。”


    “好,你給我抹吧。”司馬亮微笑著伸出手,然後讓寶兒塗抹起藥膏。


    “你腳上也有吧,要不也一起抹了?”抹完手上的,寶兒看向司馬亮的腳。


    “晚點迴來再塗吧。”司馬亮搖了搖頭。


    寶兒乖巧的蓋上小木盒,然後收了起來。


    “行吧,待會我給小貝收著,你要用,就和她說吧。對了小葉那邊……”


    “我知道了,晚上我會去看看的。”司馬亮知道寶兒要說什麽,出言打斷。


    “那就不打擾夫君了。”寶兒微微一笑,然後走向主屋。


    司馬亮看著如此懂事的妻子,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可眼下事多,他沒那麽多時間溫存照顧。他要去求證一下,寧王所說的一些事。


    離開後宅,司馬亮進入了書房。經過吩咐,裏麵已經點起了暖爐。拿起一個放在桌邊的手爐。司馬亮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


    “又多了那麽多。這些天來的信,比我幾年收到的還多。”


    由於要等人,司馬亮翻看起信件。看著大量陌生的名字,他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怕是因為改製寄來的信。這種內容估計都查不到。看不看沒什麽區別。”


    司馬亮將不認識名的信,暫時放到了一邊。然後剩下來的信,就剩下一封了。


    “師丞?他不是跟五哥去燕北了嗎?怎麽還給我寄信了?難道說是五哥和崎國的事?”


    司馬亮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這五哥,膽子也太大了吧。這漠國真會答應嗎?”


    信中的內容,就是五皇子已經出發漠國,希望以中間人的身份,調停兩國戰事。而且如果成真,崎國的東方錦,也會加入盟約,實現三方和平。


    乍聽之下,挺好的。但其實很難實現。而且對黎國沒有好處。


    畢竟正麵戰場是一邊倒的,隻要戰事不休,黎國能獲得的利益,肯定是更多。這要是和平條約一簽,那影響的東西就多了。


    沒有更多軍功入賬,二皇子的儲位,就沒那麽輕鬆了。而且麵臨改製階段,各種矛盾都堆積到了一起。隻要戰事一停,黎國肯定先內亂,到時候想再對外開戰,就很難了。


    可以說戰事,是現在皇帝平衡黎國,最主要的手段。眼下反擊作戰,國內反對之聲根本不敢有。即便麵臨改製,被觸動利益之人,也隻敢暗地裏做些事。隻要聲音大點,皇帝肯定借戰事之口,懲罰一番。


    最主要三方和平,會給其他兩國很多喘息時間。內鬥外敵,此消彼長之下,隻要黎國陣營能看懂局勢之人,都不會希望戰事停下。


    “既然他敢去漠國,應該是有什麽底牌吧。而且這種大事,肯定會被父皇知曉。那樣的話,他能簽下這個東西,也會得罪父皇啊。著給別人做嫁衣的事,五皇子怎麽會做啊。”


    想清楚利害關係,司馬亮更不理解五皇子的用意。


    “算了,這不關我事。西北那邊我隻能聽聽,又改變不了什麽。就是這個東方錦的三方和約,怕是有些東西啊。”


    司馬亮感覺這件事背後,肯定有東方錦在出謀劃策。可他想不出對方到底做了什麽。


    正當司馬亮想多想之事,敲門聲傳來。


    “殿下,馮老爺他們來了。”小三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司馬亮一聽,收起了心神。她將信塞迴信封,然後塞到了一堆信的最底下。


    “進來吧。”司馬亮拿起手爐,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嘎吱。


    “王爺好。”


    “王爺好。”


    ……


    門被打開,陸陸續續進來了六哥個人。分別是,小三子,馮司父子,盛王,唐崇和榮陽。


    可以說,他在燕城的主要手下,都在這裏了。


    示意眾人坐下後,司馬亮掃視了一眼,然後看向榮陽。


    “都到齊了吧。大家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吧。能和我說說,我是怎麽上你們這條船的。”


    這番話讓原本還有笑意的人,都嚴肅了起來。顯然這樣的變化,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傻眼。


    “王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小三子問。


    司馬亮沒有迴答,而是盯著小三子看了許久。


    “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司馬亮這一話,讓小三子惶恐至極,直接跪了下來。


    “殿下,奴才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啊。我一直都是隻聽您的話,從來不敢做超出吩咐之事。”


    司馬亮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三子,依舊沉默。然後他看向在場的其他人。


    “說說吧,你們應該和小順子有聯係吧。或者說,你們和黃昏會有什麽聯係?是不是啊,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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