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莫要著急,宴會才剛剛開始,我們稍後慢慢聊。”


    十三皇子笑著打圓場,側首對劉賢道:“本王這次邀請公子前來赴宴,是想要與公子聊聊太陰皇朝的事情。”


    “哦~~願聞其詳。”


    劉賢隨意地應了一聲,坦然,平靜,渾然不在意。


    十三皇子斟酌道:“太陰皇朝明麵上是鬥戰天尊南宮無雙做主,但真正掌控一切的人,其實是陰山聖母。”


    “關於陰山聖母,公子可有了解?”


    “不曾了解。”


    劉賢實話實話。


    他確實不了解陰山聖母。


    隻知道這是南疆非常有名氣的一位修行者,有教無類,在南疆傳道兩千多年。


    “陰山聖母雖然至今沒有突破天境,但此人絕對不能小覷。”


    “一千多年前,院主曾言,未來有資格與他以天下對弈的人,唯有陰山聖母。”


    說到這裏,十三皇子的神情變得異常肅穆。


    院主,人族至強者。


    也是人族第一尊聖人,最長壽的修行者。


    能得到院主這樣的評價,已經不是天資高不高的問題,而是變態!


    與院主以天下為賭局進行對弈,這是何等瘋狂,又是何等可怕。


    劉賢本來並不在意陰山聖母的情況,聽到這裏也不由多了幾許關注,以及好奇。


    他對院主同樣不了解。


    但對院主的豐功偉績,卻是有非常直觀的了解。


    當今天下的規則秩序,就是建立在院主創立的禮法上。這樣能夠影響一個世界幾千年的存在,千古,萬古也難出幾位。


    即便雙方理念有著巨大分歧,但劉賢不會以此貶低對手的成就。


    毫無疑問,院主是真正的強者。


    也是值得尊重的對手。


    而能得到院主這樣的評價,陰山聖母的潛力也足以想象。


    劉賢好奇道:“陰山聖母與大夏天帝是同時代的天驕,如今大夏天帝已經成聖,為什麽陰山聖母依舊是長生境?”


    “此事說來話長,根據我大夏天朝皇室記載。據說陰山聖母修行的功法極為特別,那種功法前期修煉極難,但越往後反而越簡單。記載中還有天帝的批注,天下間能將那份功法修行到三境的修行者不可能存在。”


    “又注,陰山聖母能將之推演到五境,天資可怕到無法估量,將來必是大夏天朝最強的對手。”


    十三皇子的這番話,讓劉賢越發好奇。


    大夏天帝,書院院主,無不對陰山聖母做出這麽高的評價。


    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什麽會眼睜睜看著陰山聖母成長到今天的地步。


    寂寞。


    還是另有圖謀?


    劉賢不是當事人,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但以他個人而言,都有可能。


    人活得久了,難免會有一些變態。


    這點劉賢深有體會。


    “不過要說奇怪的事情,倒也不是沒有。在我皇家典籍中,從未記載陰山聖母的來曆。這種情況極為特殊,極為不同尋常。”


    “以陰山聖母當初的資質,以及院主和天帝對她的評價,我大夏天朝不可能不去調查陰山聖母的來曆。但本王翻遍了皇家典籍,不曾在任何典籍上發現相關情報。”


    十三皇子黛眉微蹙,絕美的容顏略顯疑慮。


    因為這不符合邏輯。


    不論大夏天帝和院主為什麽放任陰山聖母成長,都不至於不去調查她的出身來曆。


    可事實上,大夏天朝的所有機密典籍中都沒有相關記載。


    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


    一:陰山聖母的身份來曆牽扯太大,即便是大夏天朝也不敢記載。


    二:陰山聖母的來曆太過神秘,大夏天朝的情報機構並沒有找到相關的線索。


    至於哪個可能更多一些,十三皇子不敢確定。


    因為不論是哪個可能,都代表了事情很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極為可怕。


    劉賢斟酌不語。


    很好奇。


    一位來曆神秘,卻又能得到院主和天帝極高評價的奇女子。


    “本王今日與公子說這些,是希望公子多加小心。此人的實力,絕不能以同境界的修行者看待。”


    十三皇子斟酌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劉賢在他的計劃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


    他不希望因為陰山聖母的事情,在大事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損失了一位重要助力。


    “多謝殿下提醒。”


    劉賢其實並不在意。


    陰山聖母再強,戰力不會超過聖人。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對付聖人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哈哈哈,有公子這番話,本王也就放心了。”


    “來人,開宴。”


    十三皇子見劉賢應下,微笑道。


    他輕輕拍掌,隨後一群美豔動人的侍女端著各色的美食走了進來。


    不過片刻,三人的桌麵上就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


    當眾人退去,又有六位身著霓裳羽衣的絕色美人走了進來。


    她們雖麵帶輕紗,看不清容顏。


    但隻看婀娜的體態,光滑如玉仿若瓷器般完美的肌膚,鼻息間嗅著誘人的體香,就能判斷這些無不是絕世美人。


    劉賢目光在六位美人身上掃過,尤其是她們細膩如玉,光滑如瓷器般的肌膚。


    這是白逸族的標誌。


    縱觀天下,能有這般肌膚的種族少之又少,可謂天賦異稟。


    六人分成三組,來到他們身旁。


    劉賢身旁的兩人,一位身著紅衣,一位身著白衣。


    那身著白衣的女子,正是十三王妃白靈玉。


    她進入大殿後,低眉垂首不敢四處張望,仿若真正的舞姬樂女。


    但即便如此,白靈玉還是能清晰感受到十三皇子的目光。


    雖是隨意一瞥,但卻讓她產生了刺骨的寒意。


    冷酷無情。


    似是警告。


    按照黑衣僧的指示坐在劉賢身旁,白靈玉才敢微微抬首,以複雜的目光打量著劉賢。


    一位俊美的年輕人。


    雖然比不得十三皇子那樣的絕世風采,但也還算順眼。


    據說他修為極強,是極為罕見的修行宗師!


    而此刻,劉賢已經毫無顧慮地與美人親熱起來。


    紅衣美人可不是白靈玉這樣的雛,精通樂女侍奉之道,更明白自己存在的價值與目的。她坐在劉賢身旁後,眉宇含春,媚眼如絲地靠在了劉賢身上,一支芊芊素手捏著靈果,含在唇間,隨後以香唇投喂劉賢。


    美人如此熱情,劉賢自然不會假正經。


    一手摟住美人盈盈一握的纖腰,笑著與美人玩起了投喂的遊戲。


    嬉笑間,為宴會帶來了幾分春色。


    相比之下,十三皇子與張良又有不同。


    十三皇子仿若坐懷不亂的聖人,對於侍女的殷勤視若無睹。


    張良麵對侍女的熱情,麵頰微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並未抗拒,隻是不如劉賢來的灑脫,來得暢快淋漓。


    白靈玉打量著與紅衣美人嬉戲的劉賢,無法將麵前這不正經的公子哥與宗師聯係起來。


    “美人莫非害羞不成?”


    劉賢一手在丈量著紅衣美人,瞥了眼失神的白靈玉,開懷笑道。


    這美人,開放有開放的好處,嬌羞有嬌羞的好處。


    “我~~”


    白靈玉身體一僵,不自覺地瞥了眼十三皇子,趕忙笨手笨腳地為劉賢斟上酒水。


    但因為從未伺候過別人,又因為心情緊張,酒水灑到了桌麵上。


    這讓白靈玉心頭一緊,更加慌亂了。


    酒水傾灑,這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是失禮,失儀。


    免不了也挨一頓訓斥。


    往大了說就是不成器,不合格,怠慢了貴客。


    輕則受到懲戒,嚴重了可能會被處死!


    “哈哈哈。”


    劉賢看著白靈玉笨手笨腳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妞,還真是一個雛。


    有趣。


    在天香樓和經久風雨的熱情少婦們玩慣了熱情如火的遊戲,看到這樣一位嬌羞笨拙的美人,劉賢心情還是頗為不錯。


    “我又不是怪獸,還能吃了你不成?”


    劉賢一手環住白靈玉不堪一握的楊柳細腰,一手握住美人柔弱無骨的小手,安慰道:“倒酒需得注意酒杯大小,又得注意酒水的流速。若是隻看杯中酒水深淺,難免被表象迷惑,出現紕漏。這酒杯中的酒水有七分滿,就該收手了。”


    他一邊講解,一邊握住白靈玉的小手,倒了一杯酒水。


    七分滿時停手,正好是八分滿。


    白靈玉從小備受關注,到了十三皇子府上,更是被嚴密監視,連一隻蒼蠅都無法近身,更別說與其他男人這樣親密。


    活了三十年,除了小時候被父母抱過,這是她首次被男人攔在懷中。


    一時間,白靈玉身體僵硬,唿吸急促,略帶憂傷的眸子也失去了聚焦。


    渾渾噩噩,任由劉賢擺布。


    鼻息間嗅著劉賢身上的清香,甚至不由產生一種特別的想法。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很特別。


    想要一直趴在他懷中,享受那股淡淡的幽香。


    這確是劉賢凝練仙體後,自然而然散發的清香,屬於道韻的表現之一。


    若非他有意遮掩了體香,僅僅是往那裏一站,這猶如仙藥般的香氣,就足以讓方圓數十萬裏的生靈瘋狂。


    白靈玉雖然也曾修行,但修為僅僅隻有通神境。


    通神境的修為,自是無法抵擋劉賢身上的仙體香氣。


    十三皇子目睹這一切,神情平靜沒有波瀾,仿佛那並不是他的王妃,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倒是張良,略顯緊張。


    他是十三皇子的心腹,更是十三皇子起事的全局統籌者,當然也知道十三王妃的事情。


    眼見十三王妃渾然沒有侍女應該有的表現,張良不想劉賢起疑,眼眸微轉,轉移劉賢注意力道:“良早就聽聞門主大名,殿下更是時常在我等下臣麵前讚歎門主的神通,道理,氣度,遠非尋常人可比。良頗為好奇,便研習了門主的諸多規劃,但尚有許多不解之處,是否可以向門主請教一番。”


    劉賢正在調教美人,但聽聞張良的疑惑,還是看了過去。


    他爽快道:“有何不可。”


    “多謝門主,良不解其一,公子為何要免了關外賤戶的糧稅?”


    “雖說關外商業發達,糧稅所占比重遠遠不足以與其他收稅相媲美。但糧食是國家安定的重要戰略物資,門主此舉難道不擔心將來關內發生變故,導致關內的糧食無法運出關外。到時官府手中沒有足夠的存糧,可能會引發動亂。”


    劉賢搖頭笑道:“百姓生活需要糧食,但也需要其他的物資。衣食住行,隻是人最基本的需求。他們若是想要購買其他物資,自是會販賣手中多餘的糧食。官府隻需要以合理的價格收購百姓手中的糧食,自是不用擔心因為關內變故導致庫存缺少的問題。”


    張良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這個問題,不過是個引子,一個試探。


    他其實早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想要知道劉賢此舉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早已經考慮完善。


    而現在他確定了,劉賢的計劃並非一時興起。


    他明白這樣做的後果,也早已經對解決方案了然於心。


    “但良還聽聞,門主欲向普通賤民發放救濟糧,凡五十歲以上的老人,每月可在道門慈善堂領取糧五十斤。雖說五十斤糧並不多,也僅僅足夠普通老人的生活所需。但山城有賤戶數千萬,老人的數量不在少數。”


    “而山城雖然建立在穀地,可周圍多是山區,上好的良田少之又少。以往山城的糧食消耗,七成需要依靠從關外進口糧食,本地產糧僅能滿足三成的消耗。現在門主取消了普通百姓的糧稅,又要大開糧倉救濟老人,這個缺口非同小可。”


    “一旦關內限製糧食出口,門主可曾考慮應該如何解決問題?”


    張良神情鄭重,嚴肅無比。


    這個問題,他至今沒有得到答案。


    因為無解!


    關外的糧食對關內依賴太重,近乎七成消耗需要從關內進口,這是什麽概念。一旦關內不讓糧食出口,關外這幾千萬百姓,大部分都挺不過第二年。劉賢的道門在關內是什麽情況,張良相信劉賢不會不清楚。


    再者,關內也不是第一次限製關外的糧食進口。


    張良幾乎可以確定,要不了多久關內就會出台相應的政策限製糧食出口到關外。


    而劉賢卻在這時候放棄了糧稅,還要給普通老人補貼生活所需。


    在張良看來,無異於是取死之道!


    聽著張良的問題,白靈玉恍惚的心神漸漸清醒過來。


    她如西子般憂傷的眸子看向劉賢,眼中滿是驚訝,以及不解。


    免糧稅。


    補貼老人。


    這樣的政策,白靈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在大夏天朝呆了十數年,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天下的修行者更不把普通人當人看。


    在他們眼裏,普通人隻是牲口。


    誰會在意牲口的生死?


    或者說,隻要牲口不死絕,就足夠了。


    可劉賢,這位十三皇子非常看重的修行強者,竟然


    太奇怪了。


    這世上還有在乎普通人性命的修行者?


    劉賢爽朗笑道:“這有何難,尋常二境神宮境的修士已經可以研習簡單的神通。隻需要讓這些修士們前往農田施以雲雨,催生作物,縱然是以山城的良田,也足以輕鬆養活數千萬人。”


    劉賢理所當然的說道,可這番話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如驚雷陣陣。


    他們麵麵相覷。


    這世上哪裏有修行者服務賤戶的說法?


    讓修行者去為賤戶的農田施雲布雨,那可不是,不是羞辱修行者嗎?


    張良唇角抽搐,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批評劉賢這個瘋狂的想法。


    劉賢繼續道:“修士掌握神通,可輕而易舉做到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正如普通人想要耕種,隻能看天時,等天命。而修士施展神通,可輕易完成一切。”


    “明明修士隻需要微不足道的付出,就能讓天下百姓衣食無憂。明明修士隻需要稍微關注普通人,就能徹底改變普通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慘劇。但天下修士卻大多視普通百姓為牲口,渾然忘了自己曾經也是普通人,這難道不可笑嗎?”


    說到這個世界的情況,劉賢很是不屑。


    這也是他和當下禮教最大的衝突。


    民以食為天。


    如果能解決了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這個文明不需要任何人刻意地向前推動,就會自主地,強而有力的向前發展。


    要是連衣食住行都無法解決,你和老百姓談理想,談夢想,談未來,有什麽意義。


    就說修行吧。


    修行前期,在沒有能力感知天地靈氣的時候,以煉精化氣為主。


    煉精化氣,是將自身的生命之源凝練成真氣,從而反哺軀體與精神。


    可普通百姓連吃飽都是問題,哪來的生命之源供給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能吃飽,能吃好。


    隻有這樣,才有足夠的生命之源轉化成真氣。


    人性自私,修行者不想出現更多的修行者搶占他們的資源,劉賢能夠理解。


    但不會認可。


    沒有了這億萬計的普通人,哪來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這個世界能有現在的發展,能有現在的璀璨與強大,離得開普通人嗎?


    離不開。


    關注普通人的衣食住行,從下而上的改變,才能徹底改變這個世界!


    才能達到劉賢想要的文明狀態。


    一個可以將煉器發展到前所未有的輝煌境界的文明。


    就如同農業國向工業國的轉變一樣。


    劉賢毫不避諱自己的想法與目標,鄭重道。


    “我願天下百姓人人有飯吃,再無饑餓困苦。我願天下百姓人人有衣穿,再無饑寒交迫。我願天下百姓人人有書讀,再無無知愚昧。我願天下百姓人人有房住,再無寒風冰雨。”


    其聲,擲地有聲,慷慨激昂。


    其聲落下,蒼穹上瞬間湧現無窮金光,化作金色祥雲遮天蔽日。有七彩霞光自星空垂下,覆蓋億萬裏天地。


    更有朵朵金蓮從天而降,揮揮灑灑,鋪天蓋地。


    劉賢的願望如宏大天音,傳遍蒼茫大地,洞穿無量諸天,穿透浩瀚星空,震動此世!


    此為,聖人大誌願!


    乃是強者成聖的異象!


    一如當年的院主,長生天,大夏天帝,神皇。


    但與他們不同,他們是借著大誌願成聖,劉賢是因為已經合道,身與道合,內心的強烈情緒引發了異象。


    不過,這並不重要。


    因為普通修行者不在乎其中的區別,也不懂其中的區別。


    他們隻知道一件事。


    天下又多了一尊聖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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