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涼涼瞥了原德天一眼,道:“年紀大了,有點病很正常。”


    “嗐,老伯身體不好就要學會修身養性。不要跟年輕人一樣暴躁易怒。這樣對健康非常不好。”混沌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轉頭問薑連山,“小山,我說得沒錯吧?”


    薑連山讚同地點點頭,正想補充兩三句,就看到窮奇麵色一冷,怒瞪梁興揚道:“你又偷偷把手上的髒東西蹭到我衣服上!找死!”


    語畢,倏地抬起手,一掌拍向梁興揚。


    梁興揚脖子一縮,躲開了她的巴掌,賤兮兮地說:“誒,你打不著,打不著!”


    窮奇眯起眼,渾身充滿了殺氣,咬牙切齒道:“哼,今天要不給你一個教訓,我就不叫窮奇。”


    隨著話音落下,她攥緊了手,伸腿踹向梁興揚。


    梁興揚伸手一擋,借力往後一躍,轉身就跑。


    窮奇在後麵窮追不舍。


    書癲、薑連山、混沌見狀,連忙上前勸架。書癲往前一撲,抱住了窮奇的雙腿,薑連山則是拉住窮奇的右手,勸說道:“小奇姐,你就饒了他吧。”


    書癲瘋狂點頭,“是啊是啊。”


    混沌攔在窮奇麵前,也跟著勸說道:“大敵當前不宜內訌啊。”


    書癲再次點頭,“是啊是啊。”


    窮奇冷冷盯著躲在混沌身後扮鬼臉的梁興揚,眉眼冷肅,“內訌?說出去誰會相信?”


    她瞥了眼原德天,嘴角漫出點點笑意,對書癲三人道:“你們也不看看我們在哪裏?這不是有個現成的背鍋俠嗎?我現在殺了他,正好嫁禍給尚天宗。”


    原德天臉色立刻就變了。


    一群瘋子!


    沒一個正常人!


    顧不上想太多,他忍不住出聲道:“你們不要亂來!否則……”


    狠話還沒說出口,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死牢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發生什麽事情了?”


    “爆炸了?”


    梁興揚幾人先是一愣,隨即紛紛跑到牢門前,伸長脖子往外瞅。


    沒一會兒,外麵跑進來一名尚天宗弟子,看到原德天時,他雙膝一軟,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栽倒在了原德天麵前。


    “宗主,宗主……不,不好了……”那名弟子抬眼,神情恐慌,哆嗦著嘴唇,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莫慌,慢慢說。”原德天沉聲道。


    那名弟子這才低頭喘息了一聲,稍微調整了下唿吸,急聲道:“龍宗主帶著遊龍宗弟子,聯合其他宗門的宗主,齊聚尚天大殿,要您交出玄真觀這些人。”


    聞言,不止是原德天,連帶梁興揚等人也愣住了。


    龍天罡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硬悍勇啦?


    該不會明文柏偷偷給他喂了金玉丸吧?


    不然為何突然膨脹得如此厲害?帶著幾名弟子就敢在尚天宗瘋狂叫囂?


    梁興揚幾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在心裏說。


    原德天也是被弟子的話驚了下,不禁脫口而出道:“我看他是活膩了,竟敢在我的地盤上生事!”


    誰說不是呢。


    弟子偷偷嘀咕了一句,跪在地上仰望著原德天,i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宗主,龍宗主說,您要不盡快把玄真觀這些人交出去,他便直接聯係荒山的村民了……現在該怎麽辦?”


    荒山的村民,想也知道是指伏羲等人。


    原德天微微咬牙,萬萬沒想到不過一段時日不見,龍天罡那老小子也學會打小報告這種小人手段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掃了一眼梁興揚等人,冷聲道:“將他們帶上,隨我到尚天大殿。”


    “是。”


    那名弟子高聲應下,快步出去叫了幾個精英弟子進來,打開牢門,把手中的枷鎖往梁興揚這個頭目身上一套,便押著他們跟在原德天身後,馬不停蹄去了尚天大殿。


    ……


    “龍宗主這是做什麽?”


    一踏入尚天大殿,原德天就看到龍天罡領著明天相一行人與周頌和尚天宗弟子對峙中。


    龍天罡聞言,抬眼看了過去,目光率先落在原德天身後的梁興揚身上,頓了頓,轉眼看向原德天,沉聲道:“這話應該是我問原宗主吧?這玄真觀的道友們向來老實本分,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壞事,原宗主為何要將他們打入死牢?”


    死牢?


    站在龍天罡身後以萬紅玉為首的萬劍宗弟子們,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尚天宗死牢的威名誰人不知?


    那就是煉獄般的存在,但凡進去的人,等於在閻王的生死簿上掛了號,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這玄真觀的道友們氣質清正,舉止有禮,說話有分寸,無論從哪方麵看都不像是會惹是生非的人,原宗主為何要將他們打入死牢呢?


    在場眾人充滿了疑惑。尤其是萬紅玉,看到梁興揚這麽一個身板瘦削,文質彬彬的青年才俊被套上沉重的枷鎖,麵露不忍,不由站出來道:“玄真觀主不管怎麽說都是尚天宗的客人,原宗主不由分說就將人打入死牢,如今還讓人當眾給他套上枷鎖,這不是在折辱玄真觀主嗎?難道這就是尚天宗的待客之道嗎?”


    聽到質問,原德天也不生氣,扭頭吩咐弟子把其他宗門宗主請過來,轉身登上高台,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大殿上的眾人,待所有人都到齊之後,這才開口道:“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原先在本宗主心中,玄真道友也是風光霽月的君子,本宗主十分欣賞他,這才下帖邀請他前來參加宗門大比。誰知……”


    他停頓了一秒鍾,而後長歎了口氣,麵露失望道:“誰知,玄真道友他竟然心懷鬼胎,企圖盜走本宗門秘籍!”


    話音落下,猶如一石驚起千層浪,原本安靜的大殿上立刻響起嘈雜的議論聲——


    “什麽?”


    “看上去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偷兒!”


    “嘖嘖,真看不出來。”


    “所以原宗主才說人不可貌相嘛。”


    “……”


    “……”


    梁興揚站在大殿中央,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仿佛眾人說的不是他一般。


    見他一臉坦然,嘴角輕勾,似笑非笑,眾人不由愣了愣,不自覺閉上嘴巴。


    梁興揚抬眼看向上方的原德天,問道:“原宗主說我偷盜尚天宗的秘籍,敢問可有證據?”


    “自然是……”有的。


    話還未說完,原德天倏地頓住,瞳孔驟縮。


    他是故意的!


    昨日故意引著饕餮將玉澤鍾毀去!


    目光交匯,望著下方青年含笑的眉眼,原德天嘴唇一抖,後背微涼。


    他別開視線,咬著牙道:“雖然沒有證物,但我有證人!有人親眼目睹了你的偷盜過程。”


    “哦?”梁興揚挑眉看著他,不見一絲驚慌,“那就請證人出來吧。”


    原德天朝身邊的弟子使了個眼色,弟子會意,快步離開了大殿。


    沒一會兒便迴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眾人一瞧,這不是與玄真道友一夥兒的明家小少爺還有阿鐵道友嘛!視線在梁興揚與二人之間來迴徘徊,又看看高坐主位的原德天,眾人嗅到了一股不同於尋常的八卦氣息,不由屏息靜觀。


    “這兩位道友便是……”


    “二哥,快救我!”原德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明文柏厲聲打斷,他跌跌撞撞跑到明天相身邊,扯著嗓子開始幹嚎,“二哥,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這天殺的尚天宗,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昨日,我和觀主他們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原宗主就領著大批人馬闖入院子,二話不說把觀主抓走了,威脅我不得聲張,把我關在房間裏,逼我寫投名狀,編造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觀主頭上,強迫我當證人。”


    “他說,我要是不出來指證觀主的話,就要一掌打死我!反正明家人學血統純正,對修煉邪功十分有效,我若是不從,他剛好也能像袁承天一樣,把我殺了練功,一點都不虧!”


    三言兩語把來龍去脈交代清楚,順便給原德天潑了一盆髒水後,眼角餘光偷偷瞄了在場眾人一眼,見眾人震驚之餘,看向原德天的眼神微變,明文柏見好就收,抽噎了一聲,硬是擠出幾滴貓尿,淒淒慘慘道:“二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明天相頓時冷下臉,抬眼看向原德天,冷聲道:“原宗主真當我們平陵明家好欺負嗎?之前袁承天殺了我明家小輩,看在袁承天已死,原宗主您誠心道歉的份上,為了不破壞天光城與平陵城的關係,避免無辜百姓受紛爭利之苦,我明家這才強忍下不予追究的!”


    話落,原德天的臉色驟變。


    在場眾人更是大吃一驚,原來袁長老真死了?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詡正派,以維護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尚天宗長老竟然修煉邪功,還殘害無辜百姓!


    聽明家兄弟倆的口氣,原宗主早就知道袁承天修煉邪功的事情了。而他,非但沒有阻攔,態度反而十分曖昧,幫對方收拾爛攤子不說,還幫著隱瞞真相。


    看來,他這是默許對方修煉邪功了?


    一瞬間,眾人看向原德天的眼神都變了。


    察覺到眾人的變化,原德天閉上眼,沒料到明文柏這小子就跟牆頭草似的風吹兩邊倒,在這緊要關頭,竟然當場反水,咬了他一口!


    他深唿吸了幾個來迴,緩緩睜開眼,神情威嚴,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本宗主從來沒有強迫他做偽證。昨日是他主動站出來指證玄真等人。”


    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聲,“至於他今日為何突然變了口風,本宗主想大概是因為他昨日私下提出要本宗主收他為徒,本宗主不願意,故而蓄意報複本宗主。”


    原來是這樣。


    在場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朝明文柏投去鄙視的眼神。想拜入尚天宗可以理解,但人家不同意,你這樣故意抹黑人家就說不過去了!沒想到你小子這麽陰險毒辣!


    “我呸!”明文柏一聽,立馬跳出來道:“尚天宗殺害了我的族弟,在我心裏早已與你們不共戴天,我怎麽可能會站出來指證觀主他們,以此來討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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