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不知道大家都來了,失態了。”


    原德天盯著他看了幾秒鍾,扯了下嘴角,擺手道:“玄真道友見外了。昨夜尚天宗藏書樓失竊,看管藏書樓的弟子發現可疑人物,我們追著那道身影來到就此處,不知玄真道友方才可有聽到什麽可疑的動靜?”


    “沒有啊。”梁興揚搖了搖頭,麵對眾人神情坦然地說:“我沒聽到什麽動靜。”


    “那玄真道友不介意我們進入查看吧?”原德天又道。


    頓了頓,似乎擔心梁興揚會拒絕,又補上一句,“據弟子迴報,那人身手不錯,如果就此放過他的話,隻怕眾人都會有危險。”


    “哦。”梁興揚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點點頭,露出個笑,往旁邊讓了讓,點頭道:“原宗主說得有理,諸位盡管進來搜查,希望能盡快抓住那賊人,這樣我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正說著話,身後的房門依次打開,書癲伸著懶腰走出來,邊問道:“一大早這麽熱鬧?又出了什麽事情?”


    梁興揚迴過頭,看到檮杌饕餮都出來,此時也是一臉茫然看向院子內的眾人,便解釋道:“藏書樓昨夜失竊了,原宗主帶人過來搜查可疑人員。”


    “失竊?”書癲一頓,隨即皺起了眉頭,滿臉不高興地說:“他們藏書樓失竊上這裏找什麽可疑人物?”


    莫非是在懷疑他們嗎?


    原德天眼神一掠,就看出書癲心內所想,便開口道:“道友誤會了。我們並非懷疑你們,而是追著那賊人的身影來到此處,那賊人此時定躲在崇天客院內,為了成功緝拿賊人,也為了道友的安危,本宗主這才提出徹底搜查整個客院。”


    聽到他的話,書癲瞬間睜大了眼睛,失聲道:“賊人跑到這裏來了?那你們還等什麽啊,趕緊進來抓人啊!”


    語畢,順手拉過一臉困意的薑連山躲到了梁興揚身後,小眼神十分警惕地四處飄。


    原德天和眾人:“……”


    不用想,這人肯定不是那賊人。


    停頓了幾秒鍾,梁興揚朝哈欠連連的檮杌招了招手,神情溫和道:“小喜,快過來,別耽誤原宗主辦事。”、


    檮杌一聽,連忙應道:“好。”


    說罷,小跑到梁興揚身邊,揪著他的袖子,有些緊張地看著周圍。


    窮奇、混沌、饕餮、明文柏則是麵無表情往旁邊一靠,雖然沒開口說什麽,但也沒阻攔,神色非常坦然,半點也不在意原德天想要進房搜查的舉動。


    原德天看了三人兩眼,轉過頭命令身後的弟子進房搜查。


    弟子們領命,分成八個小分隊,快步進入房間。沒一會兒,房間內就響起翻箱倒櫃的聲音。


    梁興揚垂眼站在原地,仿若未聞。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弟子們才走出房間,躬身道:“啟稟宗主,未發現可疑之處。”


    原德天微訝,怎麽可能沒有?他明明看到那賊人進入院子了!


    方才他一進入院子,就命令周頌帶領一隊弟子把崇天客院圍了起來,防止賊人再次翻牆逃跑。


    而直至現在,也沒發現有人離開客院,怎麽就會沒有呢?


    目光在梁興揚一行人臉上掃過,過了好會兒,原德天才重新吩咐道:“院子內其他地方搜一搜。”


    “是。”


    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原德天的臉頓時沉下來,這樣看來,那賊人不是別人,而是出自玄真觀?


    想著,視線不由落在了梁興揚身上。


    感受到原德天淩厲得好像可以看穿一切的探究眼神,梁興揚心裏一陣緊張,依舊低垂眉眼,硬著頭皮不去看他。


    檮杌察覺出梁興揚的緊張,揪著他袖子的手緊了緊,再梁興揚看過來後,仰著小臉衝他甜甜一笑。


    事到如今還能笑出來?


    那說明一切還在掌握之中?


    梁興揚思忖著,繃緊的神情稍微放鬆了點兒。


    原德天瞅著眼前的玄真觀眾人,說實話,他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出誰比較可疑。


    玄真觀這些人,小的小,弱的弱,都不像身懷絕技之人。唯一一個壯一點的,初初看上去還挺能唬人的,然後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他的周身與其他人一樣,同樣沒有靈氣縈繞。這說明他也隻是個比普通人相對壯碩一點的普通人罷了。


    最重要的一點,他這五大三粗的體型與那賊人相差甚遠。


    雖然剛剛隻是匆匆一瞥,可他還是能勉強能看出那賊人十分的纖細,身量也不是很高,這名叫阿沌他完全不符合。


    不,應該說玄真觀這群人當中都沒有符合的。


    可若不是他們的話,那賊人眼下跑到哪裏去了呢?


    難道對方會遁地不成?


    越想,原德天越覺得困惑。


    就在這時候,有個弟子從外麵跑了進來,快速行了一禮,隨後低聲說道:“宗主,周長老發現外麵有異動。”


    一瞬間,原德天又是意外又覺得理應如此。


    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梁興揚幾人,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場麵話,便領著一眾弟子匆匆往外走。


    圍觀的眾人見此,立即抬步跟上。


    不到一分鍾,院子就空了,隻剩下梁興揚幾人麵麵相覷。


    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書癲盯著院子大門處片刻,幽幽道:“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一陣風啊!”


    梁興揚輕輕“嗯”了一聲,轉眼看向檮杌,正想張口,就看到饕餮站了出來,開門見山道:“原來那原德天是殺害方政如鳴的真兇!”


    哈?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窮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懷疑他是在胡言亂語,“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廢話!我又不是瘋子!”饕餮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人後,仍舊不放心,索性抬手布置了一個小型的結界,這才繼續說:“此事千真萬確,乃是原德天親口所言!”


    “不是,他殺人還到處炫耀啊?”書癲滿臉震驚,萬萬沒想到原德天看著挺麵善和藹的,內裏竟然是個變態。


    “倒也沒有炫耀的成份。”饕餮摸著下巴道。


    一旁的薑連山眨巴著眼睛,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就是原宗主所要找的那名夜闖藏書樓的賊人嗎?”


    昨夜,他睡得很沉,並不知道饕餮和檮杌去找傀儡術了。


    話音剛落,再次引來書癲的驚唿,“什麽?!剛剛那些人竟然是你引來的麻煩?!”


    明文柏登時一臉譴責,直勾勾盯著他看。


    “呃,”饕餮一個激靈,對上二人不善的目光,幹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便到處閑逛一下。”


    書癲和明文柏不約而同“哦”了一聲,勉強接受他的說法。


    反正去都去了,現在再追究原因,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薑連山下意識看了梁興揚、窮奇、混沌一眼,見三人麵色平靜,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暗想:“果然他們都知道了,隻有我和書癲大哥以及小文錯過了一場好戲。”


    想著,薑連山還有些遺憾。


    早知道昨晚上就不那麽早睡了。唉!


    “你這隨便一逛,能逛到藏書樓也是挺厲害的。”窮奇淡淡道。


    饕餮假裝沒聽出窮奇的嘲諷,大手一揮道:“這不是重點。不對,重點是我根本不知道藏書樓在哪裏啊。如果我昨夜真去了藏書樓,說不定就沒有後來這些事兒了呢。”


    “嗯?你沒去藏書樓?”


    這一下,眾人是越聽越糊塗了。


    混沌瞪著眼,粗聲道:“少賣關子,直接說重點。”


    眼見眾人耐心即將耗盡,饕餮隻能“哦”了一聲,老實交代:“我四處亂走,竟然無意間走到了原德天居住的院子!”


    “發現誤闖他人住所後,我正準備調頭離開,就聽到屋內傳來原德天與周頌的交談聲。周頌在質問原德天,白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是不是與原德天有關,問他是不是想包庇真正的殺人兇手。”


    梁興揚聞聲,抬起眼看向饕餮,略顯訝異。雖然與周頌相處不多,但觀其行,聽其言,便知道周頌是個行事非常沉穩的人,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他不可能說這樣的話,更不可能會在深夜找上原德天。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饕餮說道——


    “原德天一開始還想死不認賬,結果周頌一句話就讓他成功閉嘴。”


    “什麽話?”明文柏好奇地問。


    “周頌說:我與楚同對戰之時,發現他肢體僵硬,眼神渙散無光,至少死了四個時辰。一個死人,如何能與我交手呢?就算女媧來了也沒辦法吧?直至剛剛,我忽然想到宗主你。別人或許做不到,而宗主你卻能做得到。因為尚天宗內,隻有宗主你會傀儡術。”


    “嘶——”眾人紛紛倒抽了口涼氣。


    書癲迫不及待地問:“然後呢?快說呀。”


    “沒什麽然後了。”饕餮雙手一攤,語氣輕快道:“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原德天那家夥還能說什麽呢?當然是直接承認了。”


    “那周頌就沒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嗎?”梁興揚問道。


    “問了。一開始周頌還以為原德天是在為真兇打掩護,便逼問他到底殺害方政如鳴的兇手是誰。原德天沒吭聲,最後在周頌再三的追問下,他才說出方政如鳴皆是自己所殺。原因嘛……”


    “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一個字“弱”。”


    “在他看來,方政如鳴實在是太弱了,弱到拖尚天宗後腿的地步。倘若隻是單單的弱也罷,隻要平日裏認真修行也能依靠勤奮彌補一二。但是方政如鳴卻沒這樣做,相反的,他們自視甚高,進了尚天宗便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仗著尚天宗的身份到處惹是生非,給尚天宗帶來不良影響,壞了尚天宗的名聲。他們就像是蛀蟲一般,無時無刻不在危害尚天宗。在原德天看來,這種又弱又蠢又壞的弟子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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