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對上原德天不滿的目光,錢算壓根兒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斟酌開口說:“我、我也不能確定。不過,玄蛛蛛絲所製成的儲物袋一向水火不侵……”


    說到這裏,一旁的吳三兒突然出聲,“對!吳家四兄弟佩戴的儲物袋整個由玄蛛蛛絲製成的!要驗證這四個儲物袋真假與否,直接丟到火裏燒一燒就知道了。”


    張玉幾人跟著出聲附和。


    “這不好吧?”龍天罡皺起眉頭,不讚同地說:“這可是玄真道友的東西,你們說燒就燒,是不是太過任意妄為了些?”


    “就是。要是燒壞了,你們賠嗎?”明天相附和道。


    原德天沒有吭聲,而是抬起頭,將目光轉向了梁興揚,說道:“這是證明玄真道友清白的唯一機會,想來玄真道友不會拒絕吧?”


    停頓了幾秒鍾,不等梁興揚開口,又補上一句,“若是玄真道友同意的話,我這就讓人奉上新的儲物袋,將這四個儲物袋替換下來。”


    說實在,梁興揚沒什麽意見。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他一句“不願意”就能改變的了。


    看了眼窮奇,梁興揚問道:“你覺得呢?”


    “不過一個儲物袋而已,他們想燒便燒。”


    反正張玉這群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她就直接把棺材揚了,讓他們事後想躺都沒得躺!


    見窮奇麵色淡淡說出飽含殺氣的話語,梁興揚立刻明白了窮奇的用意,頷首道:“可以。”


    眼瞅著梁興揚上道兒,原德天微微頷首,眼裏流露出點欣慰的表情,正想吩咐弟子到寶庫裏拿四個儲物袋,就看到一旁的白羽站了出來,眼疾手快地掏出紅藍青綠四個顏色的儲物袋,對梁興揚幾人介紹道:“萬寶樓最近出了一款多功能儲物袋,除了和以往市麵上的儲物袋擁有儲物的眾多功能之外,還多了自動分類功能,隻要使用者把東西放入儲物袋裏,它就會自動幫忙分類,方便存取,十分的便利……”


    說著,走上前把儲物袋放在梁興揚的麵前,微笑道:“幾位貴客前兩天幫萬寶樓趕跑鬧事的流氓,老夫無以為報,今日特贈四隻儲物袋,以表感激之情,還請貴客們不要嫌棄。”


    還挺會做生意的。


    梁興揚在心裏暗道,要不說人家能做掌櫃呢,這見縫插針為自家產品做宣傳的本領可不是人人都有啊。


    再看被白羽的介紹引動好奇心,蠢蠢欲動的眾人,可想而知他這廣告有多成功了。


    梁興揚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儲物袋,“多謝白掌櫃。”


    語畢,依照窮奇三人的喜好,把紅色的儲物袋給窮奇,青的給書癲,綠的給薑連山,自己則留下藍色。


    分配完畢,也不用梁興揚多說什麽,三人各自拿起桌上的儲物袋,把裏麵的東西全部轉移到新儲物袋裏麵。


    “哇,還真的會分類啊!”薑連山吃驚地看著白羽,“我那些藥材都自動歸類了!”


    真是太好了!以後需要哪種藥材,打開儲物袋就一目了然,再也不用埋頭翻找了!


    “確實。”書癲將新儲物袋掛到腰上,十分滿意地說:“這個比之前的好。”


    就連一向麵無表情的窮奇,此時都忍不住翹起唇角,非常給麵子地說:“不錯,是個好東西。”


    白羽聽到三人的肯定,笑得不見眼,連聲道:“貴客們喜歡就好。”轉身對眾人說道:“這款儲物袋數量不多,有需要的話,請諸位提前到萬寶樓預定,先到先得啊!”


    借著他的地兒,當著他的麵搶生意,當他死人嗎?


    不光是錢算的臉色不好看,原德天也不遑多讓。


    然而,大庭廣眾之下,原德天也不好與他多做計較,隻能強忍下,在心裏狠狠記上幾筆。


    錢算卻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忍不住出言諷刺了幾句。


    白羽也不是好惹的,立馬張口反駁。


    一場唇槍舌劍頓時展開,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遠處的梁興揚卻恍若未聞,專心倒騰著儲物袋裏的東西。因為胳膊受傷的緣故,不宜做太大的動作,隻能一手撐開口子,一手動作緩慢地把儲物袋裏的東西倒騰出來,一件一件慢慢往就新儲物袋裏裝。


    窮奇見不得他如此慢條斯理,一把拿過他手裏的儲物袋,口子撐開,說道;“快裝,速戰速決。”


    “哦。”梁興揚輕輕應了一聲,頭也不抬道:“我帶出來的東西不多,大半都放在觀裏呢。很快就好了。”


    說話間,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個沙漏形狀的物件。


    窮奇定睛一看,瞬間睜大了眼睛,詫異道:“你把玉澤鍾帶出來做什麽?!”


    這玩意兒不是一直擺在神龕上供奉的嗎?


    梁興揚道:“咱們出來了,自然要把它也帶出來,不然每天早上我到哪裏拜一拜?”


    如此理直氣壯的迴答,窮奇竟然無言以對。


    沉默了會兒,視線觸及他手上的血跡,開口提醒道:“既然你把它神明供奉,那就應該知道寶物應該遠離血汙。”


    他那左手上的血跡都印到玉澤鍾上啊!


    豈料,梁興揚隻垂眸看了眼玉澤鍾,確定沒什麽變化後,把玉澤鍾往新儲物袋裏一放,頭也不抬道:“沒事,它也沒那麽尊貴。”


    窮奇:“……”


    得,是她想太多。


    下一秒,見他又掏出一麵巴掌大的銅鏡,窮奇也沒什麽興趣了,左右眼前這人向來奇奇怪怪,神神叨叨,嘴裏也沒什麽實話,索性閉上嘴巴不再多問。


    隻是,當看到他手指上的血跡染上鏡麵,在光滑的鏡麵上留下半個指甲蓋大小的印記時,眼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隨即默默別開視線,心裏默念:“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


    等梁興揚終於倒騰完,錢算與白羽的口唇之爭也在原德天的介入下,暫時告一段落。


    瞥了眼梁興揚,發現他們已經把隨身攜帶的寶物都裝到新儲物袋上後,原德天冷著臉,讓人拿來一個火盆。


    再把儲物袋丟到火盆的前一秒,原德天抬眼看向梁興揚,問道:“玄真道友,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嗎?”


    “並無。”梁興揚搖搖頭,微笑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說呢?”


    窮奇淡淡道:“不如問問汪宗主等人,看他們有什麽要說,抑或是反悔了?”


    看到梁興揚和窮奇神態輕鬆,書癲跟著心神大定,對著張玉大開嘲諷,“對啊,你們現在不說的話,隻能等明年上墳時再說了。”


    薑連山用力點頭,表示附和。


    混沌瞅瞅氣定神閑的窮奇,再看看神情緊張的張玉七人,粗聲提醒道:“你們說歸說,可千萬別忽然反悔不賭了!”


    “不能吧?”檮杌仗著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看上去年紀小,眨巴著眼睛,稚聲稚氣地說:“他們可是修道之人呢,若是出爾反爾,會遭雷劈的吧?”


    饕餮哈哈一笑,點頭道:“是啊是啊。所以,你們有什麽遺言趕緊說了,免得上了路,又怪我們不給你們安排後事的時間。”


    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張玉七人麵容一陣扭曲。


    “誰說我們要反悔了?!”汪明月站出來,眼神冰冷看著梁興揚幾人。


    如今,雙方之間已經徹底結怨了,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沒必要再好臉相對。


    當然,也不能,更不許他們反悔了。


    她掃了眾人一眼,對原德天說道:“我沒什麽好說的,還請原宗主開始吧。”


    原德天站著沒動,抬起眼看向其他人,“你們呢,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在聽到錢算說那四個儲物袋是普通儲物袋的時候,吳三兒心亂如麻,早已癱軟在地上,此時聽到原德天的話,渙散的眼睛裏多了幾分光彩,訥訥地說:“其實,整件事跟我沒什麽關係,我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會當真,更沒想到她會把我拉上做賭注。我,我真是冤枉啊!”


    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吳三兒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淚,“宗主,大主管,這件事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涕淚橫流的模樣,讓錢算心生不忍,正準備站出來為他求情,卻聽到原德天語氣平靜地說:“就算沒了張玉,也會有王玉,李玉,趙玉……那些話既是從你口中說出,你都得為你曾經說過的話負責。”


    聞言,錢算立刻咽下到嘴邊的話,不再看吳三兒一眼。


    範高軒和葉思看到吳三兒這番模樣,心裏猛地一凜,有點不好的預感。


    細想起來,他們似乎太衝動了,不該僅憑著張玉的三言兩語就站出來支持她。


    範高軒沉吟了下,心裏後悔不已,臉上自然而然帶上幾許懊惱,站出來:“原宗主……”


    “喲喲,莫非是想反悔了?”受了一晚上氣的書癲才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搶在他前頭,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之前是誰說平日最是厭惡心術不正之人,今日便鬥膽站出來,與玄真觀的道友賭一把,誓要除盡天下惡人的?怎麽,現在看到苗頭不對,就想變卦了啊?那主持公道的凜然正氣也識時務不見了?”


    說到最後,自己都被自己的話逗笑了,“範宗主的正義之氣與渾身的骨氣真是伸縮自如啊!真是令人佩服!”


    “你!簡直一派胡言!”範高軒被氣得渾身發抖,腦子一熱,揚聲道:“誰說本宗主要反悔了!本宗主絕不反悔!本宗主隻是想說,天色已晚,還請原宗主盡快決斷而已!”


    “哦。”書癲做出恍然大悟之狀,拍著胸口,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高興道:“不是反悔就好,看來是我誤會範宗主了。真是對不住啊。”


    語畢,朝著範高軒抱歉一笑。


    計劃被打亂,後路更被堵死,範高軒能對他有好臉色才怪了,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眼中怨恨與怒氣交加,沒有應話。


    書癲也不在意,很快把目光落在了儼然已經動搖的葉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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