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麽誇張嗎?


    梁興揚和白自珍齊齊看向小綠葉,那青真又不是吃人的猛獸,至於一看到就嚇暈?


    小綠葉眼神茫然,看它做什麽?話又不是它說的。雖然它確實膽小,啊呸,不對,是惜命,可也不是這般膽小的神獸!


    愣怔間,從不遠處的拐角走出兩個紮著雙髻的道童,一個捧著一套衣服,一個拿著令牌,繼續交談中——


    “確實啊,每次我幫青真師兄收拾房間都害怕得緊,唯恐哪裏做得不好惹他不高興。”


    “我也是我也是。”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梁興揚這邊的方向中,根本沒注意到他們。


    從他們的交談中,小綠葉知道這兩人跟自己一樣,都十分懼怕青真,是深受青真迫害的可憐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小綠葉心想,瞬間把兩人劃分到同盟(受害者)陣營,主動開口打了聲招唿,“兩位小道長好啊。”


    小道童這才注意到梁興揚等人,登時瞪圓了雙眼,吃驚道:“你們、你們是誰?還有,這隻兔子為什麽會說話?”


    聽到小道童的話,小綠葉立馬糾正道:“我不是兔子,我是上古神獸之一——訛獸!”


    小道童吃驚地看著梁興揚等人。


    見狀,梁興揚隻好主動自我介紹一番。白自珍跟著表明身份。


    這段時間,寧和鎮與白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玄天宗上下都有耳聞,因此對於梁興揚和白自珍這兩個名字,小道童並不陌生,隻是從未見到其人。


    如今乍然碰上真人了,兩個小道童都有些興奮,圍著二人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你就是梁興揚,你就是白五公子啊!”


    被當成稀有物似的觀看,梁興揚和白自珍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小綠葉不滿自己被忽略,噘嘴不高興道:“還有我呢。”


    小道童“啊”了一聲,看向它的眼裏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問道:“你是何物?為什麽會說話呢?”


    “哼!”小綠葉不悅地瞥了他一眼,“不是說了嗎,我是上古神獸——訛獸!”


    “……哦。”雖然不知道訛獸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一聽跟上古神獸有關係,那必定是十分厲害,因此小道童很給麵子地叫了聲,“神獸大人。”


    猛然被尊稱為“神獸大人”,小綠葉隻覺得通體舒暢,似乎整個身子都飄起來了,暈暈乎乎道:“嗯,免禮吧,不必太過客氣。”


    口氣不小,架子更足。


    小道童越發認為它是個厲害的……神獸大人了。


    否則,身為獸類怎麽能在天樞峰到處亂走呢。早就被青真大師兄一掌拍死了好吧。


    於是,麵對小綠葉的時候,態度越發恭敬。


    在聽到它問二人在做什麽的時候,壓根兒不敢有隱瞞,如實迴答道:“青真師兄的道袍破了,我們準備拿迴去修補。”


    “嗯?”小綠葉探頭看了眼小道童懷裏的衣服,眼珠子一轉,然後清了清嗓子,斜眼問道:“這是青真那廝的衣服?”


    那廝?


    竟然叫青真師兄那廝?!


    語氣還這麽輕蔑不屑,完全沒把師兄放在眼裏的樣子。


    看來它真的很強大,很厲害啊!


    小道童心裏暗暗感歎,麵上越發恭謹,“是的。”


    “哼哼。”得到肯定的答複,小綠葉眼底精光一閃,頓了下,才揮了揮爪子道:“既然你們有事要忙,那就去忙吧。”


    小道童垂首恭敬應下,捧著衣服快步離開。


    小綠葉伸長脖子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嘴裏時不時發出笑聲,不知道在傻樂什麽。


    梁興揚見它一臉不安好心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沒有啊。”小綠葉聽到他的話,立馬收迴視線,收斂了表情,麵上一派正經,“你可不要亂冤枉人!”


    梁興揚苦口婆心道:“玄天宗不比寧和鎮,宗內高手眾多,不乏一直以來以除妖為己任,嫉妖如仇的道長,因此擁有妖獸之身的你在玄天宗更應該謹言慎行,莫要像之前一樣任性妄為,否則出了事,我和自珍加起來都救不了你。”


    “知道知道。”小綠葉敷衍地應和,心裏卻在想,它能惹什麽事兒呢,隻不過是想去偷件衣服罷了。


    既然來都來了,怎麽也得帶點“紀念品”迴妖界,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吧?


    那青真一看就兇神惡煞,曾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傷娘娘,把娘娘帶到玄天宗,在妖界早已聞名,拿他的衣服最有說服力了!


    打定主意後,小綠葉一路上開始在心裏盤算著如何去小道童那裏把衣服偷出來,整個都沉默了下來。


    訛獸靜悄悄,肯定在作妖。


    梁興揚深諳它的性格,見此更加憂心了。


    ……


    倘若要幹壞事,是選在白天行動還是夜晚呢?


    在梁興揚看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選擇夜晚,容易避人耳目。


    因此,在察覺小綠葉有做壞事的企圖後,每晚都盯著它不放。


    連續兩三天後,梁興揚便支撐不住了,白天忍不住打起盹。


    而小綠葉就趁著他打盹的時候,循著小道童的氣息,跑到小道童的房間把青真的道袍偷了出來。


    別說,還挺刺激的。


    小綠葉叼著衣服跳進院子裏,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既害怕又興奮,剛藏好衣服,一轉身,就碰上了白自珍。


    “媽呀!”小綠葉被嚇了一大跳,不由驚唿出聲,待看清來人的麵容後,才長唿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你差點嚇死我了。”


    白自珍垂眸看著它,見它爪子上沾了不少泥土,蹲下身問道:“你在做什麽?”


    小綠葉眼神閃躲,心虛道:“沒、沒什麽。”


    白自珍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它身後,對比周圍,那塊地的泥土新鮮,寸草不生,明顯是剛被翻過。


    在小綠葉驚慌的眼神下,白自珍徑自伸出手,在那一小塊地上扒拉了幾下,很快的,一抹亮白出現在白自珍的視線裏。


    “這是?”白自珍拂去上麵的泥土,將小綠葉埋在土裏的東西取出,展開一看,有點兒不可置信,又有點兒錯愕,“道袍?”


    待視線落在繡在領口內側的名字上,神情更加一言難盡,“青真的?”


    當場被抓包,小綠葉捂住臉,根本不敢看白自珍的麵色,求饒道:“別說了。我知道我錯了……”


    白自珍目光探尋,在它身上打轉,問道:“你為什麽要偷青真的衣服?”


    “呃。”小綠葉猶豫了幾秒鍾,真相很丟臉,可白自珍不是好糊弄的人,最後還是選擇老實交代,“隻是想帶迴妖界,讓大家崇拜一下而已。再說了,我隻是拿他一件壞掉的道袍而已,算不上什麽作惡吧?”


    說著說著,開始為自己開脫,指著道袍衣擺上缺失的一塊,比劃道“你看,這麽一大塊布料沒了,肯定是補不好,最後還要扔掉的。我隻是拿了他們不要的東西而已,無形中幫了他們大忙,減輕他們的負擔呢……”


    聞言,白自珍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那你還真是善良。”


    “好說好說。”訛獸一邊說,一邊試探著從白自珍手裏拿迴道袍,重新將道袍埋進土坑裏,“不過小事而已,不必誇獎我。”


    末了,還不忘扒拉用後腿踩實了。


    白自珍:“……”


    想要說它幾句,阻止它,可見它雙眼巴巴看著自己,卻又心生不忍,幾番躊躇,終於還是長歎了口氣,“這件事,我會替你瞞住興揚的。”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梁興揚知情,定不會讓它如此胡來,指不定還要押著它去找青真賠罪。


    小綠葉一聽,心裏的大石頭瞬間落地,它主動抱住白自珍的小腿,讚美的話就像是不要錢一般往外蹦,“我就知道白小哥最好,最善解人意了!能認識白小哥,是我天大的福分,從此以後,白小哥就是我小綠葉的家人!往後白小哥有什麽需要我小綠葉的地方,我絕對義不容辭!”


    白自珍有些好笑,知道它這是在拉攏他,給他畫大餅呢,沒把它的話放在,笑著說了句,“小綠葉有心了。對了,興揚可在?”


    他最近來天樞峰來得勤,天樞峰大半弟子對他都很熟悉,知道他是來找梁興揚的,因此見是他便自動放行了,根本不需要通報。


    哪曾想,方便了他,卻苦了小綠葉,人生第一次做壞事就被當場抓包了。


    “梁小哥最近開始偷懶啦,大白天躲在屋裏睡覺呢。”


    “唔。”白自珍愣怔了下,很快猜到其中的緣由,看了眼麵前毫無知覺的罪魁禍首,啞然失笑。


    “既然興揚在休息,那我明日再來看他好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梁興揚欣喜的聲音——


    “自珍?你何時來的?”


    一邊說,一邊抬步走了過來,發現小綠葉也在,微微訝異了一下,隨口道:“難得見你們二人湊在一起,該不會瞞著我做什麽壞事吧?”


    小綠葉一聽,渾身毛發都炸起來了,心虛道:“什麽、什麽壞事?我就出來散散步,你莫要血口噴人!”


    梁興揚哈哈一笑,“散步散到牆角下?”


    他指著一旁開得正豔的花兒,繼續玩笑道:“難道你也開始學人折花撲蝶了嗎?”


    小綠葉冷哼,“盡是無聊的消磨時間的事情,在你眼中本神獸是那般膚淺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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