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國慶道:“你要是想住在外麵,我就陪你住在外麵。”


    馮金燕道:“不用,家裏就好。”


    牛國慶笑笑,他們兩個,對對方的家實在是太熟悉了。


    馮金燕正式上班了,牛國慶這幾天一直在關注縣醫院的招聘情況。


    去省城之前,她就等到了這個機會。


    牛國慶去了縣醫院領導辦公室,牛國慶是研究生畢業,現在研究生很多,但願意迴來縣城工作的不多。


    牛國慶來招聘,院長了解過情況之後,他們商量好,等牛國慶解約好,就來縣城上班。


    縣城的工資被省城高,但這對牛國慶來說,其實也無所謂。


    一個月後,牛國慶去省城解約。


    他們之間,大概就是需要幾天就可以了。


    雲台村這邊,整個村子都開始摘蘋果了。


    村裏的果汁廠也開始運行了。


    方建民這幾年身體不好,之前種的那些果樹,現在也沒以前結果子多。


    方心然和郭少強兩人去摘了果子。


    村裏的果子要按照蘋果形狀的大小來分等次,等次越高,價錢就賣的越好。


    剩下的此等果,轉身就賣個一旁的果汁廠。


    葉子他們也是很忙,反正村子裏忙起來之後,怎麽都要兩三個月。


    方心然一臉疲憊,郭少強道:“做醫生好,還是種地好?”


    對方心然來說,這個問題可不就很不好迴答嗎?


    他要是迴答說,是種地好,確實對不住自己學醫這些年。


    其實再她看來,幹什麽都不容易。


    方心然道:“沒事的的,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的。”


    方心然猶豫一下,又問道:“那你覺得,當老板好,還是種地好。”


    郭少強笑笑:“自然是當老板好。


    不過,各有千秋吧。


    老板有老板的好,種地有種地的好。”


    去年辛苦一年,今年收成隻有兩萬多,哪裏好了?


    他們兩人,隻是在正確的時間,選擇了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而已。


    現如今,馮建民兩口子都老的動不了了。


    吃過飯後,郭少強被李長安喊去村委會了,他想讓過郭少強幫忙出個注意。


    方心然本想休息一下,但沒想到家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楊雪來的時候,方心然看到他,心裏其實一點不高興。


    這人簡直就是個掃把星,她怎麽來了?


    楊雪看到方心然,二三十年,對她來說就像是短短十幾年一樣,容貌倒是沒多大變化,有的就是看著成熟,風韻猶存。


    楊雪笑笑,說道:“好久不見。”


    方心然嗬嗬一笑,說道:“好就不見。”


    最好是再也不見。


    有些人,一旦不見,最好就再也不見。


    方心然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好幾年沒見,這次就想迴來看看。


    過幾天我就要走了,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太熟悉了,這讓我想起當年很多事情,我就想來看看你。”


    這話方心然自然是不信的。


    有些人,一輩子都狗改不了吃屎。


    方心然心裏這麽想,但還是客氣道:“先坐吧,我去泡杯茶,咱們坐下慢慢聊。”


    “好。”


    楊雪還真不客氣的坐下了,方心然轉身去泡了茶,兩人就坐在院子裏涼亭中的椅子上。


    楊雪打量著院子,高山流水,很有意境。


    “你們這院子收拾的不錯。”


    方心然隻是笑,她又沒瞎。


    她給她倒一杯茶水,說道:“嚐嚐,今年的茶,朋友送的。”


    楊雪看著麵前的茶水,猶豫一下還是端起來輕抿一口。


    “味道不錯。


    雖然不知道你因為什麽迴來村裏,來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口子過得一般,沒想到你們這大半輩子過來了,生活倒是越來越愜意。


    方心然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隻是不停地笑。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就不能好好說一句話。


    方心然道:“我以為你這幾年生活在京城,為人處世,說話方式肯定多少會變,但沒想到,你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聽起來,還真是讓人很失望。”


    楊雪也笑笑,繼續喝茶。


    “我知道你恨我,但沒辦法,我也恨你啊。”


    方心然嗤之以鼻。


    想什麽呢?


    誰這麽閑,沒事幹會討厭一個人一輩子。


    “你想多了,我可沒閑工夫恨你。


    我壓根就沒必要。


    你這次迴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吧?”


    楊雪沒想到,多年以前她刺激不到方心然,時隔這麽久,還是刺激不到她。


    方心然想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說話已經還是陰陽怪氣,一點都沒變。


    “當然不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一說是很重要的事情,方心然想到的就是念念。


    想到前段時間,葉子來這裏找自己喝茶,她當時擔心的樣子,方心然端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你要幹什麽?


    你是想帶念念走嗎?”


    “是有這個打算,她在這個窮山溝待了二十幾年,現在是時候跟我這個親媽迴去了。”


    方心然一點都不擔心,她神情淡淡掃一眼楊雪。


    “我勸你還是別多想了,這事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楊雪道:“試都沒試,怎麽知道不可能?”


    “因為她的心就沒在你身上。


    她的心一直在她爸媽身上。”


    其實,方心然想提醒她,當初她是怎麽丟下自己女兒的。


    那時候念念是兔唇,她嫌棄自己女兒醜,壓根就沒用心養過。


    還是李長安一個人將這孩子給養大的。


    這些,估計楊雪早都忘記了吧。


    “我是她親媽。”


    方心然也懶得跟她狡辯,反正不信到時候就等著看,念念肯定不會跟她走的。


    念念要是想走,早就跟她走了,何必等到現在。


    更何況,念念的工作和生活,都在這邊。


    有些習慣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不是說想改就能改的。


    楊雪道:“咱們要不要賭一把?”


    方心然笑了笑,說道:“我賭你會輸,你信不信?


    不過,我不會跟你賭。


    我不跟你賭,並不是因為怕你,而是因為沒什麽意思。


    明知道答案是什麽,壓根就沒賭的必要。”


    方心然話說的很明白,一點都不給楊雪機會。


    楊雪心如刀絞,她這輩子,都輸給了麵前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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