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國慶堵在一旁不讓,說道:“你跟我說實話,我就讓你去上班。”


    馮金燕真的要急哭了,她不清楚這個人心裏在想什麽,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心裏隻會更折磨人。


    其實她要的真的不多,她隻是想要他一句話而已。


    他現在什麽都不說,全靠著自己猜。


    人心是隔著肚皮的,誰管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馮金燕道:“牛國慶,我真的是越來越瞧不起你了。


    你問問你自己,你這樣堵在別人麵前合適嗎?


    你明明知道我跟他在二嬸飯館吃飯了,你為什麽非要問我?


    你不累嗎?


    如果你不覺得累,我是真的覺得累了。”


    牛國慶道:“我心裏怎麽想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過牛國慶跟她說什麽,隻會讓她覺得累。


    三年了,三年沒聯係,是個人都會變的,她怎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呢?


    馮金燕苦笑了一下,她後退兩步,無奈搖頭道:“別再來打擾我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從現在開始,我跟李強會接觸得更多,說不定我們會結婚。


    牛國慶,請你仔細想想我們之間,其實我們之間就從來沒有談過開始,不是嗎?”


    牛國慶心口一緊,不管在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確實好像從沒談到過開始。


    開始都沒有,哪裏來的結束?


    牛國慶嘴巴微動,想說什麽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此時此刻,說什麽都顯得那麽無力又蒼白。


    馮金燕現在對他是真的失望,話說多了其實也沒什麽意思。


    她從牛國慶身邊走過,牛國慶伸手去抓她手腕時,卻沒能抓住。


    牛國慶迴頭,隻能看著馮金燕背影進去縣醫院門診大樓。


    難道,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了嗎?


    一整個下午,牛國慶一個人坐在酒吧裏,心裏悶悶的。


    這些年,確實是他做得不好,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


    馮金燕從牛國慶身邊走過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以為她自己不會哭的,但心裏還是忍不住。


    她的愛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她以為,他們會結婚的。


    可是現在,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媽媽說的是對的。


    女孩子,如果真的要作出選擇的話,那麽這個人,最好是喜歡自己的人。


    如果選擇自己喜歡的,真的太累了。


    馮金燕迴到門診,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情。


    李強這邊,也不著急逼迫馮金燕,畢竟八九年他都能等,再等一年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心裏很明白,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最好的行為就是學會尊重她。


    牛國慶下午醉醺醺地迴家,路過家門口的花店時,張商學看著忍不住皺眉。


    這貨怎麽把自己喝成這樣了?


    張商學看他這樣進家門,家裏二老會擔心,趕緊將人扶進花店。


    “你怎麽醉成這樣了?”


    “姐夫,我沒什麽事。”


    張商學知道牛國慶身邊異性很少,說起唯一的異性就是馮金燕。


    從他認識念雪的時候,就知道牛國慶身邊有個馮金燕。


    他喝成這樣子,八成是因為她吧。


    張商學問道:“你這是怎麽呢?”


    “我沒什麽事。”


    張商學看他都喝醉了,一個人還死撐的,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你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你就嘴硬吧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怎麽了?”


    張商學從一旁冰箱裏拿出一罐牛奶遞給牛國慶。


    牛奶可以醒酒,也可以保護胃。


    牛國慶沒有動麵前的牛奶,而是盯著麵前的鮮花。


    他好像還記得,不久前,姐姐還在這個店裏,跟張商學兩個人在這裏忙碌。


    牛國慶雙眼泛紅,心裏很難受。


    不僅心裏難受,胃裏也難受。


    牛國慶道:“哥,你想我姐不?”


    張商學一頓,說道:“想,怎麽不想?”


    牛國慶道:“我也想我姐,我就是難過。”


    張商學沉默了一下,掏出煙遞給牛國慶一根。


    牛國慶看著手裏的煙,說道:“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我姐看到了,會難過。”


    張商學道:“我也不想抽,可是我想她啊。”


    “你身體不好,以後少碰。”


    牛國慶說著,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手裏的煙,沉默著抽了一口。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能讓他整個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張商學考慮一下,還是沒有點燃手裏的煙。


    念雪知道自己要是抽煙,她肯定會難過的吧?


    張商學抓了抓自己毛寸,說道:“你能告訴我,你喝醉酒是不是因為馮金燕?”


    “是,也不是吧?


    不知道該怎麽說,亂糟糟的。”


    張商學做了個深唿吸,說道:“如果你心裏有她,該追求的時候還是要說出自己的想法。


    青春就隻有一次,你不能讓自己後悔啊。


    一旦失去,或者錯過,以後就真的沒什麽機會了。”


    牛國慶難過,他嗓子幹啞,鼻尖酸澀。


    恍惚中,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麵前的紅玫瑰。


    紅玫瑰很熱烈,熱情似火,讓人無法抵抗。


    愛情,大概可能也是如此吧。


    牛國慶一根煙滅,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花店裏,兩個大男人沉默下來。


    牛國慶想了想,說道:“哥,給思雪再找個媽媽吧,我知道你心裏是我姐,但思雪也需要媽媽。


    其實念念姐就很好。”


    張商學聽著忍不住笑了笑:“你是在勸我嗎?”


    牛國慶笑笑,算是吧。


    張商學看他笑而不語,說道:“隨緣吧。”


    他的心裏一直放著念雪,念念不見得喜歡自己,更何況兩人在一起,對念念也不公平。


    這是張商學心裏的答案。


    牛國慶說著說著,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張商學將店裏的空調調小後,又在他身上蓋了一條薄一點的毯子。


    店裏來了幾個拿花的人,張商學店裏的花賣得不是很貴,也算是薄利多銷,店裏來的人也很多。


    這是自家的門麵,他一邊寫書一邊照看店,一個月的收入也夠他和孩子兩個人大手大腳花了。


    對於現在的生活,早些年張商學是沒想到的。


    他以為,他會和念雪在一起,他們會幹自己的專業工作。


    可結果呢,到最後兩人卻陰陽相隔。


    有些事情,真的說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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