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雪抓著念念不放,念念隻能留下了。


    張商學情緒不好,思雪鬧著不讓他碰,他隻好迴房間了。


    張商學迴來房間後,看著房間裏熟悉的一切,一時悲從心起。


    他坐在床頭,拿著念雪的相冊,抬手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人。


    原來,想念一個人,是真的會生病的。


    張商雪抱著照片哭了很久,眼淚都快要哭幹了。


    這一年,他瘋了一樣地工作,就是想讓自己忘記這些事情。


    可現在,她怎麽都忘不了。


    這商學一個人在房間待到天黑,商文現在也長大了,她圍在方桃子身邊,要幫忙做飯。


    方桃子很喜歡張商文,她現在一迴來,方桃子心裏能稍微好受一點。


    這兩年張商學都不在身邊,張商文現在學會了做飯。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完了念念哄孩子睡著後,這才打算離開。


    方桃子將念念送到巷子口。


    方桃子道:“念念,這一年過來,你幫了我們不少忙。


    阿姨替思雪謝謝你了。”


    念念道:“阿姨,不用客氣的,思雪長這麽可愛,我也很喜歡她。”


    方桃子笑笑,說道:“你現在工作怎麽樣?”


    “挺好的阿姨。”


    “那你有對象嗎?”


    念念不好意思笑笑,說道:“暫時還沒遇到合適的人,我現在隻想好好工作。”


    方桃子笑笑,說道:“也好,你們年輕人有你們自己的安排。”


    其實,方桃子是有私心的,有時候她忍不住想,要是讓念念跟你商學兩個孩子在一起,其實也挺好的。


    隻是,這個想法她也隻是想一下,並不敢提出來。


    等兩人走到路口,念念說道:“阿姨你別送了,進去吧,外麵太冷了。”


    方桃子道:“好,阿姨看你上車後我就走。”


    等念念上車後,方桃子這才往迴走。


    方桃子迴來之後,張商學已經在收拾飯桌了。


    牛軍和牛國慶也看出來了,張商學大半年沒迴來,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默寡言,隻是默默幹自己手裏的活。


    牛軍歎息一聲,跟著張商學進了廚房。


    牛軍試探性問道:“商學,過完年有沒有什麽打算?”


    張商學道:“爸,我暫時還沒什麽打算,暫時還是想。”


    牛軍道:“那個,你要是有需要爸爸幫忙的地方,你就盡管說。”


    張商學道:“爸,暫時沒什麽需要的。”


    牛軍也感覺到張商學像變了個人一樣,念雪的事情,對這孩子來說,真的打擊太大了。


    牛軍知道自己不好勸,這孩子把自己圈在一個世界裏,怎麽都不願意走出來。


    牛軍看著張商學默默收拾廚房。


    晚上,方桃子和牛軍兩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方桃子說道:“今天看見國慶這孩子,我心裏就難受。


    這孩子現在心裏也不好受,咱們該怎麽辦。”


    牛軍道:“我也知道咋辦,你看他瘦成什麽樣了。


    隻能等思雪再長大一點,他身為孩子的父親,以後肯定會變好的。”


    方桃子道:“我這心裏好難受,咱們的女兒走了馬上就一年了。


    一年了,今年這個年我們怎麽過啊?”


    牛軍長長歎息一聲,說道:“往年怎麽過,今年就怎麽過吧。”


    這對他們兩口子來說,也是真的累。


    牛軍隻是抱緊了方桃子。


    這天晚上,家裏所有人,隻有小思雪睡得踏實,其他人都失眠了。


    這天晚上,雲台縣下了好大的雪。


    第二天一早,張商學去了花店,在花店買了一束鮮花,一個人去了墓地。


    他給她買了一盒草莓冰淇淋,去了墓地之後,墓地前麵放著兩束早就幹枯的鮮花,他將幹枯的鮮花放在一邊,用手幫她清理了墓碑前的雪。


    他默默將鮮花放在念雪墓碑前,從包裏掏出冰淇淋放在麵前,說道:“小雪,我來看你了。


    我昨天迴來了,咱們的丫頭馬上就一歲了,我看到孩子的時候,心裏好難過。


    我不知道怎麽麵對孩子,每次看見她,我都會想起你。


    小雪,如果你還在,那該多好。”


    張商學落淚,淚水溫熱的氣息讓眼鏡上麵粘上一層霧氣。


    她不想哭,可是又控製不住。


    鵝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肩頭。


    張商學道:“你迴來好不好?


    你迴來看看我好不好?”


    張商學癱軟跪在墓碑前,抬手撫摸著照片上的人。


    她明明看著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半點變化,照片上的她,還是以前那樣好看。


    張商學全身無力,從遠處看去,周身都被孤獨包圍。


    張商學跪在念雪墓碑前,一直在碎碎念,他說了很多,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


    張商學下山的時候,雪還在下。


    他三步兩迴頭,想看看身後是不是有什麽人,但每次迴頭,身後都空蕩蕩。


    張商學迴來的時候,思雪坐在客廳地板的毯子上玩玩具。


    看見張商學,他朝著張商學腳邊爬過去。


    “爸爸……”


    奶聲奶氣的聲音,讓張商學心裏一緊。


    恍惚中,他想起念雪臨走前,跟自己說的話。


    “哥,對孩子好一點,照顧好她……”


    張商學伸手將孩子抱起來,今天的思雪沒有哭。


    張商學將孩子抱在懷裏,說道:“叫爸爸,好不好?”


    思雪又叫了一聲。


    “爸爸……”


    張商學在孩子脖子上親了一口,熱淚盈眶。


    方桃子從房間出來,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孩子之所以心裏有心結,肯定是因為孩子的事情。


    解鈴還需係鈴人,她還是希望張商學能走出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思雪看到他哭,嘻嘻一笑露出幾顆乳牙,她笑得那麽單純,你又那麽陽光可愛。


    張商學哭著哭著就笑了。


    是啊,他不能忘記這個孩子啊。


    孩子是他的希望,也是念雪的希望。


    這一年,他把自己畫地為牢,從來不知道往外麵踏出一步。


    他找你們就忘記念雪當初的叮囑了。


    方桃子沒有打擾這父女兩個此時的溫馨畫麵,這是張商學第一次這麽抱思雪。


    牛軍也看著壓抑,他在廚房裏幫方桃子做飯。


    方桃子道:“商學這孩子用情至深,這孩子以後也不能不找了,反正我現在把他當成自己兒子,我是希望她未來能越來越好的。


    念雪現在才走一年,讓他再找一個他自己肯定也不願意,咱們能做的就是帶好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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