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謝謝你給我一顆腎髒讓我活了這幾年。


    這幾年,我很幸福。


    我本應該出來要送你的,我怕我忍不住會哭。


    請你忘記我吧,你很好,你的出現就像是一縷陽光照射在我身上,能碰到你,我已經知足無憾了。


    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文字來形容你我之間的遺憾。


    我愛你,就讓我帶著你身體的一部分,消失在這個世界吧。


    我希望你替我好好活下去,替我去看我想去的山川河流,花開花落。


    哥,希望你的未來能順風順水,扶搖直上。”


    這條信息發過去,念雪躲在被窩裏泣不成聲。


    最好的祝福,就是希望他能過得好。


    張商學看到這條信息,坐在火車上的他拉聳著肩膀,哭得像個孩子。


    一旁的人看到後,在一旁都在小聲議論。


    張商學不知道自己這兩天一夜是怎麽熬下來的。


    他心底的痛苦,不低於當年父母突然間不在時的痛苦。


    他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怎麽看自己,他在乎的是念雪的以後。


    他要怎麽辦?


    以前,他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得很好。


    可是現在,他心裏壓根一點計劃都沒有。


    火車到站後,張商學一個人失魂落魄,感覺今年這個冬天,大雪冰封的不隻有麵前這座城市,還有自己的心。


    張商學迴去家裏,這個家裏的點點滴滴都跟念雪有關係。


    張商學迴來之後,感冒發燒了好幾天。


    他一個大男人,感冒發燒後,自己都覺得難受,再別說念雪了。


    張商學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見念雪在身後不遠處叫他。


    張商文迴來的時候,這丫頭半年多沒見,又長高了不少。


    張商文道:“哥,念雪姐姐沒迴來嗎?


    我們今年不跟念雪姐姐在一起過年嗎?”


    “你念雪姐姐迴老家了,今年我們兩個一起過年。”


    張商文本來期待滿滿,想著今年跟念雪一起過年。


    “哥,你怎麽胡子拉碴的?你趕緊去洗洗,然後刮個胡子。


    要是平時,念雪姐姐肯定會說你的。”


    張商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糟糕嗎?”


    “嗯,很糟糕。”


    張商學去衛生間照鏡子,幾天的時間,他看著憔悴很多。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念雪沒跟他再聯係。


    張商學洗完澡,將自己收拾整齊,然後很安靜地給她們兄妹兩個做早餐。


    餐桌上,張商學道:“文文,你念雪姐姐又生病了,情況很糟糕。


    哥哥打算過完年,等你開學了,我就去學校休學兩年,我想陪著你念雪姐姐。


    你明年下半年就高一了,你自己可以嗎?”


    張商文拿著筷子的手,瞬間就不動了。


    “念雪姐姐不是做了手術嘛,為什麽身體又不好了?


    很嚴重嗎?”


    “很嚴重。”


    張商文瞬間難過起來。


    “念雪姐姐人那麽好,他不會有事情的對不對?”


    “對,她不會有事情的。


    你好好上學,哥哥陪你這個寒假之後,接下來的路你要勇敢一點,我會按時給你轉學費迴來的。


    家裏你沒必要的情況下,能不迴來就不迴來了。


    明白嗎?”


    雖然張商學沒有明說,但張商文心裏清楚。


    哥哥這次是認真的了。


    “哥,念雪姐姐人那麽好,你一定要把她照顧好好的。


    我希望你跟念雪姐姐能在一起,我希望你們結婚。”


    張商學抬手揉了揉張商文的頭頂。


    “真是個傻丫頭,趕緊吃飯吧。”


    張商學吃完飯,進去房間給念雪撥打了電話過去。


    這兩天,方桃子陪著念雪,娘倆在縣城逛了好幾天。


    牛國慶跟馮金燕兩個人也迴來了。


    這兩人在同一所學校,又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要比別人深厚很多。


    這幾天,他們幾個年輕的小輩,約在火鍋店時不時打牌。


    念雪看到小金鳳這麽可愛,突然覺得,要是她的身體沒生病的話,給張商學生一個可可愛愛的女兒也很好。


    因為金鳳,念雪這幾天心情很好。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念雪打開一看是張商學的信息,她猶豫一下還是打開了。


    張商學給念雪發過來一張自己的照片。


    ——文文說,我這幾天沒刮胡子,看著不好看,要是你看見了,肯定會怪我的,我刮了胡子,你看好看不?


    念雪噗嗤笑了一聲。


    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又沒了。


    她很想迴複,很帥,可最後還是沒迴一個字。


    張商學知道她不會迴複,還是每天給她發。


    等著吧,等過完年,她就算再不歡迎自己,他也要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去找她的。


    張商學心裏有了答案,突然間覺得日子就沒那麽難熬了。


    張商文給念雪打電話,念雪接了。


    等張商學發現這兩人在通電話後,要是想念雪了,就讓張商文給念雪打電話,順便開免提,他就在一旁偷聽。


    聽見她的聲音沒什麽問題,張商文心情能連著開心好幾天。


    方桃子跟牛軍一家人,提前迴老家。


    老家這邊,他們想老兩口多看看念雪。


    老兩口暫時還不知道念雪身體的事情,方桃子和牛軍也不打算告訴他們。


    劉玉娥迴來後,看到念雪又瘦了,在一旁絮絮叨叨。


    方桃子和牛軍的心,每天都過得很煎熬。


    除夕夜,今年的煙花也不怎麽燦爛。


    村裏人還以為方桃子他們家遇到什麽問題了。


    這個年,沒以往熱鬧。


    這一點,劉玉娥和方建民也感覺到了。


    ……


    甜甜放寒假時,她要去市裏學習。


    陳鋒開車送甜甜去了市裏。


    陳鋒找了一家環境好一點的酒店,將甜甜安頓在裏麵。


    甜甜看著酒店裏的設施,說道:“沒必要住這麽好的酒店,我出來培訓是可以報銷的。


    現在住這麽好的酒店,迴去之後我就沒法報銷。”


    陳鋒笑道:“你怎麽這麽財迷?


    不能報銷就不能報銷,我有這個條件。”


    “那能一樣嗎?


    免費的不香嗎?”


    甜甜說著,將電腦放在電腦桌子上。


    說歸說,她還是第一次住這麽好的房子。


    甜甜道:“你什麽時候迴去?”


    “我人都來了,陪你兩天就迴去。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你的。”


    陳鋒給甜甜安排這麽好的酒店,還是想她晚上住得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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