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道:“我後天早上的車票。


    你什麽時候走?”


    “我是大後天的票,奶茶店一些餐具我還沒洗幹淨,我明天把店裏再收拾一下就迴去了。”


    “那我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張南看念雪瘦的都皮包骨頭了,很是心疼。


    幾人吃完飯後,張商學不舍得念雪走。


    吃飯的時候,什麽話都沒講,隻是默默給念雪碗裏夾菜。


    念雪後麵沒吃完的,張商學很自然地拿過去吃了。


    這一幕落在張南眼裏,很是羨慕。


    她總覺得念雪跟張商學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


    張南看著心裏難受。


    張南知道,張商學的家就在京城,他們每次過年,其實也沒地方可以去。


    張南問道:“你們春節打算出去遊玩不?”


    這話問出來,張南就後悔,她知道念雪平時身體不好,這次寒假肯定是要迴家的。


    她突然間來這麽一句,這兩人瞬間就呆住。


    還能去哪兒了?


    念雪道:“暫時沒什麽計劃,還是先迴家。”


    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張南總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飯後,三人坐了一會兒,從飯館出來後,念雪道:“我跟你一起迴宿舍吧。”


    張南看張商學還跟著,知道她們有話要說,說道:“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本書要還。


    你跟學長先走,我先去給朋友還書。”


    張南先溜了,她這人會看臉色,對待朋友也很有分寸。


    念雪無奈,對張商學說道:“我迴宿舍了,你也早點迴去休息,晚安。”


    念雪往前兩步,手腕一緊,低頭一看,張商學的大手抓著她的手腕。


    “小雪,你後天早上就走,再陪我兩天好不好?


    你就算不想看見我,也要讓我斷了念想,好不好?”


    念雪心口疼,疼得快要窒息了。


    他們之間的念想,對他們來說,都實在是太難斷了。


    念雪還在猶豫中,張商學已經拉著她往學校租的房子走了。


    念雪下學期不來了,這房子留著也沒什麽意思。


    他打算,將這房子退掉。


    兩人迴到房間,一進來張商學鋪天蓋地地吻落了下來。


    念雪一時蒙了,腦子裏也是亂糟糟的。


    她沒有辦法拒絕,身體不受腦子控製,雙手緊緊抱著張商學,兩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嘴巴可以騙人,但早已經習慣的兩具身體是誠實的。


    念雪在張商學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張商學像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一樣。


    他閉了閉眼睛,摁著念雪後腦勺,將她摁在自己懷裏,抱得很緊。


    兩人都不吭聲,卻抱得相當緊。


    張商學知道,她跟自己提分手,就是不想連累自己。


    抱著心愛的人,張商學盯著頭頂天花板,當即就做了一個決定。


    不想放棄她。


    他們彼此之間都那麽喜歡,他怎麽舍得放棄?


    念雪趴在張商學胸口,還是沒忍住哭出聲來了。


    冰涼的淚水滴在張商學的胸口,讓他覺得像是一把刀,在一刀一刀淩遲他的心髒。


    “怎麽哭了?”


    “沒事兒,就是很討厭你。”


    “討厭吧,恨我也好,隻要你心裏能想起我。”


    念雪從來沒說過什麽難聽的話,可此時,就想問他為什麽這麽賤?


    明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為什麽還要纏著自己?


    他們這種理不清,剪不斷的感情,隻會讓兩人更加難過。


    “你這樣纏著我,小心我報警。”


    “報吧,我不怕。”


    念雪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張商學翻身將念雪壓在身下。


    她實在是太瘦了,瘦得讓人心疼。


    張商學赤紅的眸子對上念雪時,裏麵是憂傷。


    她好久沒看見他這副樣子了。


    “我記得你以前還是要臉的,現在臉皮怎麽這麽厚?”


    “臉皮不厚,怎麽追自己媳婦?”


    念雪懶得理他,她推了他一把。


    “你快點從我身上下來,我快要被你壓死了。”


    張商學這才從她身上下來。


    說好的要分手,但離別前,兩人還是在一起。


    念雪坐上火車這天,張商學將念雪送上車,念雪眼看著發車時間就要到了,看張商學還坐著不動,著急道:“你怎麽還不下車?”


    “誰說我要下車了?”


    “那你是要···”


    “我送你迴去,等我把你平平安安交到牛叔叔和方阿姨手裏,我就再迴來。”


    念雪有些生氣,他這樣突然走了,留下商文一個人怎麽辦?


    “你走了,商文怎麽辦?


    你就不怕她遇到什麽危險嗎?”


    “我和她在電話裏溝通過了,她還要一個星期才放假,一個星期我來迴夠了。”


    念雪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再這樣下去,他們壓根就會分不開。


    “你下車吧,我一個人可以迴去。”


    張商學坐在念雪身邊,抓著她的手道:“我不放,我死都不放。”


    念雪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心骨,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是真的沒力氣跟他吵架。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毀了他的前程。


    雖然每個人最後的歸宿都是離開這個世界,但他前方的路還有很多一條,不應該跟隨自己將他前方的路全部埋葬。


    念雪心事重重,一雙眸子落在車窗外,火車什麽時候開的,她都不知道。


    後來,念雪生完悶氣,做了個深唿吸,說道:“你總是這麽傻。”


    “我不傻,傻的人是你。


    你其實心裏放不下我,你故意跟我提分手,就是不想耽誤我。


    念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都這樣不吱聲,都在默默為對方付出著。


    你那麽好,我怎麽不了解你了?”


    念雪抓著自己羽絨服的手鬆了鬆,說道:“你真是自以為是,我才沒為你好。”


    她嘴硬,一點都不想承認這是為他好。


    一路上,車窗外都是冰雪連天,看著就很冷。


    後來,她躺在臥鋪上睡著了。


    張商學將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蓋在她身上,坐在旁邊就一直盯著她看。


    好像,怎麽都看不夠。


    方桃子擔心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就像個神經病一樣。


    人瘦了,憔悴不堪。


    現在念雪要迴來,她將念雪的房間盡可能收拾得很舒心,想給念雪的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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