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念雪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張商學已經煮好粥了。


    他還炒了一盤木耳炒山藥。


    這些菜對念雪的身體有好處。


    念雪醒來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吃完飯,張商學洗碗的時間,念雪偷偷吃掉藥。


    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但一切都沒有逃過張商學的眼睛。


    他隻是,裝一切正常,什麽都沒看到。


    兩人去學校分別去了兩個教學樓。


    張商學今天早上其實沒什麽課。


    他來到實驗室,這會兒裏麵沒什麽人,張商學先給方桃子打過去電話。


    方桃子和牛軍還在路上,如果路上順利的話,他們應該下午就到雲台縣了。


    方桃子看見張商學的電話,心裏其實還是擔心。


    電話響起來,她拿在手裏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


    牛軍問道:“怎麽了?誰的電話?”


    “是商學的,我接還是不接?”


    “唉,接吧,看他要說什麽。”


    方桃子的心情沉甸甸的。


    最終,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商學,你迴來了嗎?”


    “阿姨,我迴學校了,我聽念雪說,你們已經迴去了。


    怎麽不多待兩天,我都沒見到你們。”


    “我們也想多待兩天,你也知道,叔叔和阿姨都挺忙的。


    念雪那邊,就拜托你照顧了。”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阿姨,我想問一下,念雪的檢查結果怎麽樣。”


    方桃子開的是擴音,聽到這裏,心口一緊。


    果然,他還是問念雪的身體狀況。


    “念雪沒告訴你嗎,還是跟以前一樣。”


    還是跟以前一樣?


    張商學眉頭緊鎖,感覺不對。


    但是,聽方阿姨的聲音,好像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那就好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阿姨,你和叔叔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記得給我發個信息,我和念雪也就不擔心。”


    “好,有商學你在念雪身邊,我也放心。”


    “謝謝阿姨。”


    電話掛斷後,張商學低頭看著手機發呆。


    最後,他又給方心然打過去電話。


    方心然看見電話號碼,就知道張商學肯定跟念雪已經見過了。


    而且,肯定也已經開始懷疑了。


    不然,他不會這麽早就給自己打電話。


    方心然道:“商學,有事兒?”


    “方阿姨早上好,我想問問念雪的檢查結果,能不能麻煩你給我發個單子。”


    “商學,很抱歉我不能給你。


    之前你跟著念雪來可以看,但名義上你跟念雪隻是同學關係,她的檢查結果我沒法給你。


    但是你放心,她的檢查結果跟之前一樣。


    沒什麽大問題。”


    張商學聽到那‘名義上跟念雪隻是同學關係’讓張商學心口像刀紮。


    “方阿姨,我這次迴來,覺得念雪很不對勁,我心裏不踏實。


    我求你了,你給我看一下檢查單吧。”


    “商學,很抱歉阿姨不能給你。


    她沒事兒,你照顧好她就是了。


    反正,她下個月還是要來做檢查的,到時候你跟著來不就知道了。”


    張商學一聽這才反應過來。


    他實在是太著急了,怎麽之前沒反應過來?


    “謝謝方阿姨,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別擔心,照顧好她。”


    電話掛斷後,張商學很慌。


    什麽都沒有辦法緩解他不安的心情。


    念雪這邊,晚上睡得很踏實,白天上課的時候也趴在桌子上睡。


    這次的藥物,會讓他越來越疲憊。


    坐在一旁的張南看見念雪第一天上課就趴著睡著了,她湊到念雪耳邊,小聲說道:“小雪,你怎麽睡著了,醒醒。”


    念雪隻是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張南一眼,雙眼沉沉地又閉上了。


    他們現在基本上早上隻有一節課。


    現在有很多同學都可以出去實習了,越往後,班上的同學隻會越來越少。


    一節課下來,念雪還在睡。


    張商學打過來電話,桌子上的手機在震動,張南將念雪搖醒來。


    念雪睜開眼睛,人有些呆呆的。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接起張商學的電話。


    張商學道:“上完課沒有,我在你們教學樓底下,我問過學弟了,你們現在一天隻有一節課,星期三都沒課。”


    念雪道:“我睡著了。


    你先迴去休息吧,我想迴宿舍睡一覺。”


    電話這頭,張商學眉頭皺了皺。


    他能感覺到,她在刻意疏遠自己。


    張商學道:“我在樓底下等你,我早上給阿姨打過電話了,她讓我照顧好你。”


    念雪道:“哦。”


    電話掛斷後,一旁還在等她的張南道:“念雪,你到底怎麽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我們走吧。


    你的奶茶店不開門嗎?”


    “開,我這不是等你一起下樓嘛。”


    念雪歇了一會兒,拎著袋子下樓。


    張商學筆直站在教學樓門口。


    張南看見張商學的時候,識趣地對念雪說道:“我先走了,你們有話好好說。”


    念雪點頭,一步一步朝著張商學走過去。


    她的雙眼中還是帶著淡淡哀傷。


    張商學去牽她的手,說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小雪,你知道我會擔心的。”


    “我真的沒事兒,我就是累。


    很累很累,我都不想走路。”


    “不想走路,那我背你走。”


    張商學說著,彎腰背對著念雪就要去背她。


    念雪後退兩步,說道:“我自己走。”


    “那你跟我走,我給你做飯。”


    念雪有些無奈。


    “好,那我把書本放到宿舍去。”


    張商學道:“記得把藥拿上,早上我跟方阿姨通過電話了,讓我監督你吃藥。”


    念雪身體一僵,好在提前跟自己媽媽和三姨叮囑過了。


    看著張商學,她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張商學跟在念雪身邊,低頭看她的時候,她是那麽小。


    他們在一起三年了,即便就這麽站在她的身邊,他心裏都是踏實的。


    張商學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於緊張,有點逼念雪的感覺。


    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不能慌。


    不能急。


    念雪進去宿舍,她沒有拿課本,而是拿了自己的藥。


    她往宿舍門口走的時候,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張商學對自己的一切都那麽熟悉,早晚有一天,會瞞不住的。


    她怕他知道真相後,真的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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