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道:“三姨,你一個人來的嗎,三姨夫沒過來嗎?”


    “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先坐吧,知道你能吃的菜不多,所以我提前把菜都點好了。”


    念雪坐下來,方心然倒了一杯水,遞到念雪麵前。


    念雪道:“謝謝三姨。”


    方心然解釋道:“本來是打算想請你和張商學一起吃飯的,但我想到咱們兩個好久沒見麵了,有些女生之間私人的話題要談,所以就沒喊他過來。


    念雪道:“沒事的小姨,他不會介意的。”


    方心然一笑,這麽小,就知道維護那小子了。


    很快,飯菜上桌,兩人慢條斯理吃著。


    方心然道:“你長得也不差,有沒有男孩子喜歡你?”


    念雪有些錯愕,三姨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念雪尷尬一笑,說道:“有是有,但是我不喜歡他們。”


    方心然笑了笑,往念雪碗裏夾了一塊雞肉,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成年人難免有時候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但你身體不好,暫時還不能懷孕,必要時刻,安全套對你來說,還是有用的。”


    念雪端起水喝了一半,被方心然這話嗆得連續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


    念雪被嗆,似乎早在方心然意料之中。


    方心然接著道:“這都什麽年代了,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話叫你媽跟你說,你媽肯定說不出口。


    但是我不一樣,我是醫生。


    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我這麽說,你能理解嗎?”


    念雪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她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今天吃飯,不能喊張商學了,確實不能。


    念雪心底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真是要了命了。


    念雪道:“知道了三姨。”


    方心然道:“吃飯吧,多吃一點,你看看你瘦的。


    你差不多還有半個月就迴家了吧,暑假迴去你媽又該念叨了。


    走之前,來我跟前再做個檢查。


    藥還有嗎?”


    “還有的。”


    方心然點了點頭,念雪是大學生,方心然覺得,這些事情與其拐彎抹角,還不如直接說清楚。


    這頓飯吃得念雪全程臉都發燙。


    方心然看念雪時不時看一眼手機,就知道張商學在等她,也就沒留念雪。


    兩人從飯館出來,念雪道別後直接迴去學校。


    方心然而是去了會議室。


    下午還要開會,這會兒進去在桌子上趴著睡一會兒。


    念雪從校門口一進去,張商學就朝著念雪大步走來。


    “吃完了?”


    “嗯。”


    “吃好了沒?”


    “吃好了。”


    念雪話音剛落,張商學將一瓶礦泉水遞到念雪麵前。


    張商學看念雪好像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沒事兒,就是我三姨跟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什麽話?”


    念雪看了張商學一眼,覺著這些話還是別說比較好。


    “也沒什麽,就是讓我照顧好自己。


    她說下次來也請你一起吃飯,今天有點特殊。”


    張商學想,是不是早上方醫生來這邊開會的時候,半道上看到他們兩個了。


    不通過,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


    張商學道:“沒關係的,走吧,快上課了,我送你去教室。”


    張商學牽著念雪的手,兩人往教室走去。


    她和張商學談戀愛的事情,方心然沒有告訴方桃子。


    方童童這邊,在家裏前後休息了十天,這才去醫院上班。


    她的事情,被醫院都傳開了。


    方童童也很痛苦,但她又不能辭職。


    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她也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能治療好一切,更能讓人遺忘一切不愉快。


    這天周末,劉文濤借了同事的摩托車,大中午迴老家去了。


    他沒有跟方童童打招唿,等人來到村莊後,這個點村裏人都下地迴來往家裏走。


    劉文濤的摩托車停放在家門口,看見自己家的大門敞開著,再看看自己花錢蓋的房子,卻沒有一塊磚是屬於他的。


    不屬於他就算了,他們連自己的孩子都弄沒了。


    劉文濤前腳一進去,坐在房簷底下的劉貴就看見他了。


    劉貴手裏夾著一根抽到一半的煙,說道:“你迴來幹什麽?


    你還舍得迴來?”


    劉文濤看著麵前這個麵色嚴肅得就像別人欠他幾百萬一樣的人,頓時心裏的恨意翻江倒海般湧起。


    劉文濤道:“我怎麽不能迴來?


    這房子是我花錢蓋的,我憑什麽不能迴來?


    我來找你們算賬。”


    紅梅聽見劉文濤的聲音,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紅梅看見劉文濤沉默的樣子,想到那天方童童流血的畫麵,心裏也不怎麽好受。


    甚至,還有些害怕。


    這個兒子,在他們麵前很少發火的。


    紅梅道:“兒子,你迴來了?”


    劉文濤低吼道:“別叫我,我不是你們的兒子。


    我沒有你們這麽貪婪,心狠的父母。


    你們還是人嗎?


    連自己的孫子都不放過。


    你們兩個人加起來都一百來歲了,做人做事就不能要點臉嗎?”


    劉貴氣得身體都不受控製地顫抖。


    劉貴道:“你個畜生,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


    劉文濤道:“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你們可真是狠啦,為了錢連這張老臉都不要了,你們為童童做了什麽,好意思跑去人家單位門口鬧著要人家工資卡。


    人家不給,你們還動手打人。


    知不知道,童童流產了。


    你們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我從來沒這麽覺得自己身上流著你們的血,是件很惡心的事情。


    我今天來,就是來跟你們算賬的。


    我孩子沒了,你們怎麽賠?”


    劉貴一聽,眼珠子瞪得老大,說道:“賠?她自己就是個廢物,一個當媽的連孩子都護不住,還在你跟前告狀,簡直就是不要臉。


    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麽玩意兒?


    你以前多聽話,現在都敢跟我們老兩口叫板了?


    你是我們兒子,不是我們祖宗。


    咋的?


    我們省吃儉用把你供上大學,我們花你們的工資有錯?”


    劉文濤冷笑一聲,又來了。


    他反問道:“你口口聲聲這麽說,那你倒是說,我上大學花了你們多少錢?


    還有我蓋這房子花了多少錢?


    還有劉小勇娶媳婦花了多少錢?


    你今天最好都給我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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